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晚上的梦,很是忙碌,很是累人。其中梦到了小时候在家门口的田埂上和小伙伴们一起掏小螃蟹的事情。
可能是昨天带孩子去公园的一个小池塘里抓蝌蚪玩,看孩子们都玩得很欢乐,才激起了我童年深处的记忆。
小时候的日子是真的穷呀,住在泥墙灰瓦的土房子里,一到回南天,堂屋门口的泥土地总是湿答答的,泥泞得让人烦躁。
村里的祠堂刚好是建在我家的后面,我睡的那间房正背对着祠堂的大门。村里老人过世,断气前是要抬进祠堂里安放的。在我整个童年里,最恐怖的记忆便是村里办丧事时的哭泣声和超度的敲锣声。每每这个时候,便是整晚整晚的不敢熟睡,甚至一个晚上保持着一个睡姿:背靠墙面面向门口。就怕一个不留神就会有某个东西窜出来扑进床里。
记忆里最难的一年,暑假里家里只有刚收回来的晒好花生和菜地里的空心菜。那时正是农忙时节,爸妈每天在田里忙着收割水稻。整个夏天,餐桌上出现得最频繁的就是这两个菜:炒花生和炒空心菜。几乎都没尝过肉的滋味,实在馋得慌,就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去家门口的田埂里掏小螃蟹。
那时在我家门前是一大片的水田(现在已经被改成了养殖虾塘),水田出去便是一条大江,鱼虾蟹跟着江水通过江堤闸门沿着一条两米左右宽的水沟流进水田里,有些便在田埂上挖洞安了家。夏天的时候,村里的孩子每到放学,刚到家丢下书包便提个水桶光着脚丫,约上三两个小伙伴跑到田埂上撅着屁股伸手进田埂洞里掏小螃蟹。没多久就会掏到一小盆,拿回家洗干净和山子瓜一起煮汤,那味道是真的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田角里抓到一两条塘角鱼或捡到几颗鸭蛋。要是运气不好,不但会被螃蟹的大钳子夹到手,还有可能会摸到一条正在洞里睡觉的水蛇,那时肯定会被吓得大吼大叫并且到处乱窜。
每当潮水褪去,江面露出了底部的河床,我们便跟着大人们踩着泥泞的淤泥一步一脚印地走到江中心去摸江螺和江蚬。用脚在泥沙里轻轻地向前探,碰到圆润的贝壳便弯腰去捡,一捡一个准。有时候也会蹲下来用手去摸,半天就能摸到大半桶,特别的可乐。放桶里吐沙一天后,洗干净放锅里煮,等贝壳开口了就关火捞出来再把蚬肉挑出来。锅里烧热油,放瓣大蒜爆香再把蚬肉放进去翻炒,放点盐和酱油调味,再加点煮蚬的汤,汤煮开就可以出锅了。无论是配粥还是配饭,都能够把肚子吃撑去。
有时候我们也会到红树林里面转悠一圈,去寻找野鸭蛋,顺便抓跳跳鱼。不过大人们不太赞同小孩子自己进去的,怕在里面转悠久了迷路,涨潮了出不来。
当开始涨潮的时候,水面看似平静,实则流动的挺快的,过不了几个小时,岸边的红树林便被海水全部淹没,整个江面形成一片汪洋,直漫上岸堤。水性好的男孩子们拿竹竿撑起竹排划到江面上玩跳水,对于旱鸭子的我,只能站在河堤上看着他们玩耍,流出羡慕的口水。
站在堤坝上看涨潮,清风佛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微光粼粼,天空湛蓝而深远,随风变幻的云朵像天神赠给人间的精美油画,布满了橘红色的天空。环视着眼前广阔的江面,无论哪个地方,任何角落,茫然都在远处。近处只有碧波荡漾的江水,只有随风微荡的渔舟,只有耳边伙伴们嬉戏打闹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