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路上

最美不过四月天,花笑鸟唱人欢颜。

四月,是一个让人想与大自然恋爱的季节,是一个很想牵起你的手说走就走的季节,四月,我们想走在路上。

这不,公司组织去杭州西湖五云山爬山徒步十公里时,大家都积极响应,踊跃参与。

天气很好,气温适宜,非常适合爬山,我们浩浩荡荡从九溪开始攀登。

山并不高,也不是很徒,但连绵起伏,不见尽头。山上林木葱茏,藤牵蔓绕,花树交错,空气特别新鲜,每一口呼吸里都透着香甜的味道。

这里没有钢筋水泥的纵横交错,只有青石板与绿茶的等候。这里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偶尔的鸟鸣和行人细碎的脚步。一切都是那样静谧,一切都是那样清新,一切都是那样心旷神怡。

慢慢地,大家的脚步缓下来了,喘息声加重了,汗水也出来了。有人开始叫唤了,有人开始默不作声了,有人开始松懈了,也有人在默默鼓劲,但没有人掉头。

山路开始一直是之字蜿蜒向上,特别考验人的耐力。对于我来说,原本是一碟小小的黄花菜,因为我必竟生长于大别山,来自农村,这种体验从小就有。但这次我高估了自己,藐视了小小的五云山。

还没走出两百米,我已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我自认为岁月不饶人,可道路两旁一两百年的香樟依然枝繁叶茂,苍翠欲滴,似乎在窃窃笑我。我想坐下歇一会儿,沿路并没设置座椅,估计这种强度的攀爬根本不需要有休息的念想。

看来我们真是缺少锻炼了,能躺着尽量不坐,能坐尽量不站,能站着尽量不走,能走时也多数低着头,只顾盯着手机。我们的颈椎运动出了颈椎病,我们的腹部窝成了小丘,我们成了三步一喘五步一哮的多动症患者。

沿途很多背包客,有行色匆匆,阔步昂首者,也有左顾右盼,闲庭信步者,亦有小情侣相依相偎,拍照留念,更有鹤发老人相扶相搀,傲健不逊我辈。

花静静地开着,水清清地流着,风微微地吹着,汗轻轻地淌着,龙井茶香袅袅地飘着,脚步沙沙地响着,信念在山间蔓延着,向上,向前,向终点去。

春风十里,不如今日五云山上的你。

短短的十公里,看到很多美景,有大片大片碧绿的茶园,红衣绿女点缀其间,有含苞待放的映山红,静静等待阳光的抚摸,有如密林般的翠竹,摩娑有声,有空灵的山雀,窜跳在虬劲的苍松间,也有斑驳的苔藓,镶嵌在青石岩上,更有挺拔的水杉,如长剑直指蓝天。

短短的十公里,跌宕起伏,峰回路转。不经意间,一个转角,碰上一张年轻的面孔,撞上一串轻脆的笑声,在山林间飘荡。抑或登上一个峰顶,一座小亭赫然映入眼帘,桀骜不驯却又春意扑面。

回首四顾,天地一片雾海云山,清风拂面,那种豁然开朗“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充盈心间,那种征服大自然的傲气让人神往。远处的西湖若隐若现,正在调皮地眨着眼,芳菲漫道,碧水烟江波浩渺。

短短的十公里,遇见了很多人。有一对歪果仁,坐在一处岩石歇息,他们的一只狗安静地蹲在旁边。看到我们吃力地走上来,冲我们竖起了大姆指,我也颌首致谢。我停下来,示意想给他们拍张照,OK?老外大方地说“可以”,倒把我闹了个大红脸,几乎要脱口而出的“Thank  you”换成了“谢谢”。老外善意地笑了,望着他们那强健的身材和矫捷的狗,我赶忙调匀呼吸,收起满脸的潮红,对着他们由衷地笑了。

还有一对老人,在石块小道上,背着背包,拄着手杖,不急不徐。他们头发花白,背也驼了,我没看到他们的脸,想必也沧桑满布,我只是轻轻走在他们身后,聆听他们纯净的心跳,不忍心超越。听不到他们粗重的喘息,看不到他们背上的汗渍,他们一路走去,脚步没有一丝踉跄的痕迹,是岁月忽略了他们,还是我们辜负了岁月?

再过三十年,四十年,我们头发已白,腰已弯,我们能站得稳吗,我们能爬山吗,我们能赏美景于不经意间,能有一颗不老的心遨游天地间吗。

如果只是拘于高楼林立的繁华,只是囿于上班下班的两点一线,只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各种借口,只顾眼前的苟且和满嘴胡言的诗,我们的远方在何方?我们能不能象条狗一样,恬淡安详?

所幸,大家沿途互相关照,彼此拉一把,等一程,你替我拿拿包,我给你递点水,碰到忿路,做上标记,或者留下人指引。

虽然累,虽然脚酸手软,虽然舌燥口干,在这个天然大氧吧里,大家没有怨言,没有牢骚,没有久坐办公室的隔阂,没有职场的冷漠,没有愤世嫉俗的戾气。

滚蛋吧,郁闷,我对着苍山喊,走开吧,苦恼,你对着绿树笑,去一边吧,烦燥,我们对着云,对着花,对着蝴蝶,对着奋力往上的伙伴,我们贪婪地吸吸,我们高声地欢叫。

我们一路跋涉,或上或下,或直或弯,也许有人在那个山头正在欣赏美景,也许有人在这个山坳小憩,我们一路呼应,一路向前,一路团结得亲密无间。惹得别的行人都想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路豪情一路歌。

呵呵,平时老板总在我们前面负手昂然而行,今天他也不得不拖着手杖紧紧尾随。还有那些平时娇媚如花的女孩,今天在数不清的石阶面前,也不得不花容失色,而生命不屈之花也慢慢植于心头,在悄悄地发芽。

你们在格子间伏案疾书很美,你们在风清景明的春光中留下的背影更美,你们努力前行,不犹豫不退缩,紧锁的眉头,坚毅的眼神,汩汩而下的汗水,都是美的音符,在崎岖的山道上,碰溅起一首澎湃的歌。

我欣喜于你们在办公室为公司的发展殚精竭虑,寝食不思,也欣喜于你们不畏艰辛勇于登上一座又一座高峰的欢呼雀跃,物我两忘。

在路上,走着走着,我们就为自己开了一个门,启了一扇窗。在路上,我们走的是前程,在路上,我们悟的是人生。

有起有落,有谷底有绝顶,有些许的绝望有十足的信心,有触手可及的困境也有四野开阔的光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让我一步,我助你一程。吃得了困苦,守得住孤寂,我们也可以过别样的人生。

十公里的山路,我们走了三个小时,无人掉队,无人受伤,全部顺利到达目的地。

有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身,有人难掩激动,热泪盈盈,有人伸腰弹腿,表示还可以再走,有人神清气爽,愈走愈强。

是的,没有试过,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有些梦,没有做过,永远不知道有多甜蜜,更何况,万一它实现了呢。世上本没有路,无论坦途还是泥泞,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如果我们不走,我们就没有出路,崎岖与我们无缘,鲜花不会拂我们的脸,成功就永远成永远。

我们有脚就是用来走的,我们有手就是用来做的,我们有头脑就是用来思考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万里路得千般智慧。

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在路上,在春光里,你我同行,你我同心,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迈不过的坑,擦去汗,抹去泪,走过柳暗笑看花明。

岁月在你我的脸上到此一游,你我在岁月里不惧烦忧,健步如飞,寻找那无限的风光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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