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鲸人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蓝鲸吐了一个了巨大的蓝色泡泡,蓝色的泡泡温柔地包裹了男孩的身体。浪花想要轻轻地托起泡泡。

“砰。”

梦碎了。

“砰、砰、砰…阿鲸,快开门呀”。一阵猛烈地敲门声伴随着急促地喘气声。

男孩强撑着双手让自己坐起来,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因为刚才自己差点就飞了起来。

“怎么了,胡小胖,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阿鲸不耐烦地吼道。

“薄鱼…薄鱼来了,快走!”,小胖一口气跑了五里地,顾不得给自己擦把汗,背起阿鲸就往山上跑。

狂风撕扯着巨浪,呼啸着追赶而来。黑云低沉踏雨而至,黑色泣血,虐杀了一地哀嚎。

“刺窝阿爷,外面是什么声音呀?鱼儿害怕。”小鱼儿纂紧了小拳头,使劲地往阿爷怀里钻。

“鱼儿不怕,有阿爷在呢,这种声音是一种叫薄鱼的怪鱼发出来的。薄鱼是一种凶兽,天生只有一只眼睛,叫起来的声音特别难听,像是人在痛苦的呕吐。只要它出现,就要发大水,它的声音也会让人产生幻觉。鱼儿,我们把耳朵捂上,好不好。”,说罢,抬起头,让山上的乡亲们把耳朵都捂上。

“刺窝阿爷,我 ……”,小胖背着阿鲸拼了命地跑到山上,累得昏了过去。

刺窝阿爷心疼地把小胖抱到草垫上。眼中充满着无限的怜爱和疼惜。

看着岛民们哀怨又无助的眼神,活像一根出骨鱼片里未净的刺,扎的他一身伤痛。嘴角的胡茬横七竖八地在抵抗海风的咆哮,身上的打渔服在岁月的沧桑里被狂风穿膛而过。

花甲之年的阿爷,心中依然不曾忘却,自己是第一代御鲸人。


“孩子”,阿爷用那双磕磕巴巴的老手轻抚阿鲸的额头,慈爱地低呼。

“周边的一些岛民都被薄鱼给残害了。薄鱼凶残无比,嗜血成瘾,但是数十年来,它却不曾攻击过我们,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我们侥幸,而是我们沙窝岛曾有一群御鲸人。在这海洋深处,唯有蓝鲸才能与薄鱼一搏。”阿鲸抬头望见阿爷的眼睛迸出一种从未见过的炽热,像一团火,直击了自己的心脏。

“只可惜,薄鱼性狡诈,长年累月的在周边释放一种核的毒素,污染了这片海域,使蓝鲸们无法长期呆在沙窝。最后,只能选择离开,沙窝的御鲸之术,几乎消之殆尽,而今……”。阿爷哽咽了,悲伤在每一条皱纹里膨大扩张。

“阿爷,还有我和小胖呢,我们一定可以寻回蓝鲸,彻底消灭这群薄鱼。保护阿爷,保护岛民。”阿鲸双眼含泪地看着阿爷,眼中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坚定。

小胖挣扎着坐了起来,与阿鲸对视一眼,毅然地点点头。

山脚下巨浪冲塌了房屋,狂风摧残了花木,痛苦地呕吐声像咒怨般刺穿了耳膜,让人发疯、抓狂。阿爷让所有人用蜂蜡堵住耳朵,靠手势传递消息。众人搜集了现存的鱼饵,用穿膛线把饵一点点串起来,织成一张锋利无比的巨网。在夜半时分,将网放出去,引来小鱼吃饵,各种鱼儿被穿膛线破肚,血色相融于深蓝,染成一片紫红色的屠宰场,远远望去,发出妖冶的蓝。

薄鱼被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过去,它们欢快地畅游在血水里,用利齿撕扯着鱼的碎片。

阿鲸和小胖迅速驾着小船,试图在巨浪的夹缝中寻一条突破的小道。小船一次次被海浪拍回岛上,远处的血海在慢慢散去,阿鲸一头扎进浪里,用双手拖拽着小船,小胖腾空跃起,奋力一桨,小木船,飞向了大海的深蓝。

阿鲸天生双腿就无法分开,不能直立行走,但是一旦遇水,双腿瞬间就化为一条鱼尾,灵动有力。

可是茫茫大海,蓝鲸究竟去了哪里?


薄鱼张着利齿,愤怒地拍打着岛屿。那痛苦的呕吐声越来越密,暴躁和狂怒在血液里流窜。巨浪在一口一口吞噬着岛屿,薄鱼越靠越近,一只眼睛的狰狞。

刺窝阿爷拿上他那锋利的鱼叉,驾着小船,冲了出来。

薄鱼们突然兴奋起来,一只眼睛中露出戏谑的目光,围着阿爷逗耍起来。

阿爷跨立船头,左手握叉柄,右手旋叉锋,凌空一个回旋,利光一闪,血花四溅,刺瞎了一只薄鱼首领的眼睛。阿爷死拽着鱼叉,薄鱼拼命挣扎,小船在晃荡的海浪中打起漩来,一群薄鱼竟然愣了一下,不敢上前,薄鱼首领翘起鱼尾重重地撞击在小船上,砰的一声,小船化为碎片,被海浪冲远,薄鱼群起扑来,一阵血腥味夹杂着咸咸的海风吹散开来。

阿鲸横躺在小船上,双脚拍打着海水,月光温柔的在海面上起舞,海睡了,风也眠了。

忽而一个巨大的阴影慢慢地盘曲而来,小胖回过头来,一条红色水蟒吐着蛇信,垂涎着他两。

小胖反手一个鱼叉扔了出去,迅速划着小船逃离。水蟒紧随其后,阿鲸把铁鱼叉紧紧地握在手上,水蟒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小船,阿鲸双手握紧鱼叉,狠狠地扎到水蟒的下颌,小胖迅速把穿膛线扔到水蟒嘴中,剧痛传遍全身,水蟒扭动着身躯,搅动着一方海域。阿鲸乘机跳进海里,凭借着浪的推力,顺势把小船推向了月亮的方向。

水蟒张口咬住了他的双腿。

“咔嚓”一声。

他引以为卑又引以为傲的双腿,再也不属于他了。阿鲸被抛向了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他闭上眼用尽一生的力量吹响了鲸齿,用生命呼唤着蓝鲸。

小胖跪在船头,伸出手来却抓不住他的阿鲸。

水蟒是极其记仇的凶物,它不顾全身的疼痛,竟朝着小胖的方向追去。

小胖已然精疲力竭了,他划不动了,他想着他的阿鲸,在海上放声哭了起来。

此时,水蟒一个甩尾将小船打成两半。忽然海面掀起了巨浪,一根根巨大的水柱疾驰而来。巨大的压迫感让水蟒一时手足无措,只见水蟒时而沉入海底,时而震出海面,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小胖看着巨大的蓝鲸向自己游来。

月光下,一个人身心地搅动也缩小以至于无,只心里一团明天的希望还未落入渺茫,在这广漠无垠的大海上,他抬头望向了远方。

刺窝爷爷走了以后,岛民们愈加惶恐。由于长时间的海水打击和浸泡,沙窝山上的土开始松动,树木开始枯黄。薄鱼已经逐渐失去耐心,开始大量释放体内毒素,沙溪岛周围已是一片死海,凡是喝了海水的人都会迷失自己,自动下山来。

走到薄鱼的嘴里,供薄鱼饱餐或者消遣。

小鱼儿实在口渴,偷偷溜了出来,一条薄鱼见状就张大了嘴巴等着小鱼儿自动走进来,小鱼儿惊恐地倒退,却摔倒在地。

“小鱼儿”,小胖飞驰而来,水柱冲天,海水铺成一条条大道。巨大的蓝鲸,成群结队而来,鲸鸣似号角般吹响在大海的上空。

小鱼儿猛地抬头,她试图站起来可是立马又摔了下去,消失在海浪之中。

小胖发出嘶哑的悲鸣,不断指挥着蓝鲸发起猛烈的攻击。薄鱼立马形成新的攻击模式,释放全部毒素,试图将蓝鲸毒死。可是蓝鲸们经过数十年的外域生活,对薄鱼的毒素已然有了一些免疫,少量的毒素只能降低蓝鲸的战斗力。

蓝鲸以巨大的身形力量和有效的团队作战。在海的一角,那个叫沙窝的地方血战七天七夜,海上开满了血花,经久不散。

小胖望着大海的广阔无垠,想起了阿鲸,想起了阿爷和小鱼儿。他告诉自己,要当一个御鲸人,保护沙窝,保护周边的岛民,保护大海的安宁。一声鲸齿起,鲸群寻声而来,他用一生摸索改良了御鲸术,用一生训练了三支强有力的鲸队,在海之南、海之北、海之西日夜守护着这片深蓝。

“阿鲸终于在蓝色的泡泡里飞起来了”,小胖微笑着。自此御鲸术一代代传承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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