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 朝露凝碧珠 第84节 薄翼鲛锦
文｜幽然释
“碧荷，你怎么了？”星澜走到碧荷身边，看着出神的碧荷，低下头又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呢？”
“星澜，没……没什么……”碧荷回过神来，立刻把左手放在背后。
星澜看出碧荷心中的畏惧，拉起碧荷的双手，温柔地说：“碧荷，是不是又想起湲对你做的事，你放心！她再也不会对你构成威胁了。”
“星澜，你曾说不会让湲恢复得太快，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碧荷急切的说。
“我毁了她的魂元珠而已。”星澜不以为然的说。
“什么……你……你毁了湲的魂元珠？！”碧荷惊恐地看着星澜，说，“那它……会如何？”
碧荷对于湲虽然忌惮，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湲。星澜之前和碧荷曾浅浅谈及，碧荷也没有太上心，如今听到星澜的话，碧荷也是吓得不轻。
“所以，之前即使湲受到重创，魂元珠也没有碎，你骗了所有人，是你……是你之后强行破坏的？”碧荷惊讶地问，“为什么？湲虽然害我，但是我不是好好的活下来了吗？你为什么还要毁湲的魂元珠呢？”
“你该不会是同情湲了吧！她对你下毒手时，可没动过恻隐之心啊！”星澜凑近碧荷，微笑着，说，“你也知道湲对你下手绝不手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是难以控制的，叫它继续完好无损下去只会对我们很不利。当然，做这件事也有我的一些私怨，因为它伤了你啊！”
星澜的呼吸声近在耳畔，碧荷顿时感觉耳后根都红了起来，往后推了一步，挣开星澜的手，慌慌张张地说，“你总是有道理……你说什么都对！”
星澜看着碧荷躲闪的模样，偷笑了起来。
碧荷知道星澜的话，说的不假。若不是湲对碧荷先起了歹念，何至于到今天的地步。只是可惜了湲，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鲛人如何能接受自己的魂元珠被毁的事实。
碧荷早看出湲对于汐儿一定意义非凡，不然也不会如此看重湲。
碧荷本想借机和湲冰释前嫌，以后或许还有仰仗它们的日子，亦或是等到数十年后，汐儿想念星澜时，至少有湲可以陪伴在它身边，也叫汐儿不要太孤单。
如今被星澜这一出手，湲对碧荷和星澜就只剩下仇恨了吧！
“可是，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碧荷忧心地说，“要是汐儿知道了，怎么办？”
“碧荷，汐儿知道湲对我们一直有偏见，还对你下毒手，湲越是想辩驳，汐儿越是不会信它的。再说，它也没有多少时日用来为自己辩驳了。”星澜胸有成竹的说。
“星澜，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你了！”碧荷看着星澜，说。
“碧荷，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未来我会让你一点一点看明白。”星澜微笑着说，“还记得我曾经找林伯替我锻造的两把兵器—魂引和沧澜。鲛人的魂元珠是世间最坚硬的，只有你我手中的魂引和沧澜才能破坏魂元珠！”
“你……你锻造这两柄兵刃就是有这打算吗？”碧荷说。
“其中的打算应该还不止于此，”星澜不急不忙地说，“至少，兵刃最重要的作用还是防身啊！”
碧荷知道星澜是神伺者，他心中的谋划不会仅仅局限于此，那些也不是碧荷都能洞悉的。
那样神秘的星澜本身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碧荷有那么一刻试图拉住星澜，却感觉自己根本追不上他的步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景渐行渐远。
乌云笼罩着奈诺族北疆的天空，海上掀起巨浪，水幕万丈，四面八方不断向北疆汇集，海水汹涌澎湃，吞没北疆海岸线上的一切。
海天昼夜不分，狂风暴雨席卷而来。海水冲毁北疆的最后一道堤坝，涌入奈诺族人建筑在望洋山下的房舍和粮田。海水所到之处，无一幸免都被海水吞没。
长居北疆的奈诺族人虽然早习惯了海上风云变幻的天气，但是如此浩大的一场海难也着实让奈诺族人惊恐万分。
驻守北疆的将士早早就将族人迁往地势较高的望洋山上避难。族人虽然都幸免于难，但眼睁睁看着望洋山下被冲毁的家园依旧是痛心疾首。
何欢一直驻守在北疆，彻夜不眠、时刻关注海中的动静，他又加派人手尽力修筑堤坝。
只见，远处的海平面上突然之间出现了许多人形的活物，正在迅速向北疆这边靠近。
何欢以为是自己几日不眠不休，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皱起眉头，仔细定睛看向远处的海面。
谁知那些人形的活物顺着翻涌的海水密密麻麻的汇聚了过来。最先头的人形从海水中窜了出来，身型壮硕，肌肉发达，粗壮的手臂，手中握着一把长矛，一步一步踏上北疆，仔细一看，那是一尾黑色的鲛人。它身后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原来是一只鲛人军队。
何欢第一次看到鲛人蜂拥而至的阵仗，吓得有些站不稳，向后倒退了几步，奈诺族将士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之多的鲛人，也是不知所措！
“站住！你们鲛族来我北疆做什么？”何欢调整了一下，拿出北疆守将的威势，大叫道，“我们世代不与鲛族交往，也不曾有什么过结。今日为什么不请自来，还发起海难毁我族人的家园？”
“小小的人族也敢在我鲛族面前叫嚣，是活得不耐烦了吧！”黑尾鲛人看着眼前的二十来岁的喊话人，挥舞手中的长矛，“少废话！我们来你们这弹丸之地，就是捉拿我鲛族的余孽，速速把灏汐交出来。否则，今日就让你们这些人族身首异处！”
黑色鲛人高大的身躯给何欢强烈的压迫感，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缓和了一下自己，说：“我是北疆守将何欢，不知道这位如何称呼？”
“溍！”黑色鲛人有些恼怒地说，“我可不是来交朋友的！快把灏汐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灏汐是什么人。我们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鲛人！”何欢坚定地看着溍说。
“好啊！既然你想尝尝我的厉害，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溍举起手中的长矛就向何欢刺过去。
何欢虽然不及溍高大威猛，但胜在灵活，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溍的长矛，何欢挥舞手中的剑近身搏斗，几招下来，溍的身上就留下几道不深的伤口。
“溍，到此为止如何，我知道鲛人自愈能力超乎常人，既然受伤了还是回去好好修养吧！”何欢说。
溍在众鲛人面前受了屈辱，怎么肯善罢甘休，立刻号令所有的鲛人上岸攻打北疆。
瞬间，鲛人大军冲进奈诺族人中间，一场混战不可避免。原本就浑浊不堪的海水立刻染成了绯红。
“灏汐……灏汐……快出来……”一阵刺耳的噪音响彻云霄，“我们发现湲了……你还不出现吗？”
望洋山上的奈诺族人听到这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个个都头痛欲裂起来，仿佛整座望洋山都地动山摇起来。
山下的何欢等人也被这恼人的声音搅得头晕目眩，只能立刻收兵，退到望洋山上的密林里去了。
望洋山下，有一块巨石阻挡着惊涛骇浪，海浪拍打在巨石上掀起一阵阵巨浪。
鲛人湲从阴暗的岩洞被拖了出来，它的全身用锁链紧紧束缚，捆在巨石的背面，湲的薄翼鲛锦随着海浪铺展开来，海面仿佛绽开了一朵银色的莲花。
湲全身疼痛万分，没有魂元珠的湲哪里能承受得住海浪的冲击。海浪每从身边掠过，都如剜肉一般，叫湲生不如死。
湲看向苍海天地，眼中闪着泪光，眼角流出无数鲛珠，它怒吼道，“我今日所受的苦痛，来日必要碧荷和星澜千倍百倍偿还！”
“湲，我们又见面了……”绿尾鲛人游弋到湲身边，轻轻捻起湲的鲛锦，放在脸上拭了拭，又仔细嗅了嗅，“薄翼鲛锦……好柔软啊……”
“沄，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的鲛锦！”湲气愤的说。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和以前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啊！”沄嘲笑说，“你是不是早就把鲛王蓟的命令抛诸脑后了？还想着成为灏汐的鲛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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