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王小波先生,始于他和李银河女士的爱情,陷于他犀利的文笔,忠于荒诞的定义,痴于他已离世。
我本身并不喜欢读描写情爱之类的文学作品,学生时代从教材书上学习了他一直特立独行的猪的文章,觉得还不错,于是去图书馆借了《黄金时代》,当时算是高估了自己的理解能力,很不解又嫌弃的看完了,感觉作者是个嫉恶如仇的暴躁狂,不明白究竟怎样的环境下才能写出这样的作品,还被称之为划时代的文学作品。
后来发现读王小波的文章,跟听李宗盛的歌有惊人的相似,盛传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
以前不懂先生写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渐渐明白先生的大多数文章都在讲灵魂和自由。各个学界讨论了几千年的问题,我们早已习惯了各种高雅的解读,到先生这,变成了搞破鞋的女人追求灵魂真爱,常常会觉得哭笑不得。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是我最先接触的先生的作品,先生文中直接、犀利的表现了对这只猪的崇拜和尊敬。
带大家感受一下……
“以下谈到的一只猪有些与众不同。我喂猪时,它已经有四五岁了,从名分上说,它是肉猪,但长得又黑又瘦,两眼炯炯有光。这家伙像山羊一样敏捷,一米高的猪栏一跳就过;它还能跳上猪圈的房顶,这一点又像是猫——所以它总是到处游逛,根本就不在圈里呆着。所有喂过猪的知青都把它当宠儿来对待,它也是我的宠儿——因为它只对知青好,容许他们走到三米之内,要是别的人,它早就跑了。”
“总而言之,所有喂过猪的知青都喜欢它,喜欢它特立独行的派头儿,还说它活得潇洒。但老乡们就不这么浪漫,他们说,这猪不正经。领导则痛恨它,这一点以后还要谈到。我对它则不止是喜欢——我尊敬它,常常不顾自己虚长十几岁这一现实,把它叫做“猪兄”。”
“猪兄的镇定使我佩服之极:它很冷静地躲在手枪和火枪的连线之内,任凭人喊狗咬,不离那条线。这样,拿手枪的人开火就会把拿火枪的打死,反之亦然;两头同时开火,两头都会被打死。至于它,因为目标小,多半没事。就这样连兜了几个圈子,它找到了一个空子,一头撞出去了;跑得潇洒之极。以后我在甘蔗地里还见过它一次,它长出了獠牙,还认识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这种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赞成它对心怀叵测的人保持距离。
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原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
再后来,去云南旅行的时候,总觉得要拿一本配得上这个旅行的书,无意发现不知道何时买了一本先生和李银河女士写的《爱你就像爱生命》,读完以后发现,原来说情话只佩服王小波这句话不是无稽之谈。他的温柔只给了李女士一人,他的犀利给了李女士以外的世人,一生时间来呼喊自由与灵魂解脱。
所谓厌世,自然是面对汹汹人世,表现出的超然与逃避;所谓积极,当然是在看破红尘的同时,依然顽强地表现出对人类的信心。
先生,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而现世,也有一个类似的人,高晓松。不同的是先生娱乐自己,高老师娱乐别人。
不久前决心重新读先生的作品,不为别的什么,单纯的想安慰一下自己不是那么特殊。
做一只猪容易,可是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不易。最近总有人问我的追求是什么,那么,此生,以此为目标,不知道是不是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