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景祐三年十二月十九日,在眉州眉山的一户姓苏的人家,一名男婴悄然诞生。当天是否天放异象我们已无从考证,但毋容置疑的是,这一天必定是中国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一天!因为这名男婴便是大名鼎鼎的文学大家——苏轼。
许多人喜欢苏轼的诗文,喜欢他才华横溢、乐观豁达,却不知道他这一生颠沛流离,屡受排挤,一直郁郁不得志……
苏轼文才非凡,第一次进京应试便得到主考官欧阳修的赏识,名动京师。当时,他一有新的辞赋,立刻就会传遍京师。正当苏轼想要一展身手之时,却传来了母亲病故的噩耗,苏轼随即回乡奔丧。
嘉祐四年十月,苏轼守丧期满回京。六年,应中制科考试,入第三等,为“百年第一”,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四年之后还朝,任判登闻鼓院。
不久,著名的王安石变法正式拉开帷幕,苏轼因上书议论新法的弊端,触怒王安石,安石让御史谢景在神宗面前陈说苏轼的过失,苏轼于是请求离京任职,被授为杭州通判。七年秋,被调往密州(今山东诸城)任知州。
元丰二年,四十三岁的苏轼被调为湖州知州。上任后,他给神宗写了一封《湖州谢表》,本来没什么的,可作为大文豪的苏东坡偏偏在文中加入了许多个人感情色彩,新党抓住这次机会,在皇帝面前大肆陈说苏轼犯上无礼,心有不忠,朝廷一时一片斥声。七月二十八日,苏轼被御史台吏卒逮捕,押往京师。这就是著名的“乌台诗案”,同时也是苏轼一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对苏轼嫉恨已久的新党们竭力想置苏轼于死地,多亏许多与苏轼政见相同的朝廷元老纷纷上书,及宋太祖定下的不杀士大夫的国策,苏轼才得以幸免于难。事后,苏轼被贬黄州。
苏轼所担任的黄州团练副使一职相当低微,毫无实权。换做常人,这时估计都快要疯掉了,但以乐观豁达著称的苏轼,岂能就此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到任后,他虽然心情郁闷,却保存了一颗清闲淡雅的心,到处游山玩水,写下了许多诸如《前赤壁赋》、《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等千古名作。闲暇之时,他甚至带领家人开垦城东的一块坡地,以此填补生计,并自起别号曰“东坡居士”。在黄州的这几年,苏轼虽满心愤懑抑郁,倒也过得安闲自在。
好景不长,元丰七年,苏轼受诏前往远离黄州的汝州就任。可能由于长途的艰苦跋涉,加上路上条件的恶劣,苏轼的幼儿在途中不幸夭折。此时汝州尚远,而路费早尽,悲痛交加的苏轼实在是不想再折腾了,他于是上书朝廷,请求暂不去汝州,而是先到常州居住。
常州风景优美、宛若仙境,用来治愈东坡伤痕累累的内心再合适不过了。在常州居住,无饥寒之忧不说,还可尽享佳辰美景,更重要的是远离了政治上的纷纷扰扰,而能与家人、朋友们朝夕相处、吟风弄月,简直是心向往之的人间桃花源,苏轼当然欢喜不过,于是当下便选择了常州作为终老之地。
八年,哲宗即位,司马光被启用为相,以王安石为首的新党被打压,苏轼也得以复为朝奉郎知登州(蓬莱)。你说这样也就算了,但心直口快的苏轼又上书尽陈旧党的腐败,于是再遭排挤与陷害,苏轼也终于认清了世道的无情与荒谬,认清了正直忠诚之士必定遭受迫害排挤的事实,苏轼至此已无法再在朝廷上呆着了,他因而再度请求外调。
苏轼二任杭州,在这里,他过得十分自由快活,自比白居易。但在六年他又被召回京师,同年八月,因政见不合,被调往颍州任知州。
七年二月,任扬州知州。
八年九月,任定州知州。
绍圣元年六月,被贬宁远军节度副使,再次被贬惠州。
四年,苏轼被送到了海南儋州。要知道,在宋朝放逐海南可是仅次于满门抄斩的处罚。但他却把儋州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他写道:“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他在这里办学堂,正学风,以致许多人不远千里,来至儋州从学。甚至从未有人进士及第过的海南,在苏东坡北归后不久,就有位叫姜唐佐的学子就举乡贡。儋州的人们更是对他崇拜之至,有东坡路、东坡桥、东坡井、东坡帽、东坡语等雅称,足见当地人们对苏轼的崇拜与尊敬。
建中靖国元年,苏轼于常州逝世,时年六十有五。高宗时,追赠为太师,孝宗时,追谥“文忠”。
纵观苏轼的一生,漂泊大半个中国,少有安稳之日,“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他却过得自在安闲,也自得其乐,何也?也许正如他自己所说:“此心安处是吾乡。”不论如何不顺,如何绝望,只有当你的心完全平静下来,学会坦然接受你所经历的一切,宠辱不惊,心如止水,才能做到像苏轼那样,在暗无天日的尘世中坚守自我,终始如一。开心愉快时,品品茶、赏赏花,和朋友们喝酒取乐;伤心难过时,喝几杯杯酒、写几首诗、下几盘棋,都是十分不错的选择。当你得意时不浮夸,失意时不自弃,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时,也许方能体会到苏东坡“此心安处是吾乡”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