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的遗憾

牙婆是我家曾经的邻居,今年80岁了,一口牙掉的就剩前面两颗大门牙了,还是龅牙,其他的牙齿都是假牙,这也正是“牙婆”外号的由来。牙婆一生省吃俭用、勤俭节约,唯独在安假牙上不惜花费血本,用她的话说就是“花钱要花在刀刃上”,这回花在牙上也算花值得了。

牙婆真正的名字叫李桂芬,想来也没有多少人真正记得,大家都叫她牙婆。牙婆的老伴前年去世了,留下牙婆一个人,但牙婆也不算空巢老人,她有3个子女,两个女儿嫁到外地了,不常回来,小儿子二福倒是始终在她身边。儿媳妇也不在家,常年在外打工,一个孙子小峰已经在芜湖结婚生子了。小峰倒是很孝顺,总是想接牙婆去城市住,但是她不愿意,说城市住不惯。其实哪是住不惯啊,是牙婆还有一个遗憾,始终还没完成,现在她哪也不想去。

当我还在读小学时,就已经认识牙婆了,那时她还没有这么,才六十来岁。她家住在我家隔壁,两层的自建小洋房,看起来整洁而气派。牙婆是个能干的人,又非常爱干净,家里总是收拾的一层不染。我常喜欢去他家玩耍,听牙婆老伴给我们讲故事,牙婆的老伴牙公是个看起来很儒雅青丝的老头子,平易近人,肚子里装了许多故事。牙公脾气特别好,一辈子几乎没对牙婆大声说话过,在那个年代,这是很难得的。

牙婆是个急脾气,做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说话声音也很大,不知道的以为隔壁家在放鞭炮。牙婆最初和牙公是在浙江卖盐水花生,挣了不少钱,老夫妻两都舍不得回来,但是没办法,儿媳妇要出去打工,把他们召唤回来给孙子陪读。于是牙婆和牙公就常出没在“幸福村”了,幸福村处在城乡交界处,家家户户都是独门独户,有自己的院子和车库,人们的日子过得很安逸。之前有风声说,城市发展很快,后面有可能要拆掉幸福村,到时居民们能分到房子还能分到钱。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这圈涟漪也不停地在牙婆心里打着旋,一方面,她喜欢住在这,那是对过往岁月的深深眷恋,一方面她也想拆迁分到钱,这个社会有钱才是硬道理。而“拆迁”,恰是普通人一夜暴富的最大机会,它会带来普通家庭一辈子也积累不到的财富。

我们家住在牙婆家旁边,不过这不是我家自己的房子,是我爸妈租的,用于陪读,房东在市区买了商品房不回来了,我们住的也很宽敞安逸。我妈很爱聊天,常常去牙婆家串门聊天,我也时常跟过去玩耍。那时牙婆耳聪目明,走路健步如飞,家里打理得有条不紊,还打理着一个菜园,但是牙公和牙婆并不想这么早颐养天年,还是想着赚钱。于是牙公干起了老本行,继续上街卖盐水花生,但是小县城哪卖得掉花生啊,大家想吃都自己煮了。

牙婆后来提议说:“不行就捡纸盒卖吧,那东西也不脏。”说干就干,牙婆在家负责接送孩子,洗衣做饭,牙公每日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捡纸盒,日子过得倒也舒坦。幸福村所有人都知道牙公牙婆,是一对顶能干的,闲不住的老夫妻两。村里人都说牙公牙婆身上存了很多钱,因为他们老夫妻两之前在浙江一年赚十几万,比一对小年轻夫妻都赚钱,不过他们也并不表示羡慕,而是惋惜。“有什么用呢,再能干,也架不住她的败家子败,干到死也没用。”村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奶奶感叹道。“是滴,不过也怪他们自己太惯儿子了,‘养儿不孝,肥田出瘪稻’,怨不得他人。”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牙婆一生精明强干,但唯独在一件事上,一叶障目。那就是对待小儿子二福。既然有二福,肯定有大福。没错,大福是牙婆的大儿子,据说长得非常高大帅气,读书时成绩非常好,但在18岁那年出车祸死了,老两口伤心欲绝,于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二福。二福长得矮矮胖胖的,皮肤很白,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他的确一生没吃过苦,也没上过啥班,房子是爸妈帮忙盖得,媳妇儿是爸妈帮忙娶的,孩子是爸妈带的,钱是媳妇儿挣得。不仅父母给他福享,他自己也把福给自己享。当然,他也尝试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做生意,最终都是亏得血本无归,只能用父母的棺材本还上。牙婆和牙公的棺材本到底丰厚,给儿子补了一次又一次 ,竟然还有钱。

有一天半夜听到牙婆家吵嘴打架的声音,第二天只看到牙婆没了往日的精气神,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家扫地,牙公也没出门捡纸壳。我那时还是个小孩,虽然好奇也没敢上前问,上学路过时只是照常喊了声“牙婆早啊”,牙婆只是点了一下头,甚至没有回应我,要是往日牙婆怎么也得在家找找有没有做的饼子分我一块。

后来我从母亲那里得知。原来问题果然又出在二福身上。二福这次又出门做生意,结果误入了传销组织,不仅把牙婆牙公省吃俭用给他的十万搭进去了,还在外面借了外债十万投进去,甚至撺掇自己媳妇也投了二十万。整整一年,二福和媳妇都窝在城市的传销组织里,每天被上课洗脑,坐吃山空。钱都被骗,没价值了,传销组织这才放他们回来,希望他们搞钱再去。二十万在二十年前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能买套房子了。后来从我妈那里得知,昨晚牙婆一家吵得不可开交,起先是牙公牙婆骂儿子不成器,后来顺嘴也骂了媳妇不帮忙看着点,结果媳妇炸了。

她边哭边说:“自从我嫁进他你们家,二福跟废人一样没挣过一分钱交给我,你们却永远惯着他,给他钱任他花,你们能给他一辈子钱吗?”媳妇气的把家里锅碗瓢盆都砸了,小峰在放房里瑟瑟发抖,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客厅发生的一切。

“现在他还骗我投入了我身上全部的钱,我还从娘家借了十万,是二福信誓旦旦说这回一定可以赚大钱,带我们过上好日子,我就不用去别人家当保姆赚钱了。我还想存钱留给小峰长大了买房娶媳妇,靠二福这个废人行吗?”

二福媳妇儿声泪俱下,“二福,你黑了心啊,你害了我一辈子,我跟你拼了。”说着,二福媳妇上去捶打二福。二福一把推开媳妇“我又不知道,我朋友骗了我”,牙公牙婆也上去扯开媳妇,“他也是被骗的,我们一起挣钱把这个窟窿堵上不就行了。你别在发疯,被人听到看笑话,你不是自己觉得自己精明吗,在这件事你怎么没看出问题,劝住二福呢,现在出事了,都怪到他一个人头上”牙婆开始说媳妇。

媳妇绝望地说:“是我的错,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瞎了眼睛嫁到你家。这么大窟窿怎么补,你们去补吧,你们最好活一百二十岁,养他一辈子,我走了。”二福媳妇气的拿起刚放下的行李冲进夜色里,突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从门缝里偷看的小峰,抹掉眼泪,还是走了。小峰冲出房间,却也没有追上去,只是带着哭腔小声喊了句:“妈妈”。

媳妇走了,二福变得更潇洒了,反正儿子也有爸妈管,他从此更加在外面吃喝玩乐,夜不归宿。小峰倒越发得沉默寡言,偶尔看到二福也不叫爸爸,他还向我透露过想出去找他妈妈。经过这一变故,牙公身体大不如前,以前能在外面捡纸壳一天,现在只能一上午或一下午了, 捡回来的东西也从干净的纸变成了脏兮兮的瓶子、破衣服、塑料、铁……什么都有,只要能卖钱。这回二福的误入歧路,彻底败光了老两口的棺材本了,甚至还要为他还十万外债。

打破牙婆家这一段阴霾的是一个不胫而走的消息。就是村里说要拆迁分钱分房子的消息像阵风一样刮到幸福村的挨家挨户。村民们突然都像发现了巨大商机一样,连夜开灯动工,请人回来在家附近盖房子,增大居住面积,据说这样拆迁时分算到的平方面积大就能分到更多的钱和房子。于是乎,从前安静的幸福村开始沸腾起来,短短一周之间,幸福村低矮的小房子遍地开花。以前只有一层的房子,楼上被盖了第二层;以前家里有院子车库也全部被改成了房子。牙婆和牙公更是不甘落后,一连几天家里都灯火通明,人头窜动,工人们如火如荼地给他家房子添砖加瓦。这个消息简直救了牙公牙婆命啊,给了他们新的希望。牙婆想着只要多造点房子,一拆迁,马上不就能帮儿子还掉外债了吗,还有剩余。这的确是给这个支离破碎,穷困潦倒的家里雪中送炭了。想到这里,他们干的更起劲了,加班加点,连平时不常见到人影的二福也出现在房顶上,指手画脚地安排工人干活。平时省吃俭用的牙婆更是熬夜做饭,好酒好菜招待工人们,就希望他们赶紧把房子盖起来。

如今,牙婆家是大变样,家里亮堂的院子被全部水泥封顶改成房子,走进房子里面发现,以前家里只要露出光亮的地方都被水泥封顶做成了房间,二楼的阳台也是,整个房子像粽子一样被裹得密不透风,大白天进家里都黑漆漆的,光线很差。再加上牙公牙婆向来节约,白天基本不开灯,这下牙婆家里真的是不分白天与黑夜了。

幸福村的村民们做事神速一般,平地起高楼大抵也就如此了。也许是巨大的商机激起了人们远古祖先的吃苦耐劳的因子,总之一周之内,幸福村每家每户都多出了上百个平方。这样一来,开放商也不傻,派人量完房子的平方,一算发现入不敷出,赚的钱还不够给他们拆迁款的 。于是放弃了在这里开发造楼的计划,一骑绝尘,开车跑了。开放商是跑了,苦的是留下来的村民,他们不得不继续回到暗无天日的家里,继续为他们的贪欲买单。

后来过了好几年发现彻底开发无望后,有些人家把之前速造起来的毛坯房索性花钱再精装一下,租给附近读书的学生,有的人家为例了家里光线好点,把家里拆掉了一部分,重见天日。只有牙婆家,没有任何变动,他们既没有钱装修了,也不舍得拆掉,毕竟当时一砖一瓦都是钱。再说,牙婆始终坚信,幸福村迟早会拆迁。他们就这样在这暗无天日的家里住了很多年,这也成了牙婆心中最大的遗憾。

牙公和牙婆在这样昏暗的家里度过一年又一年。牙公也不再讲故事了,而是更加卖力得捡垃圾,家里现在和垃圾站差不多,纸箱、瓶子、铁铜、旧衣服一堆一堆的,进去都无法下脚了。牙婆尽管努力打扫,但是仍然遮盖不住垃圾的隐隐的臭味,后来牙婆也放弃了,而是加入捡垃圾的行列,渐渐地我也不往牙婆家跑了。只是经常看到二福喝的醉醺醺地回家,牙婆在后面骂他。我还常常看到过牙婆仍然偷偷塞钱给二福。

有一次傍晚,我看到二福手里拿着一些钱往外走,小峰突然冲过去一把抢下他爸爸手里的钱扔在地上:“你怎么不去死啊,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你还拿他们钱。”小峰红着眼睛朝着二福吼道,像一直受伤发狂的小兽,二福先是愣住了,继而一巴掌扇在小峰脸上:“妈的,天底下还有儿子管老子,有本事你出去挣钱给我啊”,说着甚至像一脚踹过去,牙婆吓得赶紧过来拽住小峰,牙公蹲下来把钱捡起来塞到二福手里:“拿着钱滚走,别在家里发疯”。二福瞪了牙公一眼,拿着钱扬长而去。

后来我考大学到外地念书去了,父母也搬出幸福村买了自己的房子,幸福村渐渐隐藏到我的记忆里。后来听说牙婆的孙子小峰没考上高中,到城里读职高去了。我很惊讶,因为小峰读书一直很厉害,居然没考上高中。不过,别人家的事情始终就是听听而已,我们还要过自己的生活。

上周末回家,我在我们家小区楼下,居然看到一位和牙婆非常相似的老人,佝偻着腰,努力地翻找垃圾桶,她头发花白,乱糟糟的,衣服也有点脏,我也不敢确认是牙婆,因为记忆里牙婆永远是干干净净,很利落的样子,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邋遢的。

上楼以后,我和我母亲说了这个事情,母亲毫不惊讶:“就是牙婆啊,她现在经常来我们小区捡垃圾,我也经常把纸盒子瓶子留给她,有时在小区碰见她,喊他上来我家喝口水,她也不来,说自己身上脏”。

“她以前多干净的人啊,现在老了确实也精力有限了,不过她身子骨是真硬朗,八十岁了不仅能生活自理,还经常在外面捡垃圾卖钱贴补他儿子……。”母亲很为牙婆打抱不平,说牙婆一生省吃俭用,结果都栽在了败家儿子手上。

那天傍晚听母亲说了许多,原来知道拆房无望后,牙公牙婆拼命捡垃圾卖钱,花了好几年帮二福还清了债务。“他们菜园也不搞了,就全心捡垃圾卖,太节省了,两个老人平时都不买菜吃,都靠牙婆到菜市场捡一些不要的菜叶子回来吃,衣服也是捡垃圾时捡的”母亲说着叹了口气。

刚还完儿子欠下的债不到一年,他们终于可以喘口气了,牙公却得了癌症去世了。当时手里也没有太多钱了,牙婆要牙公去化疗,但因为医药费昂贵,牙公也深知自己病入膏肓,硬是连止疼药都不舍得买,把那几万块钱留给牙婆养老。结果牙公入土还没多久,牙婆就发现自己家里的几万块不翼而飞了,大家都让牙婆报警,牙婆迟迟不报,她心里估计早已有了答案。

“那小峰呢,他现在应该也成家了吧”?

“说到小峰,还得感谢他爷爷奶奶,不仅把他抚养成人,还给他芜湖买了房子,他已经今日婚生子了。靠他那个扶不上墙的爸爸,他得打一辈子光棍。”母亲愤愤不平。

“牙公牙婆这么有钱,还有钱给孙子买房子”?我惊讶极了。

“哦,你不知道把,他们家拆迁了,分到了两套房子,牙婆卖了一套给小峰做的首付,想来也是……”

牙婆家的确拆迁分房了,但是拆的却不是他家城边上的“幸福村”的房子,而是他们老家农村里的房子,他们得到风声后连夜回老家,又紧锣密鼓地加盖了一些房子,到后来才换的这些平方。

我听了,一阵沉默。这一切荒诞而讽刺,实在难以相信它就是发生在我身边的事。牙婆为了幸福村的房子拆迁多分一点,住在黑暗中整整二十年,最终拆迁的却是老家无人问津的房子,我也不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好?

“她家房子现在也租出去了,租给一个收废品的人,牙婆平时捡垃圾回去直接卖给他,倒省了一趟去废品站的路了……”。

母亲还在说,我背过身,已泪如雨下。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世人皆有自己的因果。

也许我只是在哭牙婆的遗憾大抵在死前都圆满不了了。不过好歹,她爱的孙子小峰过上了好的生活,二福也还活着,虽然见不到人影,但对牙婆来说。总比白发人送黑发人强。

而她将守着她的遗憾继续一个人待在那座面目全非但却充满期望的房子里,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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