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走后:下午稍凉快一点,我和巧月又去了那块大旱田里扯草。因为我留下的缘故,巧月整个下午都显得特别的兴奋和开心。我们一边扯着草,一边各自互相倾述着自己的心事和喜怒哀乐。她说她爸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和中度的肺病。幸亏她爸略通医术,又识得草药,就常以中草药煎汤自治,所以病情控制的很好,始终稳定在一定的程度之内。虽说治病上没有花钱,但他下不了力,母亲也有颈椎和腰椎方面的疾病,平时也仅仅只能打理一下家务,洗洗衣服,做做饭菜什么的。爷爷奶奶尚幸还很健康,但已老迈,家里事无巨细都得我亲力亲为。
说到这儿巧月却不再言语,我见她的眼角里似乎有些湿润,稍后她叹了口气说道:小林哥!有好多的时候我感觉到我都快撑不下去了。可是我没得选择,没有可以让我撒手不管或倒下去的理由。爷爷奶奶,父母,小弟,无论是哪一个亲人都不容我放弃。如果连我都放弃了他们的话,他们又该如何生活啊!巧月说着话,晶莹的泪珠已从眼眶中无声的滑落。我挪了一步靠上前去,轻轻地把巧月揽入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柔声的说道:别怕巧月!有小林哥呢?小林哥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与你风雨同舟。巧月听后脸上微微的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味和感受这久别重逢之后的温馨,和这卿卿我我的柔情。
好大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转过身来,深情的看着我微微一笑,有些自嘲的说道:你看我怎么又扯了一些无聊的话题!弄得都不开心。我也报以微笑回答说:喜怒哀乐,也是人之常情啊!可有些苦是不能憋在心里的,那样会无形的增加了心理负担。长此以往易得抑郁症,不利身心健康,应该一吐为快,才能胸无积怨,气血相通。其实这也是养生之道里面的一条基本要义,只不过好多的人忽略了这一点,以致于终日活在对愁情烦事耿耿于怀之中而不能自拔。你仔细想想,这样的生活岂不是活的很累吗?
我们遇到烦恼之事,可以这样来想一想:能解决的寻求解决之道,不能解决的光去愁也没有用。既然没有用的东西,我们不如象扔垃圾一样扔掉,又何必藏在心里徒添烦恼呢?这在心理学上是属于一个“疏导”的范畴,也是心理学上最其本的一个理论常识。无论是心理学,哲学,还有养生学。其实他们就象一母三胞的亲兄弟,其义相同,却又不尽相同。但三者都是小异大同,息息相关,有异曲同工之效。既便是有些微小的差别和歧义,但那也无非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一种理解上的偏差和不同而已。总体上基本是一致的,所谓的“万变不离其宗”说的就是这个理。
理解和认知的不同,所产生的心理,生理,及思想上的效应效果都不尽相同。就好比:八减一等于七,八减三等五,八减四等于四一样!总数同样是八,而结果却各异。巧月眨巴着眼睛用羡慕的眼神盯着我说道:小林哥,你知道的可真多!我笑道:我爱看书,只不过也是从阅读的层面上体会和领悟而来的。平时多看看书不仅可以开阔视野,感悟人生。而且可以使它象洗涤剂一样,清除心灵的尘埃,使自己更加的强大和豁达。巧月微笑着说道:有时间我还真想看看这类的书。
我和巧月边谈论着一些关于人生的话题,一边扯着玉米地里的杂草,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万鸟归林。我俩看着这今天的成绩,感觉还不错。扯了也大约有五六分地的样子,还剩下七八分地的样子,明天在花一早一晚的功夫就可以结束了。我们各自背了满满的一背篓杂草,象一双形影不离的鸟儿,迎着夕阳的余晖向家里走去。回到家里,我们把背回来的杂草倒在了羊圈里,再分成几份让羊儿们自由的采食。做完这一切晚饭也还未熟,我见门前场地上的玉米和谷子已近装进了袋子,便扛着它放在了巧月爸爸指定的地方。
扛完粮食,巧月从我的包里翻出我带来的换洗衣服和毛巾,叫我去冲凉房里洗澡,并给我拎来满满一桶热水。我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冲洗完毕,顿感周身轻松,畅快无比。山区夏天的夜晚空气清新凉爽,我和巧月端来楠竹凉椅,坐在门前的场地上,享受着清凉的晚风带来的惬意。林子里也时不时地传来一两声鸟儿的鸣叫,天边一轮弯月早已高高的挂起,向大地倾洒着淡淡的光辉。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似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令人赏心悦目。
不多时巧月的妈妈喊我们进屋吃晚饭,晚饭全是烙饼和一些时令蔬菜。巧月的妈妈还煮了一大盆米茶,早就放在井水里冻的冰凉。这正是我的喜好,我和秋月每人拿了一个大饼,又各人舀了一大碗米茶,夹了些咸菜便坐在门前的凉椅上,边吃着烙饼边欣赏着这美妙月色下的夜景。山区还没有通电,吃过夜饭后巧月的爷爷和奶奶便已早早的休息,巧月的爸妈冲过凉后陪着我们聊了一会儿家常也休息去了。临走时巧月的妈妈对巧月说道:巧月啊!别聊的太久了,夜深露重对身体不好,让小林子也早点休息吧!就让他在楼上你弟弟的房间里休息,被子和床单我已换过了。巧月应道:知道了妈!我们再坐会就去休息了。巧月妈妈进了屋,稍后便熄了灯,刹时间整栋房子里一片寂静。
门前的场地上我和巧月紧紧地相偎着,看着这飞火流萤,欣赏着风清月白,畅想憧憬着遥未可知的未来。各自亳无拘谨的倾吐着心声和感受,如窃窃私语般无拘无束,无止无休,我们就这样依偎着,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不觉间时已三更,夜凉如水,巧月把身子从我胸前挪开,柔声说道:小林哥时间不早了,休息去吧!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巧月拿来一盏油灯,又顺手加满了灯油,然后领着我上了二楼她弟弟的房间。房间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巧月叮嘱我说:小林哥,夜晚寒气重,千万别忘盖被子,当心着凉!说完深情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子欲推门离去。
此时微弱的灯光照在她恬静而妩媚的俏脸上,格外的美丽动人。刹那间我的血液在加速流动,呼吸急促。巧月,我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她随即一愣悠悠地转过身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冲上前去,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疯狂的亲吻着她。巧月没有躲避,她一动不动的任我亲吻着。我一边亲吻一边喃喃的说道:巧月,不要走……不要走……我爱你!热吻之下,巧月娇小的身躯也在微微地颤抖着,她也开始热烈地回应着我。此时她双目微闭,俏脸通红,发烫的身子软绵绵的贴在我胸前,微微地喘着粗气。这更加激发了我原始的,做为男人的野性,本能和欲望。我们相拥着双双倒在了床上……
半夜时分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我和巧月俱被惊醒。油灯尚未熄灭,一直燃着,灯光下巧月裸露着身子坐了起来,猛然瞥见自己赤身露体的样子,顿时羞的满脸通红,她急忙起身穿好衣服逃也似的下了二楼。我怔怔的坐在床上,想起刚才发生的荒唐之事不禁有些自责和后怕。这一时激情之下竟犯下了如此大错,万一珠胎暗结岂不是毁了秋月的名声和清白。也不知道巧月现在的心情如何,想到这里我如坐针毡,心烦意乱,懊悔不已。我再也无法入睡,披衣坐起,倾听着屋外的风雨之声,一直坐到天明。
天色尚未大亮风雨已渐渐平息,我起身下了床,推开紧闭着的窗户,一阵清新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我放眼望去,晨光熹微中远处的山峦和天空渐渐地清晰明朗。我静静地站立在窗前不知所措,呆呆的凝望着远处心里七上八下。不多时遥远的天际慢慢泛红,少时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彩霞满天。我心牵巧月,便下了楼梯,推开堂屋虚掩的大门,走到门前的厂地上我四处张望,搜索着巧月的身影。遍寻不见,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我看见羊圈旁边有条小道通向山后的林间,我便顺着这条小路住里面一直走去。
约百十步的距离,我看见巧月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我轻轻的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对不起,巧月!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而让你受到伤害。但是事情已发生,我们也要积极的调整好心态,如果被你父母看出端倪,我们俩可就……巧月慢慢地抬起头来,我看见她双眼红肿,似是哭过。她眼神凄楚,直视着我幽幽的说道:小林哥,我不怪你!这男女间的情欲乃人之本能,关键时刻都容易沉溺其中,迷失自我,任谁也不能把控。我只是担心哪一天……我知道巧月!有我在不要害怕!希望这次的意外有惊无险,如果这个意外真的如期而至,我会为你负责,从容面对!巧月茫然的看着我,然后苦笑着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大亮,一轮旭日慢腾腾地升上了天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森林的上空,又从林间树叶的缝隙里穿射而出,照得林间一片明亮,我扶起巧月顺着这条小道回到门前。巧月的爸妈还未起床,早上玉米地里有露水也不宜扯草。巧月想起了前几日在后山上还有一些未搬完的木柴,就想趁着这早上空气凉爽,搬回来一些。这几日忙着扯草,灶房里木柴也所剩不多了。巧月进去父母的房间打了个招呼,又找来一套她爸爸的旧衣服让我换上。她也进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耐脏的衣服,我们便带着砍刀顺着一条羊肠小道上了后山。
搬柴的地方不远,离房子仅半里多路。我拿着砍刀四下里割了一些葛藤,又挑了一些光滑粗大的藤条,然后找到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方,把藤条铺在地上,把木柴拢在一起捆了起来。在我捆柴的时候巧月也没有闲着,她也事先把藤条铺在地上,再把木柴拢在一起,我只负责把柴捆好就完事。
由于我们俩配合的极为默契,所以事半功倍,不多时已捆了七八捆。巧月见我脸上汗涔涔的,便从衣兜里扯出一条手帕,轻轻地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汗珠。擦完脸上的汗,我开始准备扛木柴回家。巧月却忽然叫住我嚷道:唉!小林哥,你怎都捆那么大的捆啊!大捆的我可扛不起的。我笑道:我是故意捆大捆的,我这么大一男人还用得着你一个娇小姐来扛吗?你歇着吧!我不过只是多跑几趟而已,说完我不容她答话扛起一大捆木柴就走。
也是好几年没出过力了,刚开始几捆道还觉得轻松,可是后来几捆感觉越扛越重,肩膀已被压的红肿,柴捆压在肩膀上就象刀割一样疼痛。又加上早上是空腹,扛了五六捆后我已是精疲力尽,怕巧月担心,同时也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我咬紧牙关总算把几捆干柴搬回了门前的柴棚里。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我累的一动也不想幼,一个人悄悄地喘着粗气。
稍后巧月端来一盆水,叫我到冲凉房里去冼一下换上干净衣服。我说:上午不是还要去扯草吗?今天这羊关在圈里还未吃东西呢!巧月说:上午不去扯草了。早上队长派人来通知,说明天要开始修路了,今天下午各户要派人去清理一下路基和划分任务,至于羊嘛!吃过早饭我就把它们赶到后山橡树林里去。我把热水端进了冲凉房里,脱下衣服开始冲洗起来。当毛巾挨到肩膀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用手摸了一下,发现手上沾有血迹,才知道这肩膀还真是磨破了皮。
不大会我已冲洗完毕,巧月把我换下的衣服拿走泡在木盆里,开始搓洗着我昨天和刚才换下的衣服。咦!巧月惊讶的说道:小林哥你肩膀磨破了吗?这衣服上肩部的地方怎么还有血迹呢?看来也瞒不住了,我说:是磨破了一小块皮,不碍事的,大惊小怪什么!巧月的爸爸闻声从屋里走出来,掀开我肩上的衣服一看:嗔怪道:小林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就那点柴早点晚点搬回来都无所谓的,何必这么心急嘛!你看磨破了好大一块。巧月!快先别洗了,去我房里把那个铁盒子里的治红伤的药粉拿来给小林撒上。巧月应声而去,少时便拿来了药粉,巧月的爸爸轻轻的往我伤口处撒了少许,又找来一片干净的布条包住伤口,再用胶布固定好。
包扎好以后我也找来一个木盆帮巧月洗着衣服,巧月说:你休息会儿吧,来凑什么热闹!我笑道: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我帮你洗不快点吗!早点洗完了我陪你去放羊啊!巧月轻轻一笑说道:那我洗你就去清衣服呗!我说也要得嘛。巧月一边洗我就一边清,待饭熟的时候一大盆衣服已洗净晾好。吃过早饭我和巧月赶着羊儿进了房子后山的橡树林里。树林里全是石头,橡子树是从岩石缝中钻出来的。林子里羊儿无草可食,只能颠着脚昂起头啃食着灌木丛上的枝叶。几十只山羊,食量大,啃食面积也广,满山的移动。我和巧月左右各守一边把羊堵在中间,避免了它们的肆意乱蹿。将及正午的时候羊儿已吃饱了肚子,我们赶着羊儿回了家,把羊儿关进了圈里。午饭还未熟,巧月妈妈做的包子才刚刚放进蒸笼里。见有空余时间,巧月拿出治外伤的药对我说道:小林哥!你肩上的伤捂了一大上午,该换药了!这夏天比不得秋冬季节,天热捂久了会感染的。
好吧!我应声解开了上衣,巧月轻轻地扯掉胶布,把原来包着伤口的布条拿开,再给我的伤口均匀地撒上一些药粉,又拿了一块新的布条给我仔细的包上,拿胶布贴紧。做完这一切,包子已经蒸熟,热腾腾地冒着香气。巧月把菜和碗筷拿来摆在桌子上,又叫来了爷爷奶奶。她冲我打个招呼:小林哥你们先吃吧我不饿,说完便拿了一个包子,去了大门外场地右侧的凉棚里。我知道是因为夜间的唐突,让她不能释怀,突然间我也一下子没有了食欲,勉强吃了一个包子就匆匆地下席了。我着实不放心巧月,丢下碗筷,我礼貌的向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去凉棚里找巧月。
我来到凉棚里,见巧月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里捏着还未吃完的半个包子,一双眼睛里满是忧郁的眼神,望着门前苍翠的山峦呆呆的出神。看着巧月那幽怨的神情,我停下脚步静立在原地,我不想打扰她的思绪,让她静静的思考一下,或许会豁然开朗,不再纠结。
我是站在巧月左侧接近背后的方向,她若不回头是发现不了我的,我就这样一直站着也没有吱声,良久,听到巧月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时有两只老鼠吱吱的尖叫着从屋角的拐弯处蹿了出来,冷不防撞在巧月身后的一个破胶盆上,咚地一声响,惊得巧月转过头来。
巧月见我站在这儿也立起身子对我说道:小林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一点也不知道。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刚来,正准备和你说话,却被老鼠惊到你了。巧月笑了一下对我说:小林哥,趁现在有空闲你去楼上午休一下,到时间我叫你,我们一起去修路的地段去看看,看队长给我们派的什么活。
我微笑着应道:那好,你也休息一下吧!她笑了笑,没事的,我想在这儿静一静。我不便在说什么,向她点了点头便上了二楼的房间。虽是酷暑时节,因为房子处在树木的遮护之下,既便是中午气温最高的时候,楼上的房间仍然是清风阵阵,凉爽宜人。林间的知了不厌其厌的鸣叫着,虽然我也感到很困倦,却仍无法入睡。我辗转反侧,不知熬了多久才沉沉的睡去。
正得正香,我突然被人扯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睡眼,却是巧月站在床前。见我醒来,巧月说道:小林哥,时间不不早了,已经快到三点钟的时间。我们要在三点半之前赶到梨树沟工地的,你起来去井边用冷水洗洗脸,免得又犯困。我笑道:不用了,我一醒就不犯困了,特清醒的。
起了床和巧月一同来到楼下,少时巧月端来一盆清凉的井水,洗洗吧小林哥,说完递过来一条毛巾。既然水都端来了,我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我拿起毛巾在盆里浸满了水,在脸上反复擦拭了几遍,顿时一阵阵凉飕飕的清凉感在脸颊上蔓延开来,头脑也立马清醒,困意全无。巧月也换了一盆水拿毛巾在脸上捂了几下,稍后巧月拿来两顶草帽,我们各人戴了一顶,便拿了铁锹和砍刀往正东方向的梨树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