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秋入粉黛迷人眼

粉红色的海洋,轻盈曼妙,浪漫的氛围更胜薰衣草海洋,它是植物界的网红,粉黛乱子草。

一直想去看看那似花非花,似雾非雾的粉黛乱子草,总因有太多的羁绊,时过粉黛失绮裳,让我一年又一年错过片片粉红连天际的时节。

袅袅秋风起,粉黛如霞时,在一个阳光和煦、微风习习的秋日午后,我专程到离家不算太远的南湖湿地公园去寻觅粉黛乱子草的芳踪,感受这份秋季带来的粉色浪漫。

南湖湿地公园是江苏常熟城西的一个天然湿地公园,位于虞山西南、苏虞张公路两侧。经过不断建设,造就了它空气湿润,烟波浩渺,蒹葭苍苍,呈现出一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迷人景象。

从限速100码的张虞张公路减速,缓缓驶入人烟稀少的湿地公园,景致顿时开阔起来,一片茫茫湖水映入眼帘,蓝天白云下,波光粼粼,两岸植被仍是郁郁葱葱。放眼四周,湖面辽阔,天光云影间,不时闪过几只水鸟或在空中滑翔,或在水面嬉戏,一汪泓水留下几粒鸟鸣,皱起几丝波纹,划破了都市的烦燥。

这块种植粉黛乱子草的花田位于湿地公园的东南方向,靠近横卧南北的十一孔大桥。还未到达花田,便在路边看到一大片粉色的花海。远远望去,如粉色云雾海洋,大片大片的粉红,让空气里都弥漫着浪漫气息,给湿地公园的秋,带来了几分少女般的浪漫。

“一抹粉黛露凝香,疑是玉环返红尘。”漫步在赏花小径,半身高的粉黛乱子草萦绕身旁,草细如发丝,轻盈若柔毛,如烟如纱,曼妙轻盈,看不清是草,也看不清是花,真应了古人的诗“乱花渐欲迷人眼”。

近看粉黛乱子草,纤细的绿色叶片,长长花梗,细小花穗,雾状花絮呈胭脂绯红,似少女般既调皮又害羞地朝外悄悄探着头,在等待她的心上人。那飘飘忽忽的粉色花穗,用手轻轻触摸,纤细柔软,恍如蚕丝缠绵。

微风拂过,纤细的花穗随风摇曳,带起一阵阵花浪,粉絮花海翻涌时,又多了一份婀娜妩媚的风情,像一个窈窕淑女在你耳边轻声低喃,让人沉醉其中不自知。

在古人的诗词里,“粉黛”是美艳动人的代名词。看着眼前的这片粉红花海,我不禁想起白居易《长恨歌》中“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诗句。这慵施粉黛、倦点朱唇的粉黛乱子草,云雾般的粉色花海,如烟似纱,呈现出一幅若即若离的迷离美,金色的秋因这柔柔的粉,瞬间逊色了几许。

似乎作为陪衬,粉黛乱子草的左邻右舍,水稻与荷,也摆开了自己特有的方阵。水稻已从绿油油迈向金灿灿,正在创作一幅大师级的油画。而左邻的荷,经过了一夏的热烈开放,圣洁的花朵已经落尽,不倒的莲蓬,延续着花的风骨,挺立在水中。

见过绿色的草,见过黄色的草,还是第一次近身粉色的草。单看一株并不起眼,不过是细小的花絮,纤弱的花枝,随风摇摆而已,并不惊艳。然而此草胜在一个“多”字,一旦连绵成片,就汇集成了粉紫色的花海,那云烟一般的粉色,不算浓烈却足够梦幻,让人感觉虚无缥缈,给人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像年轻貌美的女子一样美丽的粉黛乱子草原产于北美大草原,它还叫毛芒乱子草,而粉黛乱子草这么富有诗意的名字是它来了中国才有的,用“粉黛”命名这种草确是恰如其分的。

这片花田近3000平方米,是常熟目前为止成功引种的较大面积的粉黛乱子草种植区域。粉黛乱子草9月陆续开花,其花期将持续至10月底,花色会随着季节和时令改变颜色。春夏为绿色,秋天渐变为粉色,初秋是淡粉色,深秋就变成深红色,入冬后呈现黄色,不同的季节呈现出不一样的景致。

赏秋的第一直觉是银杏黄、枫叶红,层林尽染,但粉黛乱子草粉红的色彩给秋天增添了别样的情调。比起夏日浪漫的薰衣草,那如烟似雾般的粉黛乱子草的粉红色田野,更加的梦幻和浪漫,渲染了一季的柔情蜜意。

行走其中,仿佛畅游在粉色的云海中。我凑近深嗅一下,粉黛乱子草是有香味的,但是香味很淡,甚至淡到有些人误以为这种植物是没有花香的,这跟粉黛乱子草清新淡雅的外表一样充满着神秘感。

蓝天白云下,大片的粉色在秋风中婀娜多姿地舞动,撩动着观赏者的心。在这一片粉红色的云雾花海中,有牵手的情侣,有抱着孩子的夫妻,有三五成群的闺蜜,有背着单反的老人,还有一两岁的幼童。个个都在尽情地欣赏着,拍着,说着,笑着,欢愉之情溢于言表。看来,粉黛乱子的梦幻粉是老少皆宜、“男女通杀”的。

粉黛乱子草,有人称粉红佳人。环视一下徘徊在花陌上千姿百态、风情万种的女子们,秋风飘起她们的裙角,似一只只翩翩的蝶,飞舞在粉雾里。他们似乎与乱子草都有了某种的链接,眉宇间都流转着一种的情,一种秘不可言的情。她们时而缠绵地蹲坐在花陌上,与乱子草耳语着;时而旋转在埂上,嘴角飞扬的笑,放飞着自己的心情,那种融于大自然的快乐,从一双双眸子中飘逸而出。

一位一袭浅蓝的长裙,皓质呈露、眉目如画、瓌姿艳逸的女子,在花陌中缓缓走着,时而抬眸仿佛要望穿秋水长天,时而低眉轻嗅着粉黛乱子草,抬手投足间,衣袂翩翩,翩若惊鸿,凌波微步在粉色的云海中。花岸上,摄影师的镜头正对着她,把她与粉黛乱子草一起定格在相机里,不禁让我想起了三国时期曹魏文学家曹植《洛神赋》中的佳句: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我静坐在花岸上,远远地看着袅袅秋风起,粉黛佳人醉,心中感念着那一抹轻盈的粉黛乱子草为人间秋色,添了一道浪漫的色彩,让陶醉在花间的女子找到更美的自己。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时光易逝,人生易老,再回首,渐忘了曾经的自己,不经意间,岁月已苍老了容颜。愿一切的美好都如期而至,时光静寂,岁月轻柔,轻倚季节的转角,看流年的风轻轻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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