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 7

野狗提着食盒，手里还拿着根芦苇走进了王府，经过他身边的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他自己也挺别扭的，主要是芦苇，有人问他你拿着根芦苇干嘛用？他也不知道，反正是张小凡要他送给鬼厉的！

至于食盒里的红豆汤……其实他觉得自己挺机智又贴心，要知道鬼厉是个大忙人，明明很忙，却还在张小凡面前说'我有空'，忙的人就容易上火，再加上夏季天气热更容易上火，偏偏张小凡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弄碗红豆汤来火上浇油，还亏得他聪明伶俐，熬红豆的时候，特地加入了一些莲子清清火。

鬼厉看着桌上红豆莲子汤，还有一旁的那根芦苇，“小凡让你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

野狗回想了下，“他说…您有样东西落在他那了，让我送过来，就是那一根芦苇。”

鬼厉听得心头一跳，这表示小凡接受他了？再看看这碗红豆莲子汤，红豆有相思之意，那莲子呢？小凡已经想和他共结连理了？小凡是个文人，文人都喜好婉转的表达自己的爱意。

鬼厉自认已经明白了张小凡的心意。心满意足的喝起了红豆莲子汤。

站在一边的野狗还是第一次见鬼厉笑得那么……幸福，那喝汤的样子，连他都觉得那汤很甜蜜。

野狗再回到庄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天替张小凡送点东西，鬼厉一高兴，赏了他五十两银子。

而鬼厉也让他野狗捎东西给张小凡了！

在野狗眼里那就是一对水鸟。不知带回来是清蒸呢？还是红烧呢？

张小凡看到那一对水鸟后，没一会儿就笑了！让野狗放到学堂附近的小湖里养着。

野狗提着那两只水鸟说道，“公子，你不怕它们飞了？”

“飞了就飞了。鬼厉的意思，我都记在心里了！”张小凡心情不错，“快去吧！”

野狗颇为不解，这两人送东西的意思。

张小凡心情很好的坐到了床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鬼厉送来的，正是两只雎鸠。

“……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张小凡反复的念着，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

张小凡脑海里想着，在芦苇茂盛的水岸边，两只雎鸠在水边嬉戏的场景，一派宁静又美好。他希望这如诗经上所写的场景，可以和鬼厉一起看。

到第二天张小凡也没心思出府吃什么醉鸭，他起了个大早，跑去学堂附近的湖边看看雎鸠还在不在。

一到湖边就见雎鸠在湖里嬉戏。

野狗每天的任何就是时时跟着张小凡，保证他的安全。

“那两只水鸟还在呀！”

“水鸟？”张小凡突然觉得，野狗真的很煞风景。“野狗，昨晚鬼厉有对你说过他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吗？”

“还真没说过。公子可是想可大人了？”

张小凡脸色微红，轻声说道，“没有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又过了几日，张小凡突然想做画，想把学堂外的景色都画下来，可是做画的颜色少了几种，便和野狗进城里买。

张小凡难得出门，卖好了东西，便在街上多逛了会儿。巧的是他在街上遇上了林惊羽。

“小凡，我听说有人看见你和鬼厉在一起…游湖？”林惊羽拉住他，神色紧张的问。

“是啊！”相比林惊羽，张小凡显得很淡然。

“小凡，你不能和他走的太近，他……”林惊羽压低了声音，“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他在你们眼里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对着林惊羽冷淡的笑了下。转身就朝停马车方向走去。

林惊羽见他要走，立刻跟了上去。“小凡，你怎么了？你爹过世后，我就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你现在住哪？”

“我住在城外，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林惊羽一把拉住了张小凡，“小凡，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他受不了张小凡对他冷淡的态度，“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他……”

“我现在过的很好，不用你费心了！

“小凡，最近有些人私底下说…说你是鬼厉的……不过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张小凡盯着他，想着那天在林府偏厅的事情，也许林惊羽不知道自己去找过他，“惊羽，我爹出事后，我被卖进一家大户人家为奴，后来……又被转卖进了青楼，是鬼厉救了我，他还帮我安葬了我爹，让我在城外庄子里做教书先生，鬼厉对我很好，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很可能已经是青楼的男娼了。”

林惊羽很震惊，他想过张小凡会有不好的处境，可从来没有想过张小凡会被卖进青楼。林惊羽激动的拉着张小凡的手，“小凡，你跟我回家吧！”

张小凡无奈的笑了笑，“惊羽，你爹不会同意的！我曾经去过林府，你爹他……我住你家，会有辱你家的门风的！”张小凡抽出了自己的手，“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因为我见到你，就会想到林大人，我会为我爹交了像林大人这般的朋友而感到难过。”

林惊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张小凡最后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