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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街走巷第一次看这个城市灯火通明,原来人类竟是夜间动物,行走在路上的人几乎个个行色匆忙,或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
走在小摊贩的中间,闻着油烟里夹杂着的烤焦味道,加快了穿行的步伐。两边的烧烤串、炒米粉、卤猪脚等各类美食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冰柜里,在这个夏天他们都将成为炎热的祭祀品,和着冰镇的啤酒咕噜入肚。
巷子深处的霓虹灯下是唯一一个横挂着的招牌,赫然写着:柒号,里面依稀传来一首《南方姑娘》的民谣:“南方姑娘,是不是高楼遮住了你的希望,昨日的雨曾淋漓过她瘦弱的肩膀,夜空的北斗,也没有让她找到迷途的方向”。
远处的高楼与这片烧烤摊交相辉映,一个是耸入云霄与星辰为伴,一个是没入深巷与烟雾成伍,我们躲进了这个角落里,吃着烤串,喝着冰啤,一杯敬远方,一杯敬身旁,一杯敬过往,许多思绪在这样的夜色里发酵,变成言语喷口而出,我们开始怀念起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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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里像极了她故乡的小镇,烤鱼的炉子翻滚着油锅,滋滋作响,男人在餐桌旁踱着步子,哄着孩子入睡,女人穿着便服吃着美味,朋友三两为生活举杯,小黑犬穿梭在脚下嗅着夏日的汗味。
乞讨的老人悄无声息地走到桌前,摇晃着碗里的零星硬币,在这个异乡的远方操着乡味。
人们不懂他的喃喃自语,只是摇头摆手忽略,老人左手拿着碗碟,右手拾着杂烩,哪管城市的色彩,会给他披上怎样的光辉。
他不说谢谢,只是埋着头遇人就伸出手,继而缩手行走,他消失在一条巷子里进入了另一个巷子,他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远方思念,他一直活在自己心里的世界,透过空洞的眼睛也许是对这个城市的不屑。
她说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关于城市的幻想,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与北岛《波兰来客》里所写的一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我们走进了深深的巷子,在夜晚觅得了这个城中村的地方,是夜晚隔离了城市的奔忙,还是深巷收藏了我们的忧伤。
我们停下了脚步,坐在了餐桌旁,是酒精作祟勾起了儿时的念想,分明眼前走过一个担着麦芽糖的老人,敲着熟悉的丁可丁丁可的声音。
我们忘记了城市的霓虹,管它远方是怎样的辉煌,这一刻只属于我们的故乡,是心有所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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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和时间一样,永远按照自己的节奏穿行,东方的鱼肚白照进了现实,你走过深巷,两边的烧烤摊像是梦境早已不见,人们化着浓浓的妆,依旧彼此擦肩,无论怎么装饰都抹不平那双臃肿了的双眼,那是城市的夜晚留下来过的痕迹。
柒号吧台那个南方姑娘,阳光里她在院子中央晾晒着衣裳,在四季的风中她散着头发安慰着时光,你说今年你就要回到你的家乡,思念让人心伤,它呼唤着你的泪光,南方的果子已熟,那是最简单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