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嚣的都市里从不分早晚干活每一天,
如建造路和桥掠过声色犬马却独个寂寥。
离家的风雨里惟有牵挂梦里又渡过一年,
雄壮的声线 微笑的嘴角倦了。”
跨过万水千山掠过声色犬马,是独自一人的寂寥。光影在昼夜交替的昏黄里变迁,是谁在离家的风雨里沉溺于春秋的故事。你又能否记得,那些梦想与骄傲?
恍然一瞬如梦,经年几许落泪却不知。少年总是偏执的一塌糊涂,总以为离开故土踏上征程奔向的便是自由。羁绊一直在,藏在深夜的酒里,捻起手中的烟,迂回袅袅的飘散,似乎连牵挂也走远。江湖啊刀光剑影里多的是荡气回肠,“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逍遥;现实生活里却缺少不了清冷烟火,柴米油盐酱醋茶,你我他交错并行一样又不同。
“但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人,只有风。”
梦醒时分,涔涔汗水浸湿了背脊,像窗外的阑珊灯火向来不近人情。明明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偏偏又在恍惚中睡去,轮回几度幻听到谁在温柔缱绻地喊我的名字,那呼唤的声音渐行渐远不见踪迹,飘渺得像寺庙里的梵音。也许是因为光阴日复一日地流,每个人都在逐渐长大,孩童时的梦便不再成为日思夜念的畅想,像幻影似的慢慢被抛却。小学一路到大学,路遇初中与高中,什么也没有变,什么都在变,我听到时针划过表盘的滴答一分不差,我听到朋友之间从昵称变成全名的冷漠,我听到曾经那朵开在梦里的花凋落成春泥的模样。
偶尔打个电话给家里,嘟嘟声总是会响很久,接起来对面也总是嘈杂,道一声安,问一声好,片刻静默,说不出一声想念。我常报备些工作上的琐碎小事,妈妈常念叨着好好照顾自己,开始还会问什么时候回来,后来寒暄几句便什么也不问了。虽然知道聊不了五分钟就会挂了电话,但是挂完电话偏偏又会定心几分。大概只有离乡背井种了一点点家的种子,安心便会生根发芽吧。
梦境里,人潮汹涌终究把我吞没。
早上骑着车晃晃悠悠,任凭日晒灼烧着皮肤的每一处,走马观花一样草草看过高楼商厦,熟悉但不亲近,归属感一下子拉远与整座城市的距离,明明白白地清楚不属于的迟早会离开。
地铁里的风灌进脖颈,从脚底升腾起的凉意席卷全身,无声与那个朝露未晞的秋日清晨契合。一时虚实莫幻,却似无意瞥见了奔跑在田野韶华未负的童年。向晚的微风拂过人群里你的面庞,穿梭在车水马龙喧嚣的城市里,孑然一身难免忘了何处是归处。早早下了班在万家光影里逆流而行,渐暗的天色里岁月渐去,夹杂着一天落下帷幕。周而复始,机械地把生活过成一团模糊的影子,你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也许他还会有一个假期。散落的晚霞云翳和氤氲的雾气起伏跌宕,一如既往的满腔愁绪,不同以往地想做个归人。
有时候怕自己想不起家里的味道,也知道梅雨季的潮湿和十二月的冷冽一直隐隐萦绕在心头。七月流火,八月未央,恰到好处,又是一转天地人分。星辰浩瀚湮没在霓虹与尘土,全世界都满是想要逃离的燥热。以为融入一个城市不会太困难,踏足许久这方土地才发现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原来有些地方就算放进逼仄的角落于你而言也依然至关重要。无关紧要的记忆全被锁进风埃里,车马从不畏远,只道近乡情更怯,早不似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开。
“你往北,向南说再见。”
世界上太多庸庸碌碌的小人物,憧憬过失望过,波澜壮阔乾坤一掷成功失败悲喜无声,于是回到应该的轨道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兜兜转转,踟蹰在原点不肯离开,挣扎踉跄着最终还是扑进了熟悉又夹着些许陌生的怀抱。轮回的辙印难被抹去,往前走终归不会陌路穷途,矛盾也会化作动力催人奋进。人海无处落脚,那么,家呢。
老老实实做个异乡人,偏安一隅,从来不是不愿回,只是回不去。同望一轮月,月色也同样皎洁。
“无声的经过岁月变迁,
春风秋雨哪日变天跟生活去交战,
埋怨命中的注定如呼出那口烟。”
候鸟南归,忘不掉跋山涉水,千里路遥;旧人当归,忘不掉故乡,每一寸的土壤。
岁月倥偬不剩影踪,来去如风太过匆匆。
终于到达世界的尽头,“突然之间我很想回家,虽然我跟他们的距离很远,但那分钟我跟他们的感觉是很近的”。
雁群划破暮色苍茫,他们从未停留一处。
向南,向南。
归家,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