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心安处

母亲常说我是她的小尾巴,她说的骄傲,我笑的安逸。我想,如果时间能被无限地延长,如果生命真能如墓志铭般永垂不朽,我便能永远当一只母亲身后的小尾巴,陪她看花开枫红,跟她走一路平淡。

我是个不安的人,却又想不出任何一个佐证于此。每每身处陌生的风景,常会重复一个梦。梦里,生命将至,却忽然发现有很多事还未去做,有很多人还未去见,最悔恨的是对父亲母亲的歉疚还不曾弥补,对他们的承诺仍尚未兑现,而后身体便在极度的恐慌中急促下坠。醒来,寂静的夜色在徐徐流淌,远处,仍有几点灯火。也许,每一盏亮起的灯,都是为了等一个归来的人吧,愿世间的每一粒风尘,都能沐浴光明。

我的心里,还有一个梦。梦里,是一方丰硕的菜园。我曾经给它起过一个名字,叫“一米方塘”,因为,它真的只有一平米的大小。那是多年前父亲订的一个小木匣子,培上泥土,变成了母亲的小菜园。栽上几棵辣苗,播下几粒菜籽,一晃眼,尖尖地辣椒便冒出了脑袋,青翠青翠的,想摘下来咬上一口,却又舍不得断了它长大的念想。然而,它穷尽一生的使命,是餐桌上的佳肴,它是快乐的。落座满堂盛宴的我,快乐却是渴望着母亲擀出的一碗细面,和“一米方塘”里采下的一片菜叶。

打开门,母亲在等待,父亲在酣睡。我的心,也稳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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