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上不会掉馅饼

简桢觉得没有必要等焦总的周六约地方谈谈，这年头做项目的人几乎都是996，周六早上谁不想睡个懒觉呢，焦总说得这么有谱儿，还是早点问清楚心里比较踏实，简桢直接要了接头人高云翔的手机号，加了微信，准备先电话沟通一下。这种双方有明显信任基础的合作，不需要特别的环境和情调，直接电话先沟通一下，最好先看看项目需求文件的沟通方式对双方做事儿的人来说，都是最受欢迎的高效。

微信：“高总，我是新智公司焦总这边负责市场工作的简桢，焦总说您那边有公安的项目准备合作，我想跟您了解一下项目内容，看看能为您做点什么，您方便电话吗？”很快收到消息“会议中，我发资料你先看看”唰唰唰就是四个文件传过来，果然都是做事情的人，简单高效。

可打开文件，简桢才觉得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这只是个立项建议书，只有项目背景和提纲，真正的项目需求和内容还是空白呢。然后就是几个用于立项汇报的ppt，也都是仅有少量综述信息大部分空白的。国企和政府机关做新项目的流程一般都是先是领导提议，主管人员开始一轮一轮的写项目建议书和立项汇报，直到一级级领导都认可了汇报材料，这样才能正式的走公文完成立项审批，这个流程最快需要个把月，慢得三五年都有，汇报着汇报着项目领导换届无疾而终的也不少。立项审批通过后，才是公开招标，应标评标，最后发招标公示才算是正式确定了订单花落谁家。高云翔这需求空白的项目，明显还是可行性研究阶段，还没立项呢。

高云翔的微信接着就来了“你先看看大纲，哪个部分是你们能做的，把你们的方案补充上去明天发给我，下周有个立项汇报看看客户感不感兴趣。”简桢有点气馁，原来还没立项！有点恼焦洪国的不靠谱，不知道是朋友忽悠了焦洪国还是焦洪国忽悠了简桢。

她强迫自己静下来，先看看主要内容，哪些是新智能做的，一个智能指挥系统包含音视频通讯，GIS展示，智能接警，辅助决策支持，多警种协同工作等。该怎么办？直接去跟焦总说，这项目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需求和立项都没有完成呢，想想焦总刚才受了朋友照拂，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有点残忍，这一年焦总日渐稀少的头发，展示着他受过的各种理想远离现实的打击。

客户有意向总比没头绪好吧，仔细看看立项材料的大纲，说不定能找出点机会呢。这年头老板请你来工作可不是为了让你告诉他，他不对，即使发现老板不对，也要告诉他，方向很好，只是需要磨砺。如果真是各种方法都用尽也拿不到订单，老板也能看到你的辛苦，其中的难处跟老板共同经历了，才能理解你，才能理解市场现状。职业经理人太激进老板不放心，太保守老板又嫌弃没能力，能拉上老板一起成长才是保平安的护身符。很多项目的沉没成本，老板都只能说这是教育市场，教育客户不得不出的代价。可是有多少老板知道，更多成本就花费在对老板自己的教育上，自己定个不靠谱儿的方向，花钱请员工陪你玩，陪你闯，最后看你失败打扫战场。

新智从视频会议起家，去年一年苦拼了远程视频采集和展示的技术，这里面的内容也就音视频通讯跟新智现在能做的沾边，不过新智也只做了视频会议的音视频采集和硬件设备和手机客户端APP，对于复杂的公安内网的音视频通讯来说，这点积累远远不够做这个项目吧。

简桢赶快去找了研发总监赵春来，简桢把立项材料给赵春来看了之后，把想做音视频通讯系统的想法跟赵春来沟通了一下，希望对方能确认一下技术可行性和人员工期投入。赵春来一脸愉悦的把文件材料像欣赏的书法一样前前后后翻了个遍，然后对简桢说：“这项目不小啊，上了这套系统公安那边处警效率那可是大大提高呀，这是谁拉的项目？”简桢说“焦总的朋友”“老赵，您看这个音视频通讯咱们能接下来吗？做这个大概需要多少个人天？”赵春来吃惊的说，我们都接下来，我们接得住吗？先不说人手，这里头很多技术都没有积累呢，公安的音视频通讯设备，对讲机，摄像头，警务通APP那有很多种的都是不同厂家不同制式，不同通讯频段的，通讯协议都不一样，咱们研发这几号人都是新手对这种融合没有任何经验积累呀！简总，你可不是像焦总一样的外行，你是懂技术的呀，这难度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简桢吸了口冷气，果然搞定赵春来就是一个难关，简桢说“老赵，您也看到了，这个项目意义很务实的项目，如果上线对公安系统来说树立先进样板全国推广的可能性很高啊。”

赵春来不紧不慢的说“话是这样说，可是咱们现在也只是看了个大纲，具体需求都有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客户能接受，这些还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简桢退了一步说：“我再想办法尽可能细化需求，刚才提到的技术难点您也抽空查查资料，咱们尽可能估计大概的方案和研发成本。”赵春来嘟哝了一句：“等你弄好了需求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