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翻看相册,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目光在上面停驻良久。照片里,几个青春洋溢的少年立于河岸浅滩上,勾肩搭背,目视前方,那么亲密,那么熟稔,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满屏的青春气息让几年后的我愣了愣。那时候多青春呀,眼里的光亮比天上的艳阳还夺目,脸上的笑容比碧蓝如洗的天空还干净。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好风景。
看着看着,我的思绪从凌乱记忆里步步穿梭,回到那一年。彼时,17岁,高三。和大多数人兵荒马乱、节奏紧张的高三相比,我的高三生活显得有些轻快。虽然每天也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吃饭、休息,但我并没感受到多大的压迫感和紧张感。我既没有夜不能寐,也没有食不知味。这一切,身旁的知己好友功不可没。
对于那个年纪的我们,学习算是一件大事,但也远远没有到为一分两分要死要活的地步。我们依旧会在下课时追逐打闹、嬉笑怒骂,开开心心地笑;也依旧会在周末随意闲逛、忙里偷闲,痛痛快快地玩。我们会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吃饼干,一次次顶风作案,暗自窃喜老师竟然没有发现;我们也会偷偷议论好看的女生帅气的男生,说些众所周知的八卦小秘密。我们会给各科老师起奇奇怪怪的外号,孩子气地模仿他们的口头禅;也会在晚自习大吵大闹被窗户外边的班主任逮个正着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秒变乖学生,无比“专注”地盯着面前的书。我们会有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的三两死党,也有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暗恋对象。我们上一秒还在为各自喜欢的明星争得面红耳赤,下一秒却可以因为喜欢同一首歌热烈拥抱,尖叫出声。我们会无比嫌弃男生打球回来时满身的汗味,却也会在他们落座时打开窗户递上矿泉水和纸巾。我们会在老师无数次地强调某个知识点时不以为然,甚为不耐烦,却在下一次做同样类型的题时抓耳挠腮,暗自后悔。在看着教室前方贴着的“高考倒计时”一日一日减少时,我们也会惊慌失措、迷茫着急,然而转眼还是继续重复昨日的故事,豪言壮语不过几秒。
那一年的我们年少,不识愁滋味。唯一的任务就只有我们并不重视的学习。我们还没有见过外面大大的世界,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度过。那间方方正正的教室承载了我们所有人的喜怒哀乐,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与情绪。在那样密集的交集里,同学情、师生情达到顶点,友情凝聚,爱情萌芽。
那一年,和往年一样,有365天,365次清晨和日暮。但区别于生命里其他年月的是,那一年特别漫长,漫长到试卷永远做不完,夏天永远过不完。那一年也特别短暂,短暂到一转眼高考就结束,我们就毕业,然后各奔东西,甚至都来不及好好告别。那一年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明目张胆的快乐,心血来潮的学习,后知后觉的成长,如今都成了记忆里最璀璨夺目的光。任时光如何流逝,人事如何更迭,那些都清晰如昨,鲜亮如初。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生命中那么多一年又一年,最令我怀念的却只有高三那一年。我最不能忘记也最无法忘记的也只有那一年的人和事。以前,我不明白原因。后来,我终于明了。这是因为那时不那么好的我们有最最灿烂的笑容,有一日一日最简单的快乐。
在那段时光里,我没有遇见余淮,却有幸找到了生命中的贝塔和简单,一起手牵手走了一段最漂亮的青春。
亲爱的2011,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