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看一部令我感到痛苦的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在阅读的过程中,我是屡屡看不下去,那种痛苦的后坐力实在令我喘不过气。
可作者的文笔既敏感又细腻,她笔下的文字散发出来的美,让我不禁想不断探索下去,于是我在不断地拿起又不断地放下,反反复复中经过一周终于读完了。如果说痛苦有颗粒感,那我觉得整个阅读过程自己浑身都受到了暴击。我多次放下它,把窗户最大限量的打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窗外绿色的植物。
作为旁观者的我,都难过到这种程度,我无法想象当事人的痛苦。因为该书是作者林奕含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写出来的。
小说讲述了儿童性侵和家庭暴力两大社会问题。讲得更细一点是一个被性侵少女催眠自己爱上强奸犯,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故事。
家庭暴力是本书的次要主题,作为思琪和怡婷最初的文学启蒙老师的伊纹姐姐在经历家暴,她的丈夫钱一维只要喝过酒之后,就会变成一个暴力的恶魔。她被打到就算是盛夏也要穿着长袖和高领的衣服,来遮盖浑身的伤痕。最可悲的是伊纹依旧爱她的丈夫,比起思琪,伊纹更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患者。直到伊纹被打到流产,差点丧命。她才幡然醒悟,她知道再不逃离这段婚姻,迟早有一日她会被打死。
而本书的主要主题讲诉了,补习名师李国华已经50岁,已婚家庭幸福。却一直利用工作便利诱奸未成年学生。在诱奸13岁的房思琪之前,这个50岁的中年男人已经有了二十年的诱奸经历,狩猎经验十分老练,几乎他看上的小女孩没有一个可以逃出他的魔掌。
李国华之所以能够这样有恃无恐诱奸小女孩,是他知道这个社会面对性暴力是沉默的,不止沉默更甚者还会站在施暴者那一方,来攻击女孩,很多女孩被强暴后报警,结果后面自己反而自杀身亡。所以当她报警的那一刻,公众知晓的那一刻,她已经被“社会性死亡”了。
李国华知道很多小女孩,对自己被强暴了这件事,因为害怕社会的指指点点,因为小女生会觉得这太脏了无法宣之于口,自尊心会缝住她们的嘴只会烂在肚子里。
作为房思琪邻居的李国华假借为她补习作文的名义,把房思琪骗到家中实行诱奸。全书中有一个让我最难过的片段,第一次李国华说:“不行的话,用嘴巴也可以。”所以第一次李国华是插进房思琪的嘴里。
我难过的是很多家长非要自己的女儿做个听话的孩子,教女孩要乖,要对大人的话言听计从。隔周房思琪还是到楼下李国华家,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李国华对房思琪进行长达5年的性侵,直到五年后房思琪因为严重的精神问题疯掉。一个18岁的少女就这样“被杀死”了。思琪在日记里写道:“他硬插进来,而我为此道歉”,看到这里我难过的快要死掉。
思琪在回溯她误信李国华时在日记里写道:“不知道,反正我们相信一个可以整篇地背《长恨歌》的人”。一个13岁对文学充满渴望的小女生,误以为一个会背整篇长恨歌的中年男人就等同于文学,值得崇拜的。文学成为一个卑劣至极的中年男人诱奸未成年小女生的工具,这是人性的悲哀,是文学的悲哀,更是许许多多房思琪的悲哀。可我还是想说,认清世界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文学。
思琪说服自己爱上施暴者,因为她觉得和自己不爱的人做爱是污秽的,可她又觉得自己很脏。所以她总在日记里写,这爱让我好不舒服。当有男生喜欢她,向她告白时,她觉得自己不配,她写道:“我是馊掉的橙子汁和浓汤,我是爬虫卵的玫瑰和百合,我是灯火流丽的都市里明明存在却没有人看得到也没有人需要的北极星。”读到这里我眼泪止都止不住,多庆幸走过危机四伏的成长岁月,我们成为青春的幸存者。
思琪曾想向最好的朋友怡婷求救,她对怡婷说,我和老师在一起了。怡婷说,你好恶心。思琪曾想向母亲求救。有一次在饭桌上她对母亲说,我们的家教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性教育。母亲说,性教育是给需要性的人的。又有一次她对母亲说,听说学校有个女生跟老师在一起了。得到的回复是,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思琪是在那一刻决定这一辈子也不再说起这件事,思琪明白在这个故事中,父母将永远缺席。他们旷课了,却自以为是还没开学。性教育的缺失,导致孩子对性的无知,也给诱奸犯提供了作案的便利。这不仅是房思琪个人悲剧,也是所有房思琪女孩的悲剧,更是社会性的悲剧。因为这样的事情仍然会发生,此刻也正在社会的某些角落发生着。
当无处求救,思琪能做的就是逼自己爱上施暴者,只有这样痛苦才会减轻。长达5年的折磨,思琪最终精神崩溃,住进疗养院。
而在书外,成绩优异,才貌兼备的林奕含,曾是全台南升大学唯一的满分学生,曾获台湾科展第一名。因为长期被性侵,她从16岁开始看精神病医生,患有严重的忧郁症和精神分裂,两度休学,18、19、21岁三次自杀,最终26岁自缢身亡。那个性侵她的恶魔老师却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仍然在作恶。
该书出版后,媒体采访了林奕含,在采访中林奕含说:“这是一本书,你们都不敢看,而这是我的人生,你们却叫我活下去。”
在采访的8天之后,26岁的林奕含自缢身亡。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不是乐园,是人间炼狱。她用自己的生命来书写了这本书,揭开了世界的背面,并希望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房思琪受到伤害。
我看到了一条评论,“跟她是不是才女没有关系,任何一件强奸、诱奸的事情发生都是很不幸的事情。我之前在想为什么房思琪不反抗,后来我意识到这个想法本身就是对于受害者的责备,但我们需要责备的从来都不是受害者,而是施暴者。”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当我在想房思琪为什么不反抗,受到家暴的女人为什么不离婚时,无形中我也成为了责备受害者的人,明明最应该受到谴责的是施暴者。
林奕含,愿你在天堂安好,得到解脱。
我是钟灵毓秀。《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是我看过之后,难过了很久很久的书,如果你们有女儿一定要保护好,要教会孩子自我保护的意识。特别要留意的是熟人作案。总之愿每一个姑娘都可以安然长大,有一个美好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