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成长的经历,好象就定格在急于长大这样拔苗助长的心态下,这样就让小时候可以记住的吃穿用度,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去,如果要认真地想那时某一细枝末节的点,还真是想不出来,所以儿时过年着红这样的经历,完全没有记忆。
倒是长大了后,尤其离家后,母亲在每年过年、各人的本命年、或者逢九年(还包括明九和暗九)这样的年份,对穿红内衣,穿红袜子,甚至必须穿红褂子这样的要求也越来越强烈。
最开始母亲是用电联这样的形式解决了,每年到后半年就开始张罗上这事了,偶尔回去了,冷不丁想起来,她就开始叨上了,说今年是什么什么年,冬至那天必须穿红,有时会反问说,那到了过年时穿不穿了?她会说,冬至穿一天脱下来,等过年再穿,要不就买两身,一个日子穿一次。
然后等到了十一月或腊月,再检点,如果要是还没置办上,她就开始动上手了,买得也通常不是自己喜欢的款式和样子,但到了回去过年时,还得要求你穿上,那个宽肩,没有任何样子宽松的背心,有时穿大过毛衣背心的尴尬,让你感觉穿一次就够够的了。
有时要是你谎称说,买了,但实际并没买,她会猛不丁地突击检查,那时,更尴尬,就象是小学生没完成作业,被老师逮住的那种感觉,最后乖乖的被抓了去买。
这种习惯长年被续下来,柜子里攒了厚厚的一叠红内衣,感觉有时好象连续几个年份都有要穿的理由,到后来,全红的理念也被母亲捕捉到了,就是在最初上面红之后,又加上下面红,就是再备一双红袜子穿上,也好象不知从哪年开始,你会看到红袜子脚板底下,绣了一个小人,还用秀气的字写三个字,踩小人,那个兴奋,觉得好象比任何愿望得到更为满足。
试想谁在工作生活中,能没有一两个让你咬牙切齿的人儿,你说不得,骂不得,碰不得,索性让这样一种积极地态度去对待那样消极的等待,好象有了一劳永逸和事半功倍之效,所以穿红袜子到了这样了悟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期待了,不是对过年,而是对这三个字的企盼和期待。
最有意思的是家中老5,每次穿上红袜子后,特别兴奋和激动,而且爱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而且还是不愿意停下来的作派,那种把平时对一些琐事,对一些敢怒不敢言的大事小事,还有那些强大的,强势的,无法超越的对手的那种攻击力,全放在这样的行为下,全搁在踩小人这三个字中。
而到底有没有小人?小人在哪里?这样的做法究竟是什么的初衷?其实都不重要,好象是生活中的一次小调剂,倒也不妨成了解压,发泄,然后释怀的途径,很直接,也很坦荡,进而成了解心魔的有效方法之一。
然后过年穿红的习惯从开始母亲强迫,管着,看着办,到习惯成自然自己主动去买,去办,这一跨度,含了多少时光的流逝,也渗进了长辈对晚辈多少爱的研磨的滋养,有时候会有那样一种感觉,觉得不论是着了哪一样,就象是经历母亲温柔地抚过疲惫受伤的心,在爱的滋润下休养生息和复苏的过程,然后有甘之若怡那样的感怀。
于是爱也在这样延绵不断地传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