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这名字听起来就很美
1
高三的时候,有一天该我打扫班里的清洁卫生,和我一个小组的,是班里的一个女生。做清洁要花十几分钟,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别人都吃饭去了,留着做卫生的时间也是相当难熬的。又不敢马马虎虎地做,不然班主任一句话,第二天还得继续。
所幸的是,那时候大家都很简单,不会在心里盘算着,怎样让手里的事情脱手,然后自己抽身离去。男生不会因为没有包揽全部的事情而感到不自在,女生也不会卖弄矫情而袖手旁观。这一点,是和职场上是很不同的。
那时候打扫卫生,我和她分工合作,她擦黑板、擦桌子、摆整齐桌子,我扫地、拖地、倒垃圾。谁要是先做完了,就会去帮助对方,不会去计较谁做多做少;谁都不会故意磨磨蹭蹭,等待着对方来支援。这一点,又是和职场上不同的。
做卫生的时候,因为都在专心干活,所以原本难熬的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因为要上晚自习,从下午放学到上晚自习,中间只有一个小时,所以每逢轮到我打扫卫生,我就提前告诉家里,不回家吃晚饭。其实,我家离学校并不远,回家也是来得及的,但只是不想太赶,所以就在校门口不远处随便吃一点,也借此调整一下生活节奏。
她跟我一样,都是走读生,家离学校不远,离学校远的人都住校。逢着打扫卫生的日子,我们就一起在外面吃饭,然后不慌不忙地走回学校,开始上晚自习。有时候我请她,有时候她请我;有时候在第一家吃面,有时候在第二家吃炒饭,有时候在第三家吃水饺,有时候在第四家吃冒菜。校门口那一排餐馆小吃店,几乎吃了一个遍。
班上40人,每天两人轮着打扫卫生,高三周末只放半天,所以天天有人打扫卫生,差不多两周时间,班上的人就轮完一圈。一学期下来,我和她一起打扫卫生,得有七八次,这基本上也是我们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次数。
那时候真的很简单,不会在心里盘算,她请我吃饭,是不是又让我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和异性一起走道上学,也不会无端的生出一些流言蜚语。高三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做试卷,补短板,学习知识,提升能力,追逐梦想,不会无聊到去造谣生事。谁都不会像长舌的柳妈,忍不住要去追问祥林嫂的八卦。这一点,也是和职场上不一样的。
如果说青春是一朵花的话,那么,高三正是花开正灿烂的时候。高三与大学,花开同一夏。
2
有一次,我和她打扫完教室卫生,我们一起在校外吃炒饭。店里还坐着其他的学生,他们早到,正在用餐。我们后到,点的餐还需要等待。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我们就聊天打发时间。也不过聊一些学校里的事情,今天哪科作业最多,哪科作业已经做完,哪课作业还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做完等等。总之,我们聊的都是学校里的高三学生的日常生活。
老板大概听这些听得多了,已经习惯,所以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端着锅,翻炒着锅里的饭,任锅在跳跃的火焰上颠簸,任锅铲在锅里面游走。他自己呢,则很享受这个过程,嘴里还哼着小曲。老板是热爱生活的,正因如此,他做的饭菜才更显得美味。店里的其他学生,专心用餐,不说话,也无心听别人说话。
但有一个人,与我们坐在同一排,不过隔了一条过道,似乎一直在听我们聊天。她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化了浓妆,并且烫卷了头发,发梢染成了金色。她穿着白色的时尚体恤,浅色破洞牛仔裤,白色的高跟鞋。不知道是我们说话的声音比较大,打扰了她,或者是我么说话的内容刺激了她,她朝我们瞥了好几眼,表情冷漠,欲言又止的样子。
很快,她结账离去,拿包离桌的瞬间,还不忘瞥我们一眼。她的做了美甲的手,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之后,用右手食指撑了撑镜框,然后扬长而去。这是一个成年人在学生面前的优越感。她衣着潮流,看上去有钱。那时候,觉得有钱人可能就应当是这个样子的,后来见识多了,才发现有钱人并不这样。
当时,我们都穿着校服,兜里揣着爸妈给的不多的零花钱。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很不舒服。我对面的女同学反应更为强烈。同学说,你知道我想过去对她说什么吗?我问她想对金发女说什么。她说:不好意思,我比你年轻。不好意思,我比你年轻。这是一个学生在成年人面前的优越感。从容,自信,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3
二十五六岁与十八九岁,都属于广义的青春。但二十五六岁的青春,到底和十八九岁的青春是不一样的。十八九岁的青春,是纯粹的青春,是一尘不染的青春。而二十五六岁的青春,总会落上一些岁月的纤尘。于是,青春的青便成了墨绿,青春的春便成了炎夏,甚至霜秋甚至严冬。二十五六岁的青春,总会多那么一些酸甜苦辣的成分,总会有那么一些雕琢粉饰的印痕,看上去,似乎不再是青春,或者不再是自然的青春。
当学生的时候,在校门口那一排小餐馆吃饭,看着店里有不是学生的人,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好像这个地方就专门只是属于学生的,这就大概就是青春的专属感。当高考来临之时,整个社会都在为之服务。十八九岁的考生,正值青春年少,属于最有朝气与活力的那一群人,是全社会都在关注的一群人,享受着整个国家的温暖,为此而内心感到特别幸福,这大概就是青春的优越感。
有青春的专属感,有青春的优越感,这想必也是人之常情。这种青春的专属感、优越感,社会认同,国家支持,于是,青春被尊重,生命被尊重。每个处在青春的人是幸福的,是幸运的。青春除了自身焕发出光彩以外,外在环境的映衬让她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王朔说:“年轻有什么了不起?谁没年轻过?你老过吗?”我以为,当作者反驳说年轻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时候,实际上已经默认了年轻是了不起的。不然,何以要去反驳了呢?反驳越是强烈,言辞越是激越,那么,对于不再年轻的无奈之感,对于不能再次年轻无力之感,便愈显得强烈。
年轻不等于青春,但它们之间也有共通的地方。甚至,你也可说,青春有什么了不起?是的,青春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它不过是生命中充满朝气与活力的一个阶段而已。在这个阶段,也会迷茫,也会惆怅。
但正值青春的我们活得简单而又真实,开心大笑,难过痛哭。在追逐梦想的道路上,走走停停,不忘欣赏沿路风景,无论遇到怎样的坎坷与阻挠,也始终都不忘继续前行。这就是青春。青春,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美。青春在,憧憬就在,梦想就在,希望就在。青春常在,有此足够。
4
青春到底能不能常在呢?答案是肯定不能。虽然四季循环,花落花开。但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冬去春来,花开之时,此花已非彼花。斗转星移,光阴流逝,人也容颜渐老。虽然青春留不住,但是年轻的心态可以保持,青春的那份美好却可以保留。
有一次,开车路过一所中学,当时正值中午放学,校门外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我处在学校正大门外的路中央,车子动弹不得,于是干脆把车子停稳,等待学生慢慢散去。我被放学时的壮观场面所震撼,掏出手机要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我微笑着欣赏这久违的青春的画面,举着手机聚焦拍摄,一面也追忆着自己渐行渐远的青春。贴着车头走的学生,还朝着我微笑比剪刀手。若问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一脸清澈的微笑。
另有一次,加班加到了晚上十点多,我外出买宵夜,路过一所中学,正好赶上高三学生下晚自习。走读生从校门口涌出,有的接二连三,坐上了等候在月光下的公交车;有的并肩而行,沿着街边走回家去。同学之间,说说笑笑,无忧无虑。学生时代,一大群人,汇聚在一起,各自为自己的梦想努力拼搏着。彼此的陪伴,绚丽了彼此青春的色彩。一路有你,追逐梦想的道路才走得如此从容笃定;一路有你,在逐梦的道路上才不畏风雨,不觉孤寂。若问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纯洁明净的友谊。
还有一次,高三暑期补课期间,我在一所学校参观。中午下课了,学生冲出教室,从操场的一端奔向操场的另一端,食堂与宿舍就在那边。我站在高处,看到了学生烈日下奔跑的壮观的场景。力量之美,速度之美,尽收眼底。若问青春是什么?青春就是追逐梦想的激情,就是与时间赛跑的速度与力量。
青春,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美。你将拥有、正拥有或者拥有过青春。将拥有青春的你,请调整好你自己,让最好的自己和最美的青春相遇。正值青春的你,请珍惜青春带给你的所有美好和美丽。走过青春的你,请不要丢掉青春年少时的单纯与善良,梦想与热情;不要丢掉所有和青春有关的记忆。
时间的车轮在不停转动,青春不能永驻,但是青春时候的拼搏精神、青春时候对生活的那份热爱却可以伴随我们一生。无论时光怎样流逝,愿君心中永远珍藏着专属于自己的青春,用美丽的青春去点亮自己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