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读金子美铃的《学校》
《学校》/金子美铃
有坐船来学校的孩子
也有翻山越岭来学校的孩子
后面的山上响着蝉声
前面的堤坝上刮着芦苇的风
穿过水田能看见大海
主帆和偏帆都渐行渐远
红瓦上的雪化了
桃花开在蓝天下
新生入学时
和青蛙都在叫
我们背着黑书包
摘下红草莓
红瓦房的学校
映在水中的那个房顶啊
那水中的倒影
现在只映在我的心里
从表现力看,远的地方,总是充满吸引力。“坐船来”“翻山越岭来”,学校何其远。不像现在的学校,在家门口,很方便,所以也少了一些吸引力、仪式感。
蝉声、芦苇风,大海、主帆和偏帆,在浸入到骨子里的儒家文化里,都是“入诗”的好词。
红瓦、白雪、桃花、蓝天,黑书包、红草莓。于今天的我们,当然是刻意的。但在一百年前的时候,在金子美玲的上学路上,未必不是真实的场景、未必不是真实的记忆。
在短乎上看到过一个对杜诗的介绍:
朱熹说:杜诗初年甚精,晚年横逆不可当,只意到处便押一个韵。
题主“王路”举例:杜甫写“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就好。你这样写,就假。因为你家隔壁没有住着黄四娘,门口也没有千朵万朵的花。
“红瓦房的学校/映在水中的那个房顶啊//那水中的倒影/现在只映在我的心里”
这样的回还、映照,我们在徐志摩的诗中、在早期一些朦胧诗中,会经常看到。今天看来,也仍然会被感染、会被打动。这里有一个前提,是把作品放置于它的历史时代来读。
今天就显然不能再这样处理。经过近100年的阅读积淀、审美演化,有些东西已经成为了基础,有的东西已经不能再简单重复。
如同,就算我家隔壁真的住着黄四娘,我也不能如杜工部一样写“黄四娘”。
这是没有办法的,谁叫余生也晚,谁叫我没有发掘出一种新的意象、技法。
前辈倪国强老师说过:路都被前人走遍了。
对抗的办法,除了无知无畏外,唯有把前人走过的路全部熟悉一遍,看看有没有机缘找到一个未落下足印的地方。
当然,天才除外。诗歌界,从来都是天才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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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
有人问:如何看网上议论的取消教师节。
来自北京城的名校长说,凡是弱势群体都要有节日。
——当然只是调侃。
在媒体中、在身边铺开和推进的现实中,这是一个热烈、有看点的节日。
我们这里,一所乡村小学的校长,中午给我发短信,说,在人民大会堂,和大大、总理握了手。
这位校长,把一所村子里的小学治理好了,然后全乡的小学都学。后来,全县、更多的乡村小学都学。有的学得好,有的学得不好。但他的小学,一直保持得非常好。
再后来,他到了更远的乡村,负责一个乡的小学。
今天之后,他负责的小学,肯定的只会更好。这种好,不是书斋里、论文里、理想世界里的好。将是一种对学生健康成长有帮助,符合当地家长、社群期望,能够推进村组秩序、文明的落实地的实践。
这位校长的名字,叫张正辉,他负责西山乡中心小学。受到表扬的学校是西山乡营盘小学。这所小学,得到过华谊兄弟的援助。
今年,他参加马云乡村校长支持计划,目前到了48进40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