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30日20:24 写下我在简书里的第一篇文章
(因为打字习惯 所以没有标点符号 只有空格键 请见谅)
我没有想过我的第一篇文章 会是关于死亡这个话题
就在几分钟前 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
买周五的车票还有周日的返程票 回来看一下你的三伯母吧
距离我知道她患有脑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不知道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 我的理性不允许我过度伤感 于是 我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从妈妈口中得知的噩耗 或许妈妈不知道 在电话那头的我已经哭成了泪人
半个月过去了
此时此刻的我 很内疚
我似乎没有把太多的精力和感情放在这件事上 我只是给不知道实情的她打过几次电话 偶尔想起的时候 怜悯她那刚上小学的儿子 感叹为了她而奔波忙碌到后来放下工作在家陪她的三伯
也许因为不是至亲 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 所以我并没有很上心很难过 更多的是怜悯和担忧
这种感觉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理解
在我的记忆中 关于我的三伯母的片段 很少 唯一和她的合照还是她嫁给我三伯那天 在他们家门口和我妈一起拍的
她胖胖的 不高 嗓门很大
三伯在不小的年龄才和她结婚 又在结婚了几年之后才怀上孩子
子宫癌 心脏病 高血压 到最后脑癌晚期 我不知道我该心疼她还是佩服她
在关于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 有一个片段一直难以忘记
模糊的记得 听妈妈说因为她的疾病 所以生小孩是有风险的
待产的时候她和三伯都住在我家里 一天晚上 应该是凌晨的时候
我在睡梦中听见了嘈杂声 似乎是爸爸和三伯把她抬出了家 送去了医院
妈妈如何描述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 是剖腹产 因为是早产所以生下来的孩子特别特别轻 并且很虚弱
母爱总是伟大的
印象中 大家庭里的人就 连阿公都在背后悄悄埋怨过她 她是一个贪小便宜的人
酒席上的饭菜总是要装满满的好几袋 带回家
可是她每次都会说
阿明(我三伯)喜欢吃这个 我儿子喜欢吃个 反正倒了也是倒了 还不如带回家 放冰箱里 他们要吃的时候再给他们热一热 我有高血压 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扮演着妻子和母亲角色的她 贪小便宜的她
我舍不得的她
当她儿子放假的时候她总会带着他来我家玩 住上好几天
记得去年的暑假 家里的冰箱里都是她买的冰淇淋 她总是挑贵的挑我们爱吃的 买了一大堆
今年的暑假 她因为身体原因 总是往医院跑 要来家里玩的计划总是一拖再拖 直到假期结束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有些不经意的时候 你可能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就再也见不到了
在这半个月里 给她打过三次电话 发过一次短信
我知道我关心的不够 因为我总有一种 不真实的感觉
一直觉得 癌症这种事情离自己很远 离家人很远 离身边的人很远
不知道实情的她 总是和我说
等到你三伯教书的工作结束到假期的时候 他就会带我去大医院复查 我这边的医生说要复查以后才知道结果
你伯伯让我这段时间不要乱动 躺着好好休养
无数次 我都好想告诉她
你要死了 医生说你最多只剩两个月了 你真的要死了 你要多陪陪你的儿子啊 你要多看看你的丈夫 你的家 你身边的一切 还有请你死了以后不要忘记我啊
可是我说不出口 就像所有人都瞒着年过八十的爷爷奶奶那样 守口如瓶
向辅导员请好了周五一整天的假 买好了往返的火车票
虽然在省内读大学 回家还是需要六小时的火车车程
为了节省时间和金钱 从八月底开学到现在都没有回家
但是我没有想到 如今回家却是去看我家人的最后一面 回家的喜悦无法表达 回家的悲伤无法排解
说到底无论自己有多理性 嘴上虽然说着人终有一死 但是心里的悲伤早已逆流成河
我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或许是从小感情就很深的阿公 或许是我的亲人 或许是我自己
我不想说什么好好珍惜身边人的大道理 因为每个人都懂 真正做到的却很少
人嘛 总是要在失去以后才会明白有多重要啊
我也不想谈死亡这个亘古不变的忌讳的话题
我只想说啊
当你舍不得的时候 就告诉自己 放手吧 用力的放手吧
当你出生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 你是独自一人
当你死亡的那一刻 你也是独自一人
说到底都是孤独的人儿
短短的几十年里 在纠缠不清的各种关系之下 培养了无数不同深浅程度的感情
我不知道是多大的缘分才能相遇 甚至成为伴侣 家人 亲人
我相信前世来生
来生请换个人生过吧 是否能再相遇都不重要啊
毕竟一生只能活一次 如果每一生都遇到相同的人那该有多无趣
我只希望在这辈子结束之前 我在你的记忆里 是你舍不得的人
至于下辈子 就别再见了吧 这辈子就够了
虽然再也不能听见你的声音 看到你的脸 吃到你买的雪糕 拿到你给的压岁钱
但是我的余生依旧有你的存在
我会时不时回想有你的片段
我会把你的儿子当作亲生弟弟对待
我会很想很想你
我会祈祷来生的你可以过得很美好 至于能活多久都不重要 能不能再见也不重要
我会很想你 请你等着我回去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