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漫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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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丰富的戏台联

旧时戏台两旁,常常贴有一副对联,或宣传戏剧的特点和作用,或指导观众看戏,或反映剧场的欢乐气氛,写的妙的,还就题发挥,寓意深长,富有教育意义,这些对联所反映的戏剧观,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可供研究者参考,以旧戏台联作为借鉴,推陈出新,对创作新的舞台对联,也有一定的帮助。先看一些宣传戏剧特点和作用的旧联语:

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

此联讲舞台和社会的关系,揭示出戏剧的社会性。

三五步行遍天下,

六七人百万雄兵。

此联赞扬戏剧高度概括的艺术手段。

舞台方寸悬明镜,

优孟衣冠启后人。


借虚事,指点实事;

托古人,提醒今人。

以上两联,主要讲戏剧的教育作用。

想当年那段情由未必如此,

看今日这般光景或者有之。


此联强调戏剧的现实意义。

曲是曲也,曲尽人情,愈曲愈妙;

戏其戏乎,戏推物理,越戏越真。

此联表达了一种戏曲观,认为戏曲应该寓教于乐,含蓄凝炼,艺术的真实,不是干巴巴的说教,相反,越是戏剧化,越近真实。

戏剧本属虚,虚内寻实,实非为实,虚非为虚,虚虚实实,方寸地生杀予夺,荣辱贵贱,做来千秋事业,莫道当局是假;

唱弹原为乐,乐中藏忧,忧民之忧,乐民之乐,乐乐忧忧,倾刻间悲欢离合,喜怒哀惧,现出万代人情,须从戏里传真。

此联侃侃言来,恰是一篇关于戏剧的专论,戏剧表现人民的忧乐,这是一种可贵的主张。

或为君子小人,或为才子佳人,登场便见;

有时欢天喜地,有时惊天动地,转眼皆空。


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亦非我;

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这类联语,形容舞台情景的变幻莫测,对观众也有吸引力。

指导观众看戏的联语,如:

文中有戏,戏中有文,识文者看文,不识文者看戏;

音里藏调,调里藏音,懂调者听调,不懂调者听音。

这一联,还有希望观众保持剧场安静的意思。维持剧场秩序很重要,尤其是没有固定座位的临时剧场秩序更不易维持,因此,戏台对联常为此事发言。如:

要看早些来,大文章全凭起首;

须观完了去,好结果总在后头。

这是在规劝观众,别迟到早退。

看不真莫嘈,请问前头高见者;

站得住便罢,须留余地后来人。

此联请人别吵别急别挤,说的很好,能起到维护公共秩序的作用。

还有一些对联,意旨不远,专为招徕观众写的,如:

愿听者听,愿看者看,听看自取两便;

说好就好,说歹就歹,好歹只演三天。

这一联,旧时流动演出的“草台班”常用。“好歹只演三天”,希望大家早点来看;演的不好也请大家原谅。我们今天读这些对联,还可想见当年的情景。

反映剧场欢乐气氛的对联也很有趣。如:

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

看古人,看今人,看古看今人看人。

剧场气氛显得热闹非凡。

写得更妙的,还有一些就题发挥的联语:

人情到底好排场,耀武扬威,任你放开眉眼做;

世事原来多假局,装模作样,惟吾脚踏实地看。

这类联语,从剧场说到世事,具有言外之意。

戏台联语中还有一些独抒己见的作品。如:

尧舜净,汤武生,桓文丑旦,古今来几多脚色;

日月灯,云彩霞,风雷鼓板,宇宙间一大戏场。

此联相传是明太祖朱元璋所题,上联把舞台比作小天地,三皇五帝,春秋霸主,只是几个小小的角色,下联把天地比作大舞台,以日月为灯,云霞为景,风雷击鼓,继续演出悲壮的历史剧。

戏台联还能反映出时代的风貌和人民的意志,抗日战争时期,山西就有过这样一副戏台联:

装男亦好,扮女亦好,举起刀枪剑戟,但愿排演抗日戏;

蒲剧也罢,秦腔也罢,无论生旦净丑,大家齐唱爱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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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上,它和旧戏台联没有两样,但表现出的思想却是新的,这对我们今天创作新联,是一个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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