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快意恩仇|(今日欢呼孙大圣)》

大地厚德,将尸骨埋葬,却埋葬不了思念与恩仇。

平安城外十里,荒冢野坟。

密林外山坡上,一间破烂茅屋依坟而建。

茅屋内,一个少年正在收拾行装,本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但总要收捡一二,毕竟是他居住了三年的地方。

毕竟他要出远门了。

小天守墓三年,除了对妹妹的不舍与思念外,也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那个人说每年他都要到妹妹的坟前赔罪,但三年来那人一次也没来过。

三年已过,小天不等了。

他要杀人。

少年走出茅屋,免不了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此刻他的眼神万分坚定。

坟前无声告别,小天毅然转身。

报仇需要力量,但他只是凡人一个。

三年前,小天在酒楼打杂,他听说了一个地方,他觉得那个地方可以帮到他。

1、山庄

砺剑山庄坐落于斩龙崖。

斩龙崖这个名字倒是气势十足,相比起来励剑山庄就显得锋锐内敛,朴实且无华。

三日来,砺剑山庄大门外跪了一个人。

三日中,无风无雨,但一跪三日,水米不进,对谁而言都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普通少年。

来到砺剑山庄之时小天已是风尘仆仆,但他二话没说屈膝便跪。

他没有办法。

他求的是一个机会。

他听说砺剑山庄惩奸除恶。

他以为砺剑山庄仁义未泯,期望山庄帮一帮他。

小天打定主意跪满三天,但他只求三天。

他身前的青石板上铺了一块布,布面上摆着两个馒头一碗水。三日来他水米未进,但跪满三天他不会多求片刻。他已拼上性命用了他唯一的办法,如果还不行那么他要活着,报仇之前他不会死。

三日中,山庄大门未曾开启片刻,也没有一个人现过身影。

夕阳晚照,太阳落山以后就满三天了。

小天心中有失望,但他已经累到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拿来悲伤,所以,当有一个人影从他身后的道路上,在晚霞中慢慢走到他背后时,他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那个人满是好奇的围着小天转了两圈,最后在小天面前蹲下,颇感兴趣的问道:“你跪了几天了?”

小天的瞳孔勉强收缩几下,昏沉沉的大脑渐渐恢复一点点意识。

心脏猛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小天涩声道:“快三天了。”

“因何而跪?”那人又问。

“求个机会。”

“原因呢?”

嗓子干哑,身体虚弱,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这一刻小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话说完。

“、、、、、、”

在小天模糊的视野中,那个人忽然笑了:“呵,这样啊,好,我带你进山庄。”

心中欢愉,小天想笑,仅剩的力气却只够他在唇角弯出一抹淡淡的弧线。

砺剑山庄冰心堂,堂主丁炎清医术高超。

其实小天没有生病,无非是身体虚弱,但幻三还是将他带来了冰心堂。

当小天躺在病床上,刚从昏迷中苏醒时,外面的对话便传进了他耳朵里。

“幻三,你又来给我找麻烦。”一个女子清爽却隐含怒气的声音。

“这次又不是我来找你治伤,是里面那个孩子病了。”

“我不是说的这件事,每次你到我这里来就把我的药材拿来吃着玩,石密和大枣是给你吃的吗?把东西给我放下,听见没有。”显然那个女子怒气更胜。

不过竟然有拿药材当食物吃的人,这个山庄真的能够帮到我吗?

小天不免怀疑,怀疑之中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温馨。

2、缘由

藏剑阁内,堂主曹大贵常常手不释卷,另外一只手还得拿着一只毛笔,不时就在案前的纸面上写写画画。

“幻三,你来干嘛?”

曹大贵抬了一下头,随即便将视线放回手中书本上,一个人影自顾自的从他面前走过,伸长着脖子在满楼的书卷间找来找去。

幻三本名三国幻,不像个名字的名字,山庄众人几乎笃定三国幻也不是他的本名。幻三自然也是山庄的一员,他素来行事随意,自建了个无为堂,说是万事无为,其实还不就是什么都不想干,他的无为堂几年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干,只是他不喜束缚,全凭心意。

“嗯,找本武功来看看。”幻三随口答道。

“是给那个孩子找的吗?”曹大贵手中不停,似在抄录着什么。

幻三点头道:“没错,对了,你们怎么不让那孩子进山庄呢?”

“山庄不是随便进的,总得让我们看看他的决心和诚意吧。”

“话是没错,但用这种方式是不是太老套太无聊了,而且他都跪了三天了还不行吗?”幻三走来走去,似乎找不到满意的。

“那个孩子是太阳落山后跪在门前的,到你把他带进山庄时还不到三天。”曹大贵淡淡道。

幻三却突然停了下来,一脸奇怪的看着曹大贵:“一定要跪满三天吗?一刻都不能少?你是不是有病?”

曹大贵抬起头来,看到幻三拿像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他,不由气道:“你才有病,这是原则懂吗,原则。”

“哎,病了就去看病嘛,为什么要拖着呢。”幻三叹息着,不知从哪摸出两颗大枣扔到嘴里。

“难道你也是因为偷吃了炎清许多大枣,所以害怕去冰心堂?”

曹大贵气结,却也没法。

深呼吸两下,他平复心绪道:“那你说说吧,为什么把他带进山庄?”

“哦,因为我多嘴问了一句,”幻三无所谓道。

“问了什么,说啊,”曹大贵忍着怒气。

三年前,小天还是酒楼的一个小伙计,那一年他十二,他妹妹十岁。

两个小孩子要养活自己着实不易,好在酒楼老板还算心善。生活虽苦,但兄妹俩相依为命却也能苦中作乐。

但那一天却飞来横祸,妹妹在酒楼门口被一匹马撞死。按理至少马上骑手该赔礼道歉,可那人是江湖中人。

那一天酒楼里聚集了许多江湖中人,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庆祝,而那马上骑手似乎是立了大功,于是他们说撞死人不过是意外导致,小伙计你要节哀。

【什么意外,不是那人纵马街头,怎会有意外。】

小天满心怨恨。

他们还说马上骑手立了大功,不要耽误了庆功宴,小伙计你要理解。

【什么功不功,你们江湖中人整天打打杀杀,跟我一个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围观百姓说,小伙计你斗不过他们的,算了吧。

【我知道斗不过,我知道的啊。】

小天怎会不知,但就这么算了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马上骑手说以后每年会去女娃坟上烧香赔罪,他们说是啊,是啊,以后会去赔罪的。

他们众口铄金,他们呼朋唤友,他们涌入酒楼大快朵颐、推杯换盏。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撞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个人与他们的江湖无关,这个人和他们江湖中的大事想比不值一提。

于是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提,而那个说要去坟上烧香赔罪的人一次也没来。

小天住到坟边,等了三年,他确信那个人一次也没来。

所以,小天要报仇。

“带他进山庄,这个理由就够了。”说完,幻三又在书架上找起来,但还是找不到令他满意的。

曹大贵沉默片刻,说道:“你走吧,藏剑阁找不到你想要的武功。”

3、学艺

山庄内,古树下,幻三问小天:“你想学什么?”

“杀人术,”小天想也不想。

幻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吟不语。杀人术青训堂教不了,他也教不了,只有一个地方可以。

纯粹杀人术与杀牛无异。

宰牲房内,庖丁三代孙庖庚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你想让他学解牛术?”庖庚生的五大三粗,心思却是细腻非常。且不说解牛术是否外传,以那个孩子的情况要让他学解牛术,庖庚并不看好也不赞成。

“他说要学杀人术,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这里了,”幻三耸耸肩,倒是不怎么担心。

“好,那就试试吧。”庖庚勉为其难。

庖丁解牛,解得了牛就杀得了人。

庖庚的解牛刀法化繁为简,但每一刀都蕴藏杀生大道。因为杀生,所以杀性也重。

小天先是看了两个月,然后杀了半年的牛,一把五尺长剔骨刀便在他手中运转自如,但他的双眼却越来越血红。

这一日,小天杀完牛,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左臂。

他右手拿刀,看着左臂就像看着仇人,在他眼中,左臂上的筋肉纤毫毕现,筋膜肌肉骨节条理分明,他清楚知道如何动刀可以解开肌肉而不伤骨头。

心中似有止不住的杀意,右手蠢蠢欲动,便要朝着自己的左臂下刀。

“小天,你的仇人是谁?”

小天悚然而惊,额上冷汗蹭蹭。

小天身侧一丈外,庖庚郑重的对幻三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幻三了然,其实一开始就预料到了的,小天因报仇心切而杀性太重,因年轻而心性不成熟,可解牛刀法偏偏需要抑制内心的杀性,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山庄内,古树下,幻三又一次看着小天,问道:“你想学什么?”

小天答不出来,杀人术他学不了,其它的他又觉得太慢了。

“有没有什么可以快速练成的?”

“快速练成的?”幻三思索:“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那你就试试棍吧。”

小天开始习练棍术,之前解牛术虽没练成,却也给他打下了一个好的基础,而且那会儿连五尺长的解牛刀也能被他运转如风,现在来练棍法,倒也有相通之处。

一月既到。

小天在古树下舞棍,幻三吃着大枣和石密在一旁随意看看。

有种说法是,棍法与别的兵器不一样,是人类天生就会的武器,谁拿着棍子不能舞个两下呢?但说到底任何武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练成的,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

不过,找到适合自己的真的很重要。

一根齐眉棍随着小天的身影翻飞舞动,呼呼风声中,小天与齐眉棍似乎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是人在耍棍,还是棍带动了人。

幻三的眼神越来越亮,他忽然跑走了,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金光闪闪的棍棒。

“小天,用这根,”幻三将棍棒抛了出去。

小天接棍,幻三瞪圆了眼,眼睛一眨不眨,他分明看到在小天接棍的那一刹那,那根棍子上有光芒一闪而过。

小天持棍既舞,霎时棍影重重,呼啸的风也似带着棍的欢愉。

幻三露出笑容。

“有什么感受?”幻三问道。

“感觉很奇怪,似乎我与这根棍子心意相通,我好像能了解他的想法,”小天抚摸着棍子,眼神一直在棍身上看来看去,除了疑惑外,他的眼神中全是欣喜。

幻三满意的点头:“这根棍子叫做‘大圣棍’,是齐天大圣如意棒的仿制品,现在它归你了。”

小天豁然抬头,完全难以置信。

幻三看着远方,眼神忽明忽灭,喃喃念道:“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小天听不太懂,幻三也没解释,又说道:“小天,你还没正式的名字吧?”

小天点头。

“以后你就叫‘齐天’了,怎么样。”

齐天大圣,齐天御使大圣棍,棒杀妖魔、拨开迷雾。

4、杀人

当日,幻三告诉齐天,找到你的仇人了,他叫方信义。

其实找人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还有个原因是,幻三要查证齐天所说的话的真假。不过即使这样,时机也不会这样巧,因为齐天坚持人要他自己来杀,所以幻三一直等到齐天武艺有成的今天才将消息告诉他。

当夜,幻三和齐天牵马出山庄。

齐天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两人走后,山庄众人纷纷离庄而去,他们全都身着劲衣、携枪带刀,但他们走的方向和齐天不一致。

太阳初升之时,幻三和齐天赶到了青衣楼。

其它任何时候都好,但今天想杀方信义却绝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前段时间,武林各派与魔教几番厮杀,死伤不算,相互间更有不少同门被对方抓走。今日,两方在青衣楼协商换俘,而方信义因口舌善辩,被武林正派公推为他们这边的话事人。

即使不以比斗判输赢,在口舌之辩中魔教与武林正道各派也都不想输了场面,所以,这一次方信义的身份着实敏感。

而且,靠着能说会道,方信义还娶到了杀手盟的女子做夫人,因此,贸然对方信义出手,杀手盟不会不管不问。

但该杀的人总要杀,该死的人不该再多活一天,今日以这种理由放过他,明日也会因另外的理由动不了手。幻三一直在等的是齐天的武功练成,而不是其它。

齐天并不知道这些困难,因为幻三没告诉他。

青衣楼外,幻三只对他说:“进去以后,你只管冲杀方信义,其它什么都不要管。”

但即使什么都没告诉他,齐天仍然还记得三年前所有人的众口铄金,既然幻三提到了其它,那他也不会想不到还有其它。

“那其它怎么办?”

“其它交给我,”幻三洒脱笑道,这次他来是带着剑的。

大门开,青衣楼里莺歌燕舞,各门各派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好像他们不是来换俘的一样,好像他们是在办什么喜事一般。

方信义也坐在主座之上,笑意绵绵。

不客气的开门声惊动了众人,他们纷纷转头来看,看到一个带棍的少年杀意满面,一个持剑的人怡然不惧。

进楼,幻三反手关了门,不留退路。

两人慢慢向方信义走去,幻三道:“方信义,三年前你纵马长街,撞死了一个女孩,你可还记得?”

方信义面色难看,露出思索之色。

幻三又道:“那时你对那女孩的哥哥说你每年要到女孩坟上烧香赔罪,但你一次也没去过,你可还记得?”

方信义恍然,面目愈发阴沉。

“你不赔罪,那个少年只好来杀你了,你准备好了吗?”幻三淡淡道。

方信义豁然起身,怒意勃发。

齐天只盯着方信义,杀意汹汹。

青衣楼里,众人放下了酒盏,抓起了熟悉的兵刃,移动着步子,看着一路不曾稍停的两人面色不善。

“幻三,要杀人可以,为什么非要选今天?”有人不满了。

“等不了了,”幻三说。

“幻三,这次我一定要将我大哥换回来,你一定要碍事吗?”

“没办法没办法,”幻三答。

“幻三,你们砺剑山庄是要与整个江湖为敌吗?你能代表砺剑山庄吗,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担着,”幻三无所谓道。

“幻三,这么多江湖朋友在这里,你就不能给个面子吗?”

面子?面子真是比天还大啊。这一次幻三连话都不想回了。

“幻三,多大点事一定要搞得腥风血雨?我做主,事后一定让方信义给你们山庄赔罪。”

“多大点事?死人的事啊,老头,你做主过吗,你做得了主吗?还事后,”幻三嗤之以鼻。

“齐天,听到没有,是不是还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话,是不是想杀他个天翻地覆?”

齐天点头。

“记住我之前说的,去吧。”

犹如投石入湖,带起阵阵涟漪。

一瞬间所有人都动了。

齐天踏步飞奔,在他面前一个人持刀杀来,齐天抡棍便打。

一枚毒针向着齐天太阳穴飞去,却被剑尖轻轻弹开。

剑被握在幻三手中。

幻三挥剑下劈,劈开刺向齐天大腿的飞刀;尔后他又旋身出剑,将一只长枪挡开。

但还有更多的武器向两人使来,几乎是避无可避,挡也难挡。

幻三忽然双手持剑向天,大喝道:“无”。

一片光芒闪过,面对幻三的众人忽然只觉脑中一空,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刹那意识。

于是幻三抖剑出招。

但在他的背后又有大片刀枪杀到,幻三辗转腾挪,战的兴起,忽而唱道:

一从大地起风雷,便有精生白骨堆。

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幻三每唱一句,齐天就前进一大步,全诗唱完,齐天也正好登上高台,在他面前再也没有别人,只有一个方信义。

除了耍嘴皮子外,方信义也练了一手不弱的鹰爪功。

对方还是孩子,正面相对,方信义不认为输的会是他。

方信义张开鹰爪。

齐天腾身而起,奋起大圣棍。

“喝。”

众人纷纷侧目,青衣楼里忽然落针可闻。

嘭。

金光闪闪的棍尖拍在方信义的脑袋上,方信义脑浆迸射。

5、脱身

方信义死了,死了之后齐天便再没多看他一眼。

齐天转过身来,与幻三并肩,他们两人面对的是整楼人的虎视眈眈。

别以为杀了人就完了,别想活着出去。

“怎么样,爽吗?”幻三身上血迹斑斑,有别人的血也有他自己的,他的血是从他身上数十道伤口中流出来的,除此之外他的左臂仍插着一支断箭,但这个时候他却没顾及别的任何事,只急着想问问齐天报仇的感受。

“很爽,”齐天笑道:“除了爽以外,我心中还有另外的快意,尤其是此刻看到这些人怒而不能言的嘴脸时,这种快意更甚,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用管是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记住这种感觉就好,”幻三回道。

“那现在怎么办?”齐天问,他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逃出去,情况看似很糟糕。

“你怕吗?”幻三反问。

“不怕,”虽然很糟糕,齐天心中却没有怕的感觉。

“很好,”幻三豪气道:“心中有豪气,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好,”齐天大喝一声,握紧了大圣棍,举步欲行,却被幻三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

齐天不解:“你不是说、、、”

齐天转头看去才发现幻三脸色苍白。

幻三没解释,他侧耳倾听,听到了马蹄声。

“来了。”

幻三眼神一亮,踏前一步,对着青衣楼里众人说道:“你们的人,我给你们送来了。”

话落,砰砰几声,青衣楼窗户破碎,几十个身影被扔进楼来,全都是武林各派被抓之人。

青衣楼大门洞开,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十数个人影屹立在大门之外,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幻三,你又给山庄惹祸了?”看不清人,但那分明是曹大贵的声音。

幻三带着齐天向门口走去,这时没人阻拦。

幻三不答曹大贵,却嬉笑着对楼内众人说道:“看见了吧,这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所以你们要找麻烦去找砺剑山庄,别单来找我一个。”

没人出声,没人阻止,在万众瞩目中,幻三和齐天走出青衣楼的大门,与励剑山庄的十数人翻身上马。

齐天这时才看见,砺剑山庄的众人个个带伤,但全都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

“顺便说一声,魔教的人马上就要追来了,”砺剑山庄众人打马而走,只剩下曹大贵的声音飘荡风中。

齐天现在知道了,昨晚在他和幻三离开以后,砺剑山庄倾巢而出,奔赴魔教青龙山,火烧青龙殿,救出了这次武林各派换俘的数十人。

6、尾声

砺剑山庄冰心堂内。

包括她自己,这次山庄的全部人都成了丁炎清的伤员,让她光是熬药都忙不过来。

齐天反而是受伤最轻的那一个,他向众人请求道:“我想留在山庄。”

出乎他意料的是,青训堂晓师父说:“从你想留在山庄的这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山庄的一员了。”

“那么,你想去哪个堂呢?”隐鞘堂讷言问道。

“我想去无为堂,”齐天露出笑容,无为堂就是只有幻三孤家寡人的那一个。

幻三嘴里嚼着石密,手中拿着大枣,却摇头道:“无为堂不招人。”

齐天难掩失望,众人对幻三怒目而视。

“齐天,你以后就是无为堂的副堂主了,”幻三立即改口,就好像自己刚说过的那句话不存在一样,脸上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开玩笑,幻三可是看见了,当他说出‘不招人’那句话时,丁炎清立刻将眼神放在了他手中的大枣上,然后又慢悠悠的将目光放在了外面的药罐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可是吃着人家的东西还被对方治着伤,这种时候谁敢去惹一位大夫,幻三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齐天欢呼一声,众人相视而笑,忽然只听丁炎清怒道:“我说你们全部,大枣和石密是给你们吃的吗,那是我的药材,全都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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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令之快意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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