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惭愧,我看铁生的书认真看完的,只有一本《我与地坛》,还是在瘸腿期间为找回信心才找出来看。
我和很多人对铁生的初印象差不多,励志的瘫痪作家,对生活应该有很多令人深省的歌颂吧。
果然,是的。
看完《我与地坛》后,我开始莫名有了某种信仰,在心底,在纸上,在手机便签里,我不断写下那句代表信仰的话:我已经深深在幸福中了,每时每刻。
喃喃自语,在坐立难安的瘸腿期间,这句话就像一句定心咒语,一点点按压住我随时升起的戾气。
说回铁生初印象,你要问我现在对铁生什么感受。我只想告诉你,他不是励志的瘫痪作家。微信读书的书友个个都文采斐然,看完《我与地坛》后,我才从铁生的文字以及书友的介绍中明白,铁生曾是个极其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即使有查出先天性脊椎上的疾病,父辈们给予的足够的爱,让铁生的童年过得十分快乐。
我想,记忆和印象那厚厚一层关于童年人事的集子,也是后来能治愈铁生,让铁生“走”下去的动力吧。
铁生说,他业余写作,专门生病。这话不假,他在文章中多次提及他生病,可提了那么多次,我从不觉得厌烦发腻,他不是祥林嫂,他从来不活在过去。
瘫痪后他在地坛里写的大篇大篇细腻思索,他向上天问询的一个又一个关于生死的问题,就像把我平日里忙碌中突然想起来的疑惑摘解出来一般。我的心也跟着他走了,他一遍一遍在地坛里推着轮椅走,不知是低着头,还是在凉亭那停住。他的母亲在他仰望的天空看着他,看着他,我想,正因如此,他才能允许写作伴着他活一次吧。
既然活一次,那就好好活着。
写吧,一点点写,生活里那点点东西都写进去,奇思妙想也写进去,就一点点写吧。
不啰嗦,没有废话,叙事中掺杂着自己的大篇思索,那不是跳脱的写作风格,那是他的生活习惯。习惯,把琐碎揉进细腻里,揉进自己的宇宙里。
身体,那具臭烘烘的极具欲望的,肉身,在此刻又算得了什么呢?琐碎里带着观察,带着关怀,“我”在此刻,又何尝不是极其普通渺小的呢?
前路漫漫,经历了文革下乡,经历了瘫痪和母亲去世,经历了不被人认同的爱情,经历了被朋友抬上火车去作协,还有什么好去希望的?就这样去过吧,信心空荡荡地在前面,除了信心,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但这一刻,我活着的这一刻,我已经很幸福了,我爱着我自己,我的命运,和我一样的朋友们的命运,以及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