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又过了大半年。
在泌阳住的时间长了,慢慢的丈夫又有了新的酒友。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爱喝酒的人。人家喝归喝,不会忘了还有家,还有老婆孩子。像他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怕是没有几个。我庆幸的是他还知道怕大姑姐,还能有个人捏住他,再耍酒疯的时候不至于无法无天。看来他也不是真的喝完酒就啥都不知道了。他以前的那些行为完全就是借酒装疯,这跟流氓无赖有什么区别呢?
从家里出来已经四年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让我活得小心翼翼,没有一点尊严。偏偏我内心里又是很好强的,总想着能在人前抬头挺胸。憋着这口气,我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去。要不然这些年早把我打垮了。
我不知道丈夫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似乎无所谓。也是,但凡他有一点自尊心,也不会做出那些被人指指点点的事。他在外面混不到脸面,就只能在我这吆五喝六。平时如果没事还好,只要受了气,回家就是摔锅砸盆。我不理他,他就说我像个鳖一样。我要理他,能有什么好脸子?说得轻了吵一架,说得重了打一架。
我当初真的没想到日子能过到这个份上。如果知道,直接就跳了河算了,也省得再受这份罪。
后来大概是大姑姐的罐头厂不做了,也可能是丈夫不愿意再跟大姑姐住一起,我们就又开始找生路了。因为老四被抱走,我又长期受到丈夫的冷暴力,那段时间的记忆变得特别模糊,具体的原因想不起来。丈夫说去哪,我就跟着他去哪。至于去哪,做什么,我管不了,也就不问了。
我们倒是越走离我的娘家越近了。这次搬到了我娘家南边几里处的一个地方。好像是有人开了鞭炮厂,让我们过去帮忙。但是后来没过多久,就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搬走了。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搬家了。
我不喜欢搬家。但搬不搬不是我所能决定的。我觉得自己就像那个蒲公英的种子,风把我吹到哪,我就落在哪。它再吹,我再随着它走。哪天能停下来呢?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