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修路现场时,各家各户的人都已陆陆续续的来到。这是一段靠近河沟的小路,只有四五尺宽,一边挨着河沟,一边紧靠着山脚。山脚全是一丈多高的陡坡,需要从这陡坡上再挖出两米宽的路来,和原来的小路合二为一,以达到一丈宽的宽度。村民们刚刚到齐,挖掘机和推土机也已经从大路上开了过来,在小路与大路的接合部开始了工作。
山脚的坡度虽然很陡,好在全是土坡,很快在挖掘机和推土机的配合下,一条二十多米长的路便挖了出来。我们的任务是负责清理路面上残留的树兜,树根及一些杂物,和靠近山脚的路边排水沟的挖掘和处理。巧月就在我身后和几个村妇们清理着树枝,我和几个年长一点的大叔们在挖着排水沟。
正挥汗如雨挖的起劲,忽然一个穿着粉红色上衣,浅蓝色蹬脚裤,脚穿半高跟黄色皮鞋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颇有几分姿色,正扛着一把破烂不堪的铁锹,一步三摇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她一来就吸引了众多的眼球,那些稍稍上了些年纪的汉子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笑嘻嘻的凑上前来,开着些不三不四的玩笑。
人群里一个被叫做四哥的中年汉子抢先发言:我说葵花妹子,你看我们这活都干大半晌了你才来,是不是你家大伯(子)酒喝高了不让你来呀!这叫四哥的话还没有落音,一个叫做春山的年轻小伙也接上了话头。嬉皮笑脸的说道:唉呀!葵花嫂子也真是够可怜的!这二贵哥一出去都是大半年的,可苦了葵花嫂子,虽说她家大伯也常来帮忙,可大贵哥也是上了年纪的人,有些忙可是力不从心的哟!
这时旁边又一个年轻汉子也趁热打铁的凑着热闹,他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说道:还是春山分析的最到位。换一句话说呢!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是这样呢!我们这几个老少爷儿们也要发扬一下雷锋精神。我建议啊!从今天起呢,葵花嫂子的活我们替她干了,她只需每天陪我们一个人吃顿夜饭,再顺便给我们松松筋骨捶捶背,你们大家说好不好啊!愿意加入的都来报个名,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好!好!好!众人都跟着起哄,齐声叫好!
善你娘个头,拒你爹个蛋!你们这一群站着拉尿的玩艺,不学点好!整天只想着牛马屁股上那点事。若是想得很了,我把我家的猪狗牛羊都牵来你家供你们免费使用,时间不限,包管各位大哥小弟们尽兴。但是有一条,别都给我鼓起个狠劲瞎整,我要你们完璧归赵,若整出个伤或病来,我跟你们没玩!
葵花这一通充满咸湿的笑骂把大伙都逗乐了。还剩下几个没插上话的二逑也不甘落后,都急着来快活嘴巴,一吐为快,争着和葵花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一时间工地上嬉笑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唉唉唉!……干什么呢!一个二个的,一大帮子人挤在一起瞎咋呼啥呢!这活还干不干了。一个瘦瘦的高个中年男人嘴里叼着香烟,手中拿着一把锄头走了过来,声色俱厉的训斥着这几个嬉皮笑脸的男子。
这几个正涎着脸和葵花粘乎着,一见村长来了,都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撇下了葵花各就各位,老老实实的干起活来。村长打量了葵花一眼,见葵花干活头去腰不来的,铲一锹土非的歇三锹土的时间,不禁有些恼火。当他看清了葵花拿着的半边破锹时,忽不住数落起了葵花。
哎!我说葵花呀,不是叔说你,你家里地多人忙我也知道,你说这活吧!大家都干了大半天了你才来,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呢二贵不在家,你一个人又要带小孩,又要弄庄稼,七七八八的的确很忙。可是你看你,拿个破锹简直就是一个大耳挖子,这那象一个干活的样子嘛!
这且不说,你一来就惹得这帮臭小子聚在一起瞎起哄。耽搁了多少活啊!不是叔刻薄,我们村这段公路是限制了时间的,这挖机和推土机都是临时从县交通局施工大队抽调来的。现在到处都在施工修路,机械奇缺,若不是公社的领导和交通局沾亲带故的,还不知道这条路要猴年马月才修得通呢!
老村长数落完葵花,又指着刚才这一帮子和葵开玩笑的男子厉声说道:你这帮臭小子听着:如再一个二个的没个正形,误了工期我拿你们是问。这帮人慑于村长的气势,一个个禁若寒蝉,不再做声。等村长数落完这帮男人,葵花却不依不饶的闹开了。
她停下了手中的活对着村长嚷到:唉!茂程叔啊!我说你是老眼昏花视力不强呢?还是长时间没掏耳朵,让耳屎堵住了耳朵听不见呢?你老人家一来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数落一通,你也不好好的看看或听听,是这帮臭男人惹的我耶!你反倒说是我惹他!你老人家下次可弄清了再说话。我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是随便任人冤枉的。
葵花,你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就是我再怎么错怪了你,但它也只是个误会。放下我村长这个芝麻官不说,好歹我还是你的堂叔!你还有点修养没有啊?老村长怒气冲天的训斥着葵花。哪知这葵花也还真不是吃醋的,当即扔下了铁锹,两手叉着腰和村长卯上了。
哟!当官的怎么那?当官的头就比我们老百姓的头大呀,当官的就可以无法无天随意冤枉人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如今道好,却颠倒过来了。葵花一通尖酸刻簿的抢白把村长气的满脸通红,半晌无语。但葵花却是杀气正盛,仍然喋喋不休的和村长掰扯纠缠着。众人见状忙把葵花劝开了,至此这一轮风波总算平息。
路基上推土机和挖掘机的轰鸣声隆隆作响持续不断,两种机械轮番上阵,将及太阳落山的时候已挖出了近百米的路面。看看天色已晚,村长对大伙说道:现在是夏天炎热季节,从明天早上开始:必须最迟七点钟赶到施工现场,中午十一点半收工。下午最迟三点到工地,七点收工。这一呢是天热早上凉爽,所以要来早些!这二呢!由于工程机械紧张,上面是限定了时间的,这三公里的路面只给了我们半个月的时间。
为防止下雨误工,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我想控制在十天之内完成。顺便就这工程车拉沙子,再用推土机铺路。如果万一延误了工期,我们就需要用人工铺路了。这人工铺路劳累又缓慢且不说,再遇上啥突发事件的话!这条路可就半途而废了。所以希望大家伙按时上工,按时收工。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收工!大家一听到收工令下,便立马收起工具四散而去。
我和巧月也收起了工具,随着大伙一齐离开了工地。山区里的晚饭一般都比较晚,回到家里饭还没有熟,巧月便给我舀来一盆热水,又拿来了我的换洗衣服,然后去帮妈妈做饭去了,她爸爸则陪着爷爷奶奶说着话。等我洗完了澡,巧月也端了盆水去了冲凉房。
不多时巧月也已冲洗完毕,出得冲凉房来,但见她身着一袭浅粉碎花连衣裙,如一朵羞答答的百合,在这喧闹的夏夜灿烂的绽放。我盯着巧月如同欣赏着一幅美丽的图画,巧月见状粉脸微微一红,便弯下腰去坐在一把小竹椅上,将我和她换下的衣服泡进了盆里,再撒上一些冼衣粉,然后就用力的搓洗起来。
洗了不到一半,就听到巧月的妈妈叫道:巧月啊!饭熟了,先吃了再洗吧!今天你和小林都辛苦了,吃过晚饭了让妈来洗,你和小林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还要继续上工的啊!巧月应声说道:知道了妈!吃过饭了我再洗。我和巧月去了厨房帮着把饭菜端上了桌子,又给爷爷奶奶盛了饭菜,我们才最后端起了饭碗。
我心里想着替巧月分担一些,就很快的扒了两碗饭便下了席。我使劲的搓洗着衣服,心里想着巧月温婉迷人的模样,忍不住独自的笑了起来。在想什么呢小林哥!看你这么开心。巧月已吃过晚饭笑吟吟的站在我面前,我应道:没有想什么啊!只想着早点把这衣服冼完,然后陪着你,边乘凉边欣赏这美妙的夜景啊!巧月笑道:那就快洗呗,不多时衣服已洗完,我和巧月把衣服端去井边反复清洗了几遍,晾在了凉棚里的竹竿上。
巧月的爷爷奶奶仍然是很早就休息去了,她爸爸和妈妈陪着我们天南海北的聊了好大一会儿,也先后的进了屋去休息,偌大的场地上只有我和巧月还在闲聊着。月明星稀,更深露重,不知不觉间我和巧月又聊到了深夜。她拿来油灯递给我:小林哥不早了你也休息去吧!夜里很冷别忘了盖好被子。我看着她笑了笑说道,知道了!我接过油灯便上了二楼,巧月见我上了楼才回过头去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楼上的房间里我倒头便睡,这一觉睡的真香,直到天明时分楼梯上的脚步声才把我惊醒。我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巧月已上得楼来,小林哥你醒了!我说这一觉睡的挺香该醒了啊!她笑了笑说道:既然醒了就下楼去洗漱一下,然后吃了早饭去上工吧!我笑道:那就赶紧吧!下了楼来到场子里,巧月早已把冼脸水准备好了,我刷过牙又洗了脸,巧月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她递给我一碗,自己也端了一碗。我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发现面条里埋着几个荷包蛋,我偷偷的瞅了一下巧月的碗里,只见她的碗里除了一些葱花别无他物。我凑近巧月,从我的碗里挑出两个荷包蛋放进她的碗里,她看着我笑了笑说:小林哥荷包蛋我已吃了几个了,这几个还是你吃了吧!修路很辛苦的,千万别拖坏了身子,我们山里比不得你们山外,条件好,交通便利,想吃什么街上都有。
我也笑着安慰她说:等你们村的公路修通了就和我们外面一样便利啊!她微微一笑:还早着呢,但愿吧!吃过早餐我和巧月带了工具就开始往工地上赶去,刚走到不久来上工的人都前后陆陆续续的到齐了。村长早已赶到工地,正帮着开推土机的师傅往车上加着柴油。
大家干了好大一会儿,正坐下休息,太阳也已升起多高,葵花才迈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依然拖着那把半烂的铁锹,穿的花花绿绿。想必是村长昨天领教了葵花的功夫,所以今天也不想再招惹她,便装做没看见一样侧着头在那儿吸烟。一帮子二逑见葵花走来不觉两眼放光,刚想凑上去扯淡,见村长正斜眼盯着他们,便一下又缩回去安静下来。
葵花见没人理睬就向我和巧月这边走过来,她一眼瞅见我就抛了一个媚眼,我不禁吓得一跳,心想这女人的举止怎么这么轻佻。我赶紧四下一望,幸好没人注意到这儿,巧月似乎也没在意。葵花走近前来对着我说道:哟!哪儿来的这么标致的小哥?巧月,什么时候处的男朋友啊?也不告诉葵花嫂子一声!巧月本就腼腆,葵花这么一问巧月顿时满脸通红,赶紧说道:葵花嫂子净瞎说,什么男朋友啊?他是我的一个表哥。刚好来我家玩,所以就来帮几天忙而已。
葵花娇笑道:你这表哥在哪儿住呀,我可从来没听说你还有个表哥哇!你查户啊葵花嫂。见葵花仍喋喋不休的闲扯,巧月便一顿抢白。葵花为人轻浮自不知趣,仍嘻笑道:你看!你看!还是让我说中了吧,巧月现在已面若桃花了。葵花的一通闲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巧月更加无所适从。
但葵花依旧我行我素滔滔不绝,巧月有些生气了,她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嗔怪道:葵花嫂还有完没完啊?我家里有点事先回去了,说完便一溜小跑往回家的路上跑去。干活!干活了!一天到晚闲得慌,净扯淡。趁今天太阳不强都抓紧点!对了,现在都两个人一伙,分工干活,自由搭配。村长为了避免闲扯误工,便想出了分工干活的妙招。大家一听说便很快就两两成双搭配好了,唯独剩下我和葵儿没找着伴。
也难怪!一则是大家和我不熟,二则是也没人愿和葵花搭伙。村长见葵花拿着烂锹杵在那儿,便问道:葵花呀!你打算怎么弄啊?葵花见村长问他,便一下子凑到我面前媚笑着说道:小兄弟呀!让葵花姐和你搭伙干活咋样?再说也只剩下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呀!唉呀!你看我一急就口不择言,用词不当了。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搭伙了,怎么样啊小兄弟,照顾一下葵花姐呗!
看着葵花那把烂铁锹我还真不敢答应,我装做犹豫的样子没有马上回答。村长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马上把自己手里一把铁锹递了过来说道:葵花呀!用心点干,这小伙可是客人啊!谁叫你把巧月给气走了,又少一个人干活,今天你得多干点!葵花一听村长又在数落她,便大叫道:我说茂程叔啊!你怎么老是揪住我不放啊!村长见葵花又要发作,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算我啰嗦,我上那边看看去,说完便走远了。
我和葵花分的是负责挖掘路基的边沟,大约有三四丈长的样子。别人身强力壮的都被安排去扯被挖掘机挖出来的石头和树蔸,后边离我们不远处有四五个老太婆也干着和我们同样的活。一开始葵花道还是干得起劲,时间一久便又管住她那张一吐为快的嘴巴,又叽里呱啦,天南海北的一阵神扯。
我虽然卖力的干着活,但干完一截自己份内的,还要帮葵花用铁锹去铲沟里的泥土。看着她干一阵也累的汗如雨下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心,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我说葵花姐你多休息一会,我帮你铲了再挖吧!葵花一听大为感动,柔声说道:小兄弟心肠真好!比我家二贵强多了,他呀从来没有小兄弟这么会疼人,巧月这丫头片子可真有眼光。
说话间她见我满头大汗便掏出她的手帕来给我擦汗,我赶紧用手挡住说道:葵花姐我自己用我的毛巾擦,这样让别人看见会说闲话的!葵花笑道:好吧,随便你了!说完从壶里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我道声谢便一饮而尽。
将近中午时分,挖掘机和推土机都停了下来。村长带着一帮捡树蔸和石头的人走过来,对我说道:小伙子今天有成绩辛苦了,我看这样吧!挖掘机出了故障,下午的活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吃饭,我们吃了饭还要来干一阵子。你们呢要远一些,我看你俩剩下的这活也不多,顶多一个半小时就干完了,你们坚持一下干完活下午就不用来了。
我还没开口葵花就应道:可以!可以!下午我还得去学校接娃儿呢!见葵花这么说我也没说什么,心想也好,坚持一下下午就不用来了。村长这帮人走后我就埋头苦干,葵花见我这么卖力,也不好意再闲扯,配合我干的热火朝天。
大约一个多小时,活终于干完了,葵花见我浑身汗湿也有些感动,她对我说道:小兄弟呀!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直接上我家去吧!葵花姐给你做点好吃的。不了葵花姐,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葵花笑了笑说:好吧!改天有机会和巧月一齐来葵花姐家做客!会的葵花姐,我一边回答一边收拾着工具。
葵花冲着不远处的还在干活的一群老太婆喊道:桂秋婶收工了!一个老太婆应道:还有半个小时的活呢,你们先走吧!葵花答道:那我们走了哦!你们慢慢干吧!我和葵花要同一段路,我们一前一后的往回家的路上赶去。
葵花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因为天气炎热我们都走的很急。在经过新路基和老路的交界处,左边靠着山坡的地方,横七竖八的堆满了挖掘机挖出来的石头,树干和树蔸。右边路基下面是一条三米宽的山沟,沟的两边长满了一些灌木,由于路面堆满了杂物,止留有沟边不足两尺宽的路面供人通过。葵花一边走路一边闲唠,却没有看地面,冷不防裤角挂在一根树枝上,就被树枝这么一绊,葵花收脚不住,一下子滚下路边的沟里。
葵花摔倒之时铁锹正一下子勾在我小腿肚子上,我也冷不防被这铁锹这么一带,一磆碌也滚下沟去。幸亏沟不是很高,天干沟里也没水,下面全是一片茂密的野草。我掉下沟去不巧又正砸在葵花身上,葵花疼的大叫一声,转眼似乎没有了声息,有些昏迷的样子。身上的衬衣也被树枝挂落在地,全裸着上身,只有两只奶罩护着前胸。再看我自已,滚下山沟时也被树枝挂开了衣服,扣子全被扯掉了,此时也正坦露着前胸。
我一下子吓坏了,赶紧大声呼喊道:葵花姐!葵花姐!我一边喊一边掐葵花的人中穴。很快葵花哎哟一声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问道:这是哪儿啊!我说道:你刚才被树枝绊倒了摔下了山沟,又把我给带下来了。葵花说道:我的头又疼又昏的,你扶我起来给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啊!看着葵花赤裸的上身我不禁有些犹豫,可又怕她伤着了脑袋,这人命关天的。我一咬牙把葵花扶着坐了起来,一看她后脑勺上完好无损,只是落下来时正砸在一坨硬土堆上。
我正要将葵花的衣服捡起来给她穿上,忽听得上面有人叽里呱啦的说话声。我乍一听吓得魂飞天外,如果让人瞅见了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只听得上面是几个女人的声音,再仔细一听是桂秋婶她们干完活路过这里,透过灌木间的缝隙,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们的身影。
只听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明明刚才还看见她们两个在路上走着,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她们俩该不是去做什么小动作去了吧?只听的桂秋婶嗔怪道:五嫂你瞎说什么呢?当心葵花听到了撕烂你的嘴。本来葵花的头还在疼痛不止,听了上面的脏话顿时气的怒发冲冠,刚想张开嘴巴开骂,我赶紧一下子把她的嘴巴捂住。谁知我这一急,扶着她后背的手一哆嗦,挨到了后边一根枯枝,只听咔嚓一声响,枯枝清脆的断裂声传了出来。
完了完了!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捂着葵花嘴巴和扶着她后背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只盼望着上面的人早点离去。上面的人刚要离去,却忽然有人看见了葵花的半边烂锹正挂在沟壁上的树杈上,又听到刚才的一声脆响,接着就看见有人用铁锹扒拉着沟壁上的灌木往下面看。坏了!我正想扶起葵花挪个地方,但为时已晚。
一缕阳光透过灌木丛中的缝隙照射了进来。接着就听到那个叫五嫂的大声叫道:你们快来看呀!这光天化日之下却有人明目张胆的偷汉子哟!此时我犹如五雷轰顶一打子给打懵了,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扶着葵花。
五嫂这一叫那几个女人便围了过来,葵花一把拉开我捂在她嘴巴上的手冲着五嫂骂道:周五嫂你别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人,你逮到了吗?哎哟喂!大家都看见了,这不还搂在一起吗,光着身子藏在这破沟里,除了偷人还能干什么!难怪把巧月支走了,看来这早有打算吧!
我赶快放下扶着葵花的手向大家解释,还没解释完村长已带人返回工地,大伙见此情形不免指手画脚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村长也数落起葵花来,我说葵花呀,你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别的我也不想多说!我看改天二贵回来了你如何向他交待!我看你们两个这几天不要来上工了,丢人现眼不说,别影响了大家的情绪。
村长,我和葵花姐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真是摔下来的。好了小伙子刚才的情景大伙都看见了,什么也甭说了,你俩先穿好衣服回家吧,我也不想听你解释,这年纪轻轻的就不学好!你们都围在这干什么啊!大热的天。不好!是巧月的声音。大家一下子都不做声了。巧月见大家的眼神有异,都死死的盯着山沟下面,就顺着大伙的眼光瞅去。当她瞅见我和正在穿衣服的葵花时,她惊的大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来。
我一见巧月这如同着了魔的样子,也顾不得葵花了,从对面的土墩子上爬上山沟。我对巧月说道:巧月,千万别胡思乱想,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这样,是葵花姐摔倒之时把我带下去的。无论任我如何解释,巧月都不作声,她忿忿的望着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哀怨,然后一扭头就往回家的方向跑去。
我正要去追赶巧月,村长递给我一个饭钵,这是巧月给你送来的,吃完了赶紧回去吧!我接过饭盒也没心思吃饭,便无精打采的走往回去的路。回到家里不见巧月的影子,问她妈妈说在后山放羊,在后山找到巧月,她也不理我,还在生我的气,任我如何解释她仍然一言不发。既然这小小的误会竟引起了轩然大波,工地上显然是去不成了,巧月又对我心怀怨愤,我想还是趁巧月的爹娘还不知道提前告辞回老家吧!不然这二老一旦知道,那该有多尴尬啊!
我对巧月的爸妈说家里有事要提前回去处理,二老都说道:你来我们这里好几天了,是该回去看看了,有时间再来啊小林!我告别二老,又对巧月打个招呼扭头就走。不知是委屈还是不舍,在我扭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巧月脸上的泪光,我叹了口气便大步流星的走下山往表叔家而去。
到了表叔家,我向表叔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表叔笑道:也该你有此一劫,既然发生了就不要纠结了,改天我找巧月这丫头谈谈,毕竟她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在表叔家过了一个夜,第二天一早不等表叔起床我便悄悄地离开八铁寺坐船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