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情歌 (8)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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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区的金风街是一条专门给游人步行购物的街道,只见街道的两边栽种了两排凤凰树。现在虽然是春季,也有一些花率先开出来,给街道增添了一分艳丽的红色,等到初夏的时候,凤凰花就会开满整棵树,到时街道两边就会变成红色的海洋。赫斯提娅三人走在石砌的街道上,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店。这边是一家特别作战用品的商店,那边是卖护符的商店。还有各种甜点和小吃。“咦?这家店做的‘月亮井’特别好吃!”赫斯提娅说着,就拉着马贝尔过去,罗宁跟着走了过去。赫斯提娅和马贝尔点了一个月亮井,罗宁点了一个普拉托式黑布丁,坐在了道旁的椅子上吃起来。这普拉托式黑布丁,是一种晶莹剔透的,带有些许甜味的布丁,一碗布丁也不算小,要用勺子舀来吃,吃进肚子特别地清凉爽口。三人一边吃一边看着各种穿着时尚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路过,这时罗宁开口问道“赫斯提娅,你知道为什么你大伯那么讨厌帝国人吗?”

“啊?”赫斯提娅想了想,说“我想是一些个人的原因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据妈妈所说,大伯年青的时候也是在北方工作的,后来好像是犯了事,很狼狈地回到了家乡,自此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

“我猜他是在辛巴城工作过的。”罗宁说“他的标准语,有某种皇城特有的口音,我想他在皇城的时候,大概是不自觉地模仿了这种口音。某种意义上,他的标准语说得比你还要地道点。所以住过的时间也肯定不只是一两年。”

“姐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刚刚沉默了很久的马贝尔突然说道。

“啊?”赫斯提娅突然惊道“难道弟弟知道什么别的吗?”

“姐姐对我们凤鸽家的人还真是不关心,我们大伯也是毕业于千湖省的霍恩海姆学院的。毕业的年份好像是。。”马贝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对,是316年。后来他就在皇城辛巴城任职。我想大伯年轻时应该是很勤勉的年轻人,不过五六年就在皇城的北地事务处任一个较为重要的职位。”马贝尔停了下来,问赫斯提娅,“姐姐,可以再买一个汽水吗?”

罗宁和甜品店的老板又买了一杯可乐。这时马贝尔说道“故事有点长,我怕说了会口渴。大概317年的时候,有一个普拉托的老乡来到了帝国北地事务处,他是河豚家的。名字叫什么所有的文件里边都没有提到。不过我想故事是这样的,可能有着相同的理念,也因为同乡情谊,两个人一直走得很近。当时的大臣和他们也有相同的志趣,所以在很多地方都会给予方便。姐姐知道北地事务处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赫斯提娅无知地摇摇头。

“顾名思义,北地事务处就是处理北方的事务的,大部分和北地妖怪建立的寒狱帝国有关。那个时候,狮子帝国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连年的旱灾还有瘟疫,不得不说寒狱帝国在应对旱灾和瘟疫方面是有两刷子的。所以当时狮子帝国迫切需要做的就是从寒狱帝国引入耐干旱的作物还有防止瘟疫传播的方法和药水。”马贝尔喝了一口可乐,想了想,说道“这是315年到324年之间,属于狮子帝国和寒狱帝国外交上的蜜月期。当时不论是狮子帝国还是寒狱帝国,国内都有有识之士都在计划开放两国的交往。

“姐姐你要明白一件事,北方的人自古以来就有和妖怪斗争的经验,他们知道妖怪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所以对他们也保持着必要的戒心。但地处极南之地的普拉托人却不是这样的,大部分没出省的普拉托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半个妖怪,另一些受教育少的人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妖怪的。所以普拉托人对妖怪这种奇怪的生物抱有更多的幻想。我们的大伯和他河豚家的老乡就是这样的人。实际上他们是大力呼吁狮子帝国开放北方边界的人。他们甚至写了一个小册子,里边有一些胡编乱造的故事,都是在歌颂北地妖怪的美好品格的。我想大伯他们写这样不符合实际的册子,也是因为想改变普通大众对妖怪的刻板印象,毕竟当时最近的旱灾和瘟疫,人们确实要感谢这些妖怪引进的技术。

“后来悲剧就发生了。322年,两大帝国开放了彼此的边界,再往后,人们就明白了从极北之地进来的这些怪物缺乏必要的道德感,根本就不是可以相处的生物。姐姐你知道北地妖怪是吃什么的吗?”

“难道是。。吃人的?”赫斯提娅惶恐地说。

“是的。虽然不是必要的,人类对妖怪来说却是难能可贵的美食。特别是那些未满18岁的女孩,更是妖怪的最爱。”

“还好我过了18岁了。。”赫斯提娅庆幸地说。

“但其它住在北方的女孩就未有如此幸运。虽然这件事完全在寒狱帝国高层的控制范围内,在妖怪民间已经有各种非正式的猎杀人类为食的小组织。这件事后来无法得到控制,最终导致325年狮子帝国和寒狱帝国那场不大不小的战争。那是自从伟大的狮子王以后,三百多年来两大帝国发生的第一次战争。”

这也是轮桥夫人的丈夫参加的那一场战争,赫斯提娅心想。 马贝尔继续说道“战争结束后,帝国内部的气氛突然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人们发现原来那么合理的事原来是那么地不合理。不合理到什么程度呢?不合理得像是有种邪恶的意图故意那么做的。比如大伯的老乡写的那个小册子,在狮子帝国和寒狱帝国的蜜月期,人们认为这是一本划时代的小册子,但是325年过后,人们普遍认为这本书是基于邪恶的意图写出来的。有趣的反而是,一开始在政府内部没有人公开责难过凤鸽家和河豚家这两个年轻的文官当年做的这个轻率的建议,一方面是因为政府里确实有人偏爱这两个年轻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大家都更知道发生的事情的性质,它本质上是一次误解,而不是所谓的邪恶的意图。

“但是不久之后,在民间,特别是在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响起了反对声音。人们纷纷要求政府严厉处置那个为魔鬼卖命的人。”马贝尔说,“后来的事情就是,河豚家的年轻人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从而救了我们大伯一命。河豚家的年轻人最后被判处了绞刑,而我们大伯则停职回了普拉托老家。”

赫斯提娅和罗宁陷入了沉思,半倾,赫斯提娅说道“我并不知道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不过话说回来,”赫斯提娅转头看马贝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大部分是从图书馆的档案里边看到的,你知道,我曾经对大伯的生世感兴趣过。至于其他。。”马贝尔不好意思说“是我编出来的。”

“小毛孩子,还会编故事呢。”赫斯提娅皱着眉头说。

“不会编故事的历史学家,不是好历史学家啊”马贝尔说。

之后三个人去逛了时装店, 罗宁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喜欢制服装的赫斯提娅,也是这么爱美的女孩。看了这件也觉得不错,那件也觉得不错,挑了好几件去更衣室换。这时赫斯提娅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只见身穿深蓝色的亚麻制露肩上衣,下边穿着一条包臀半身牛仔裙,她看着罗宁和马贝尔问道“怎么样,这件不错吧。”

罗宁一时说不出一句话,虽然罗宁一直认为赫斯提娅有一种隐性的美,但是他没有想到只要适当地打扮一下,这种美就会如此完整地绽放出来。马贝尔看了看,说道“这套衣服,最经典的造型是深蓝色露肩上衣搭配灰色包臀半身裙。今年开初的新年晚会上,那个叫海伦的大美人,就是凭着这身打扮,成功吸引了炼金家的公子。晚会结束后,那个美人就成了炼金家公子的第三任女朋友。姐姐把灰色的裙换成了牛仔裙。。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组合。”

“长话短说,就是怎么样嘛?”赫斯提亚说道。

“以姐姐的相貌身段,搭配这套衣服,”马贝尔想了想,说道“足以迷倒普通的男人。”

“普通的男人,”赫斯提娅说,“那就是大部分男人啦。听起来蛮不错的样子。”

罗宁在一旁干笑道“真是肤浅。”

之后三个人又去了发廊,赫斯提娅坐在了椅子上,看着一本罗列着各种发型的书,翻来翻去,看到了一款心水的,就对理发师说,你帮我剪一个这个吧。这时罗宁和马贝尔在一旁坐着。“你姐姐以前也这么爱美吗?”罗宁好奇地问道。

“对啊。”马贝尔想了想,说“怎么说呢。她每次放假回家,都习惯性地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但是每次开学要去学校,她又去理发店剪了一个普通的造型。她应该是觉得打扮得太漂亮,就不大适合去洛连学院了。毕竟那是培养骑士的地方,姐姐觉得朴素的打扮是一种起码的尊重吧。”

“真是有趣的想法。”就罗宁所知,洛连学院并没有关于打扮上的明确的戒律,所以赫斯提娅这种自我克制就显得很。。有意思。过了半小时后,赫斯提娅站了起来一边看着镜子,一边问他们俩“怎么样,你们觉得怎么样?” 只见赫斯提娅剪了一个很好看的短发,头上是那种典型的蘑菇头,但是头发到了耳朵一下的部分却又可爱地翘起来。半短的刘海在额间三七分。赫斯提娅的头发本身是棕色的,这时部分发丝染成了暗红色,所以产生了一种棕色和暗红色相间的质感。

这时罗宁和马贝尔都愣住了。马贝尔说道“好看的短发,清爽之中又带着些许妩媚,姐姐,这个发型太适合你了。”赫斯提娅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们去挑别的吧。”

之后他们又挑了口红,赫斯提娅买了一个蜜桃色的口红,店员一直在说这个口红很衬她的肤色。最后,在傍晚之前三个人总算来到了码头边一家叫做“白枪鱼”的大排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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