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市已经没有机会了……”
朋友仰头一口喝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自顾倒上。
在一个小城市呆了一年，他明天要奔赴上海。
朋友要离开这个城市，临走的这天，我们俩喝了一晚上的酒。
他说，小城市已经没有我们的机会。
一毕业就来到这里，距离开整好是一年三个月又22天。据他说，当时没有去一线城市是因为刚毕业，不想离家太远。
“这也许是我特有的思乡情怀吧，哈哈哈……”
朋友说：“可这个鬼地方，工资那么低，房租又那么高，整天省吃俭用也省不出个烟钱。”
我知道，他还是有一些遗憾。
来的那年他还是意气风发，说要做出一番大事业，干一年挣了钱再“锦绣还乡”。可是没过俩月，手里那点钱就花干净了，又跟家里要了几千。
“那时候感觉真啪啪打脸，自己跟家里要钱的时候感觉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朋友爱面子，早在来这之前就跟家里说下了大话：不再伸手向家里要钱，一年混出个人样回去。
这一年多，朋友换过两三份工作。
第一份工作是同寝室的兄弟介绍的，线上英语教育独角兽公司，做课程顾问。
公司名字响，工资高，工作说出去别人都一脸羡慕：“你还教别人英语啊？厉害！”
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做的只是个销售，每天十一点下班，每月公司KPI考核不过关都会刷掉一大片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自己。
那半年，朋友瘦了十多斤，眼睛里每天都是血丝，脸上也因为熬夜长了好多痘。
他说：“没什么，在我们公司上班都这样。”
后来，听说朋友换了份工作。
据他说，公司业绩不好，就辞了一大部分人。他也不想干了，就一起走了。
后来朋友找了一份偏向技术性的工作：技术工程师。工作内容就是解决生产线上各种技术问题。
“我感觉自己还是适合做技术，销售太操心了。”这是他刚入职的时候跟我们说的。
五个月以后，他又忙着换工作了。
我问他：“工作不是你喜欢的么？怎么又不做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傻缺领导，整天什么都不会还瞎指挥，在领导面前邀功，把事情都分给我们干，最后出问题了，就把我拉做垫背的开了。”
平时就常听他说，他被分配到一个业务不精却喜欢揽活的领导手下，你请教他的问题他让你自己去查，揽活分给手底下人做。
一个做技术的，没事就去修理公司的饮水机和卫生，闹得整个部门唉声载道。整天手忙脚乱的查百度，问别人，明明没问题，领导就是不给过。到末了，原来是领导不会。
“关键工资太低，养不活自己。”
干了五个月，工资还是可怜的三千，朋友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果断提出了辞职。
“租个房子八百，水电费一百五，平时花销吃饭一千五，话费一百。偶尔如果想买件衣服，都要掰着指头算，更别提生病了，哪敢生病！
“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想去上海，我姐和姐夫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