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中红竹
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又一个重新来过的家
关山的父母是从穷日子过来的。
关父是家里的老幺,上有三个姐姐。姐弟四人学习都好,关山父亲念到初中时,三个姐姐都考到外省的重点大学。那是上世纪50年代,关山爷爷一人在生产队挣工分,养活一家老小已是不易。
关山他爷爷对儿子说:“你姐她们都考出去,飞离穷山沟不回来了。你再走了,你爹我还能靠谁?”儿子听完父亲的话,一个人来到山顶,看着这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远方的大山。山的那一边,是个不一样的世界吧。天渐渐暗下来,他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心里的火焰渐渐暗淡下去。
孝顺的儿子在初中毕业那年,考入林业中专。早早参加工作,帮父亲供姐姐们上学。
父亲是个勤劳肯干的人,很快受到领导的重用,日子一点点好起来了。不想,关山父母成亲那年,老父亲一病不起。父亲到处寻医访药,老太爷还是撒手西去,留下孤单的奶奶一人。老伴去世,老奶奶一病不起。
父亲一月三十几元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供给三姐的学习费和生活费。老奶奶身体不好,母亲在家照顾。关山懂事早,他帮母亲做家务活,扫地收拾屋子这些事,他每天早早地做完。
生火烧炕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母亲自己一肩挑起。母亲是个勤快人,还把房前屋后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了瓜果蔬菜。在前面的院墙下搭了个鸡棚,养了几只鸡。关山哥俩上学带饭盒,肉食蔬菜总是时新的。
放学回来时,远远就听到锅铲轻快的声音,饭菜香阵阵,肚子咕噜咕噜叫唤。进门上桌大口大口地吃,那个香!
关山说上中学前,从来没穿过新衣。母亲有双巧手,被褥衣裤都是她一针一线缝制。大人衣服穿旧后,母亲用剪刀裁去磨破的衣领和边角,改小一号给孩子们穿。
父母长期操劳,身体渐渐透支,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母亲越来越怕冷,冬天暖气不好,手脚发冷会疼痛。关山是个孝顺孩子,在马路对面的小区,置办一套二居室的二手房,奶奶过世后父母就搬来住了。去年冬天,小区暖气不热,老人会哮喘,腰疼。也是很糟心的事。
梓童经常劝公婆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要儿子陪着去。可是,忙碌的儿子哪里有时间呢?
梓童整理东西时,碰到一只木箱。打开木箱,里面有几本旧书,毕业纪念册,一些老照片,几张生日卡,还有廉价的小饰物。这些都是关山从小到大的有纪念意义的东西。还有一个文具盒,关山初二时父亲才给买,以前一直是母亲手缝的布袋装文具。
婆婆把它们保存起来,放到这个木箱里面,都是满满的回忆。看看这些,感情慢慢地会升温发酵,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什么在涌动......
不管在哪里,父母永远是孩子心底最深层的牵挂。
安妮,那时在澳大利亚,工作都稳定下来了,因为一件意外事件,只能选择归来。
安妮高考那年,考上财经大学的金融专业3+2项目。在悉尼读完研究生,毕业后幸运地被悉尼本地公司录用了。
那真是一段愉快的时光。每月用自己薪水付房租,想买什么就买,想做什么就做,每月末都有结余。安妮公司是做航运的,公司业绩优良,员工收入啊也高。再过个三两年,基本首贷买房也够了。
那段时间白天上班,周末参加同事朋友的Party,日子过得很爽。
在朋友家周末Party上,认识了杰瑞--早几年从上海到悉尼的,金融业从业者。那天,安妮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晚礼服,脚踩银色亮片细高跟,搭配SWAROVSKI新款水晶项链,明媚动人。杰瑞穿一件塔夫绸乳白色衬衣,洒脱又不失雅致,谈吐不俗。两人互生好感。
这以后,两人手牵手逛过大街小巷。交往了几个月,安妮觉得杰瑞像个迷。杰瑞从不说他的家人,也不把安妮介绍给他的朋友,更不和安妮讲自己的工作。两人就这样不冷不热胶着,安妮想去探望,杰瑞总会说工作多,每次都急急地挂掉手机。
这时候,安妮接到国内爸爸打来的电话:“妮子,回来一趟,你妈病重了。”
安妮是父母的唯一的女儿,母女情深,安妮立即回家。
原来,安妮妈妈晚上接到一个电话:“你给我听好了,你女儿在我手里。你要是想救她,拿30万现金来赎。不准报警,否则,给你女儿收尸吧!”
对方电话里,还放了一段安妮呼救的录音。安妮妈妈吓傻了。打电话给安妮,怎么也打不通。
第二天,匿名电话又来了,对方恶狠狠地问:“钱准备好了吗?"
安妮爸爸赶紧说:“您放心,都准备好了。”安妮爸爸用旅行袋装上30万现金,一边拿包往外走,一边使眼色让安妮妈通知警察。按对方的指令,兜兜转转换了5处地点,对方才说:"就这里了,你把兜子扔进垃圾桶,可以走了!“
一个黑衣人接近垃圾箱,几个便衣警察蜂拥而上,居然让那个匿名者跑了!闹市区,一个人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什么也不要,撒丫子跑了。
安妮妈妈越想越害怕,精神备受煎熬,一病不起。那几天安妮正好在沙漠里,和几个朋友一起远足。信号不好,没有接到电话。为了陪伴妈妈,安妮就没再回悉尼。
安妮说,别人的桃花朵朵开,自己的桃花一朵都不开。
梓童问:“安妮,有过后悔吗?如果留在悉尼,可能不一样。”
安妮说:“没什么,还是不够爱!”
真的,想说爱你不容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