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写于2017年4月,上海
【从菜市场说起】
最近搬了家,新家楼下是个菜市场,有着鲜嫩多汁的蔬果和画面辣眼的各种肉,以及热腾腾的生煎和总爱和你多讲两句的老板,除了老阿姨和小贩们的上海话,简直和每个地方的菜市场没差。
我这种连超市都没耐心逛的蒲公英属性女青年,竟然觉得这里很像【家】。
你可以穿着刚洗过的小白鞋,巧妙跳过门口臭臭的污水凼,昂首挺胸走进菜市场,凭心情莅临某一个摊位,锁定菜品,从整体卖相看到每一颗的质量,分别以颜色、大小、开合尺度、梗是否坚挺、叶是否鲜活五个维度判断其是否值得购买,5分钟后,你自信拿起三颗递给老板,老板3秒完成称秤,告知你需要一块二,但,
“一块二,你给一块就好啦。”
“好的呀,谢谢老板。”
接过生菜,仿佛接过全世界的好感。
听不懂的上海话,给了我刚刚好的距离感。
差不多就这样在一个新的城市安定了下来,带着人生的黑历史,在这个几乎可以用所有词语形容的上海滩,住下,工作,生活,行走,思考,吃吃吃,玩玩玩,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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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唤醒我的是青团】
第一次吃青团是梦梦给我的,吃之前她说,她回湖南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上海的青团。我满怀期待的打开她给我的青团,咬了一口,我的妈呀,怎么这么甜这么腻,我本来都是爱吃甜的人,都被腻到不行。
青团很长一段时间被我打入冷宫,即使相传杏花楼的青团多么好吃,连远在成都的朋友都在晒,我也几乎不动心。里面的豆沙太甜,当然蛋黄肉松馅儿的不会有这个问题,但外面那层绿色的皮儿,总让我想到一种材料叫做鞋胶。
直到,在楼下的菜市场门口遇见青团。
也是一家连锁店,看卖相是现做的,比超市里包装完好的那种青团要蓬松,颜色不是深绿,而是不太均匀的浅绿色,一个个用塑料膜包着,互相挤压着排列在盘子里。我跟老板要了一个,结果不仅比超市里的便宜,而且还热乎乎的、软绵绵的。
打开那层塑料膜,青团的绿色肉体裹着锃亮的油光正式露面,我咬下第一口,还没有咬到馅儿,只有牙感刚好的软糯和一丝丝艾草的苦。第二口刚咬下,里面的豆沙就差一点喷涌而出,这时,口里多了一味豆沙的清甜,和含有艾草的糯米团混在一起,除了不会腻之外,两种味道也互不影响。第三口,豆沙的分量增多,甜味几乎全压过艾草味,留下糯米的嚼劲与豆沙的细滑争霸,然而却一个温柔了大牙,一个惊艳了舌床,两种口感,完美配合。
此时,你就想要一伸舌头,把里面的豆沙索性都裹个一干二净,又迟疑了,因为实在舍不得,舍不得同时享受两种口感,怕这样的赌注会彻底输掉。你只得看着豆沙静静躺在香甜软糯的艾草团里,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咬下去,有时馅儿多,有时皮儿多,有时甜一点,有时淡一点,每一小口都略微不同的口感,甚至让你都不忍心咬大口了,担心错过了最心仪的调配。
最后,完满吃掉一整颗,九分的口感和七分的饱腹感刚好。这种感觉,即使再贪吃的人,也舍不得用第二颗来破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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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肥期也放弃不了的是油条】
也搞不清楚油条到底属于北方还是南方。就像几乎每个城市的特产里,都有一份绿豆糕。
我几乎没有吃油条的习惯,或者说,在楼下这家油条之前,我根本找不到吃油条的乐趣,对于一个重庆人来说,这种食物又油腻又没味道,远不如一碗小面来得酸爽。
但,我说了,是在楼下这家油条之前。
自从吃了楼下菜市场门口这家,每天睡前和每天醒来成为一天当中幸福感来得最强烈的两个时间段,一个因为明天早上又可以吃油条了,一个因为马上就可以下楼吃油条了。
这当然是一家其貌不扬的早餐店,比不上情怀都要溢出来的桃园眷村,也比不上颜值喜人的网红低脂餐。要不是每天早上都排着长队,我差一点就把它归入又破又旧全靠死撑的行列。
还好有室友姐姐的推荐,终于有一天我排在了买油条的队伍里,而这次之后,这一天就成为每一天。
现做现炸现卖。油条刚刚从油缸里捞出,来不及晾凉,就被装入袋子里被客人带走。我就这样捧着这新鲜出锅的油条,看着它金黄蓬松的肉体,迫不及待在还烫嘴的温度就要咬下去,生怕那种酥脆,会随着时间而溜走。
但之后的每一口,也不知为啥,即使凉了都能与第一口一样酥脆。
好像就是对这样的酥脆感上瘾,一口又一口,咔呲咔呲,总是吃不够,忽略了油腻也忽略了味道,更忽略了热量,在我的减肥期,可以放弃中午的米,也不能放弃早上的这一根油条。
我偶尔也配着豆浆吃,掰下来一段油条,沾进豆浆再放入口中,这样在酥脆感减少一半之后,面粉的韧性被豆浆的汤汁逼出,又能体验另一番风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