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蒋 琴 1394字
当滋滋声萦绕我的耳畔时,一想到那个尖锐的利器在我的牙齿上游走肆虐,我就想一定要写点什么,纪念一下我可怜的牙兄。
2019年的冬天,似乎还在南半球度假,偶有天气预报,告知我们她的行踪,而她只是派了一场雨夹雪来探望了一下北半球,然后又不知去向。今天又是个好天气,虽然温度并不高,可是瓦蓝的天上,镶着几多如梦般温柔云,还有丝丝的小风,让我觉得自己这一天都会过得很惬意,我想着洗牙也一定会很顺利。
于是一大早九点半我就赶到医院口腔科,接待我的是一个声音极温柔的女孩子,小巧的身体,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舒服。她安排我先稍等一下,然后她做一些准备工作。只见她在一个白色的仪器前,轻轻按动一个按钮,另一头的出水口,就流出细细的水,水沿着窄窄的瓶口,缓缓的留着,丝毫不紧张,水准备好后,她拆开一个一次性的蓝色小袋子,只见她拿出一个长的软的“大吸管”,“大吸管”顶端还有筛眼,也不知做什么用,一会便知了,接着我看她慢慢的拿出一个像笔一样可以握在手里的锐器,嗯,毫不夸张,真的是锐器,顶部是如针头般尖锐的小钩子,只是针头是空心的 ,而它是实心的,感觉只需轻轻一攮,便可深入肌理似的,10平米左右的治疗室,被“锐器”照的寒光四起……这些个“武器”要进入我的口腔?!我突然有了想要冲出去的冲动,可是这时候医生微笑着,用甜甜的声音对我说:“用这个漱口,记得要全部用完哦”她依旧微笑,而我只能乖乖的听医生的话,把那个是酸是甜是咸的液体,送入口中,然后一丝不苟的完成医生交给我的任务。
医生让我躺在座椅上,她根据需要调整了我座椅的高度,一切准备就绪后,她轻轻的对我说:“张开嘴哦,”我听话的把嘴张开,当我听到嘶嘶的声音时,我突然瞪大了眼睛,祈求的看着医生,然后问她到:“疼吗?”她仍然甜甜的笑着说:“可能会有一点,不过都能忍受,你要是实在忍受不了啦,你就举手哦……”看着医生弯弯的眼睛,我终于还是安安静静的躺下了。
我听到了各种仪器开始工作的声音,我在努力判断着软管、锐钩子所发出的声音,我能感觉到我的牙齿在努力的和这些武器斗争,他们坚挺而勇敢的迎接着一切挑战,各位牙兄,认真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拉扯、钩掏、直至满嘴的腥气,我没有亲见牙兄们的经历,只是努力发挥着想象,终于医生告诉我说,再有两分钟就要结束了,让我在坚持坚持,其实我是记不得多少疼痛,只是隐隐心疼自己的牙兄。医生事后告诉我说,要好好保护她们,否则她们会先动摇,然后提前离我而去。
一想到牙兄遭受着这般痛苦,但依然坚挺的守护着,陪伴着我,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些感动。身体是多么神奇的存在,内里的每一个细胞,脏器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卫我的健康。
我深感于造物主的伟大,将牙兄赐予我,默默陪伴我一生,偶尔用疼痛向我抗议,可我只是在疼痛刹那,才开始好好的关注他,有时忍受不了,甚至想要除之而后快,但凡他稍有好转,就不管不顾酸甜苦辣一并招呼,根本不管他是否能够适应,只在乎味蕾的种种满足,如有不适,还对他怨气十足,着实不应该。
牙齿,再平常不过的,可是我们就容易忽视他,疏于对他精细照顾,疏于对他的特殊关照,疏于用心的感恩他这一生无言的陪伴与付出。不仅是牙齿,我们对身边很多的人、事、物,都像这般轻易的忽视,我们以为他们默不作声,一直都在,所以我们肆无忌惮,无所节制,缺乏关爱,一旦有一天他们以某种方式抗议时,有些尚可以弥补,有些却要错失一生……
嘿,亲爱的牙兄,后半生应该还会很长,我们彼此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