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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黛,巍峨连绵。大山深邃的褶皱之中,隐藏着一片被时间遗忘的土地,它的名字几乎不为世人所知。只有风,年复一年地穿梭在群山之间,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坚韧与贫瘠。这个贫困之地,是四川省一个偏远山区叫绿黛村的小地方,这里也是杨小红的家。村庄不大,全村不超过十户人家,杨小红家坐落在村西口的最边上,四周是连绵不绝的荒芜,望不到尽头。
夜色如墨,煤油灯昏黄的光晕洒在斑驳的土墙上,映照出杨小红那张瘦削却坚毅的脸庞。她的眼神里,既有对现状的不甘,也有对未来无限的憧憬。她自幼丧父,与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弟弟相依为命。生活的重担早早地压在了她的肩上,她一边纳着鞋垫,一边与卧床的老母亲拉着家常。
“红儿,别做了,夜凉,上来被窝里暖和暖和。”杨小红的老母亲温柔地唤着她。
“娘,我不冷,您好好休息!我再多做一会儿,多纳几对鞋底,趁墟日去镇上卖了,尽快凑够过儿的学费。”杨小红说着,手又忙活个不停。
煤油灯忽闪忽闪,发出恍恍惚惚的光芒,给这无尽的黑暗带来些许光明。就像杨小红的心中,始终燃烧着一束不灭的光芒——那是对改变命运的渴望,是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向往。
春日的清晨,薄雾缭绕,山间的鸟儿开始了它们欢腾的歌唱。杨小红站在家门口,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冲动。昨晚,她收到了表姐从远方寄来的一封信,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深圳这座繁华都市的描绘,杨小红仿佛着了魔一般,对遥远的深圳寄予了无限的厚望。那是一座能够实现梦想的地方,是无数像她这样渴望改变命运之人的向往之地。
“娘,我想去深圳。”杨小红转过身,望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母亲,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母亲闻言,手中的铲子微微一顿,随后转过身,那双布满风霜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红儿,外面的世界虽好,却也充满了无数未知与艰难。”母亲的话语中既有担忧也有鼓励,“但,如果你决定了,娘支持你。”
“娘,你放心,我去深圳找表姐。你和过儿不用担心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好好赚钱,给你治病,给过儿交学费。”说着,说着,红儿双眼模糊了。
“红儿,过来。”杨小红的娘唤着她,并走向木床的枕头下拿出了一个红布包。
“红儿,娘对不起你,不能供你读书,还净给你添负担。这是娘存下来的二百元零五角,你带着去深圳。娘不能照顾你,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出去外面,一定不要苦了自己。红儿,娘跟你说,咱们穷,但咱们也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生活,知道吗?”说罢,杨小红的娘用颤抖的双手,把一袋皱巴巴的零钞——共二百元零五角,塞进了杨小红的内袋里。
杨小红哽咽着说:“娘,红儿记住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和过儿一定要好好的,不用惦记我,过年我就回来。”
带着母亲的叮咛和弟弟的不舍,杨小红踏上了前往深圳的旅程。山路蜿蜒,每一道弯都似乎在考验着她的决心。她背着简单的行囊,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几本从村里借来的旧书,那是她精神的食粮,也是她对未来世界的初步认知。
不知翻过多少座高山,吃了多少个馍馍,杨小红终于来到了镇上,搭上了巴士,驶向了城里,又赶上了火车。当车门关闭的那一刻,杨小红心随之一紧,她不知道前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但一切容不得她多想,她一定要去挣一个自己的未来。
火车缓缓驶出站台,杨小红透过车窗,望着逐渐远去的家乡,心中既有离别的酸楚,也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车厢内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为各自的梦想奔波,而她,只是这庞大洪流中的一滴水,却也要奋力向前,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那片海洋。
为了省钱,杨小红坐了两天两夜的慢火车才来到了深圳。杨小红轻松地扛着个蛇皮袋,袋里还有她带给表姐的花生、玉米面馍馍,这些都是表姐喜欢吃的。
想着快要见到表姐了,杨小红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火车站人头攒动,一双双又惊又奇的眼睛目不暇接地扫视着人来人往的人群。杨小红从没见过这么震撼的场景,她见过最多的人就是家里镇上赶集的日子,但跟深圳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杨小红虽没读过几年书,但是她勤奋好学,一直不忘学习。村里杨小雪是她的发小,小雪比她读书多,于是她常往小雪家跑,只要干完农活有空,她一定缠着小雪问个不停。她借了小雪读过的课本,一有空她就自己学,认真做着笔记,认识的字和读过的书一点不比上过学的村娃少。
杨小红好不容易挤出火车站门口,她东张西望寻找着表姐朱小洁的身影。
“红儿、红儿,我在这。”朱小洁唤着杨小红,她老远就看到扛着蛇皮袋的杨小红。
杨小红像只奔跑的羊儿一样欢快,老远就喊着:“表姐,这是啥子地方嘛,好大哟!”一口亲切的四川家乡方言脱口而出。
朱小洁满面温柔地凝视着略显腼腆的杨小红,心中洋溢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两姐妹已有三年多未见,此刻的相聚显得温情脉脉。望着眼前这位已亭亭玉立的表妹,朱小洁心中交织着羡慕与感慨。十七岁的杨小红,身姿挺拔,已超越了她这位表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虽仅以简约的橡皮筋随意束成马尾,却难掩其自然流露的质朴之美。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眸,深邃如两汪不见底的清泉,搭配上婴儿般弯曲上翘的长睫毛,随着每一次眨眼,都仿佛轻轻拨动着周围人的心弦,灵动而迷人。果然是大山里的孩子,仿佛汲取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肌肤白皙中透着一抹健康的红晕,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清丽脱俗。
“唉……”表姐朱小洁不禁长叹一声,为表妹的身世之悲,感叹不已!
“走,咱们两姐妹去好好吃一顿。”朱小洁热情地牵着杨小红的手。
杨小红这才细细端详起久别重逢的表姐,三年时光仿佛在她身上悄然施加了魔法。表姐的装扮已全然融入了城市的时尚亮丽风格,身材匀称,高矮适中,脚踏一双贴合脚型的高跟鞋,身着一条引领潮流的裙子,肩上挎着一个设计精巧的包包,整个人散发着都市丽人独有的自信与风采。相比之下,杨小红低头审视着自己朴素甚至老土的装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之情。
她们迫不及待地找了家火锅店,坐下来说说笑笑。聊天间隙,点的火锅也上桌了。四川人见面,一定少不了一顿麻麻辣辣的火锅。两姐妹边吃边聊家常,时间过得真快,两个小时毫无察觉就过去了。
饱饭后,表姐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异常兴奋的杨小红准备回出租屋。车窗外,灯火通明,深圳的夜景光怪陆离。杨小红趴在车窗边,眼睛一刻都不敢眨,生怕错过一丝风景。也许坐火车太累了,看着、看着,她竟然睡着了。杨小红做了个梦,梦见表姐带着她去买了好多时髦的衣服,也学着城里人的样子给她打扮。更惊喜的是,表姐带着她去了一间很大很大的公司,告诉她,以后就要在这地方上班了,她开心得就地不停地旋转、旋转……
“红儿、红儿,到了,咱们下车。”表姐轻唤着熟睡中的红儿。红儿滴溜着两只忽闪闪的大眼睛,听到到了,忙提起自己的蛇皮袋跟着表姐下了出租车。
出现在杨小红眼前的是一幢不高不矮的土红色小楼,她跟随着表姐进了电梯。朱小洁按了个“9”字,电梯就缓缓往上升。杨小红是第一次坐电梯,既紧张又兴奋。电梯上升中,她感到头脑里一股“兴奋”劲直冲头顶,忍不住大叫:“这玩意还真过瘾,表姐,我还想坐一次。”杨小红扒拉着表姐的衣角,兴奋地叫着。
“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以后大把机会你坐,要想坐,带你去坐50层高的大楼,让你过足瘾。”朱小洁调侃她道。
出了电梯门,朱小洁直奔901室开了门。打开门的一瞬间,杨小红又惊叫道:“表姐,你太牛了!别人说你在深圳混得好,那何止是好哇,简直是人生巅峰呀!瞧瞧这房子的气派。”杨小红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她不停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全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朱小洁租的这套房子面积不大不小,80多平方米,两室两厅,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对于打工族来说,也是令人羡慕的存在了。想到表妹坐了两天两夜的长途火车,朱小洁赶紧招呼着红儿洗漱休息。
次日一早,朱小洁起床就发现红儿在厨房忙活着。“红儿,你怎么这么早起床?不多睡一会儿。”朱小洁心疼地说道。
“没事,表姐,我习惯了早起。想着起来给你做点好吃的,就是不会用这煤气灶。”杨小红叽叽喳喳地说道。
“来,我教你。”朱小洁忙着给表妹普及了家里所有电器的用法。
“红儿,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我要去上班了。工作的事情等我好好安排。”说完,朱小洁出了家门。
杨小红一个人呆在家里,那天的梦境她记得清清楚楚。她一边幻想着工作的事情,一边拿出本书翻着,奇怪,就是看不进去。她一个劲地想着工作的事情,她要尽快挣钱,要像表姐一样,努力工作,过上像表姐一样体面的生活。
一连几天,杨小红就呆在表姐的出租屋里,她憋得慌。表姐每天很晚才回来,看起来挺累的。
“表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吗?”杨小红有点小任性地问起朱小洁。
“如果不出意外,下周一吧!这周末我跟我老板要去见见你的老板,到时谈好了就带你去。”朱小洁耐心地说道。
杨小红兴奋极了,想到快要有班上了,她就来劲,赶紧去给表姐做起了宵夜。
好不容易等到了周一,杨小红早早起来收拾,这天是个开心的日子,表姐要带她去见老板了,她即将要上班了。
一间精致的咖啡馆里,朱小洁带着杨小红去见她的老板。“许老板,这是我表妹杨小红,她就是我介绍给您家做保姆的。”朱小洁笑脸盈盈地说道。
“朱小姐,想不到你的表妹和你一样这么年轻漂亮。”许老板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广普,目光如炬一样盯着杨小红。杨小红羞涩地打了声招呼,就一直若有所思地低头想着问题。她一直以为表姐带她是去写字楼办公室上班,压根没想过是做保姆,她的心仿佛被抽离了一般,空落落的。
坐了一会,许老板对朱小洁说道:“不如先带你们去我家里熟悉一下环境,回头你再带你表妹过去。”
她们跟着许老板坐着宽敞的大奔,不一会儿就到了一幢自建大别墅门里。许老板招呼着她们入屋,杨小红又是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回可真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头一回见。许老板的家大到用足球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整个二楼,从进门口就摆着几台单车,原来单车是用来从门口踩着过去里屋的。二楼被分成了一个个区域,有桌球室、K房、吧房、乒乓球室、酒室、桑拿室等。如果从门口走到尽头,需快走十多分钟,难怪需要单车踩过去,节省时间。
许老板吩咐她们随便坐,保姆端着精致的水果前来招待她们。“平时就你们在这家里(花匠、保姆、司机等,杨小红只负责做许老板家人从香港回来深圳时的饭)。我们一家人都在香港上班,周末有空才回来深圳这边休息。”许老板介绍着。
听完介绍,她们坐了一会就离开了。杨小红一路闷闷不乐的样子,朱小洁看在眼里。“表姐,你不是在写字楼上班吗?为什么叫我去做保姆呢?”杨小红进门终于忍不住问道。
“红儿,你以为在深圳这么容易找写字楼工作呀!你什么证书都没有,这里不是我们老家干农活,有力气就行的。你以为干保姆就容易吗?要不是有我老板担保,你还去不了许老板家做保姆呢!”朱小洁耐心地说道。
杨小红想了想,也不是无道理,加上许老板家的条件也算丰厚,包吃包住,一个月还有八百元工资。工作还轻松,只需要负责许老板家人周末回来深圳的几餐饭。在农村干一年,也未必有八百元收入,这么想着,杨小红内心算是平衡了。她不好意思地对表姐道歉道:“表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给你添麻烦了,我一定会好好干好这份工作的,你放心。”红儿真诚地说道。
“没事,表姐不怪你,你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以后有机会,介绍你去办公室工作。”朱小洁对杨小红说道。
“真的!那我可要好好学习了。反正我时间多,正好可以利用来学习,深圳这里买书太方便了。”杨小红兴奋地说着。
周二,杨小红收拾好几件衣服,就随朱小洁搬去了许老板家。从今以后,她就要住进许老板家的大别墅了。
许老板家的工作,对于出身在农村的杨小红来说,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杨小红干净利落的做事风格,以及一双会做饭的巧手,非常受许老板家人的欢迎。
不出一个月,杨小红就和身边几位许老板家的佣人们混熟了。平时老板一家人不在家,这幢大别墅简直就是这群佣人们的天堂,好吃好住,这种快乐似神仙的生活,谁还会在乎是不是做保姆。
杨小红慢慢变得有些喜欢这份工作了。平时老板一家人不在,她不用干什么活,就四处溜达,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大书店。没事干的时候,她就基本泡在书店里,虚心地学习各种知识,看各种书,开阔了不少视野。
安稳的日子就在指间悄然流逝,一眨眼工夫,她就已经来深圳工作三四个月了。这天,杨小红一整天都浑身不自在,说不上啥原因,就是感觉眼皮一直跳。她想到了老家的娘和弟弟,不知他们怎样了。
临近下午,杨小红接到表姐的电话,告诉她赶紧打个电话回家。杨小红追问表姐,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表姐也说不清楚,只叫她回电话给老家。
杨小红赶紧找出电话本,拨通了老家村长家里的电话。村里唯一有电话的人家就是村长家,大家有事都会打去村长家,然后让村长家的人去通知找人接电话,每次需要付一元钱给村长家作为跑腿费。村长听出了是杨小红的声音,赶紧去她家找人,让她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弟弟杨小过告诉她说:“她娘肺病旧疾复发,需要去城里做手术,舅舅在帮忙照顾,但是手术费需要一万元。”弟弟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忙问姐姐怎么办。
杨小红安慰着弟弟,告诉弟弟她来想办法。她身上只有二千元,决定先寄回去,并嘱咐弟弟一定要让舅舅带娘去治病。弟弟杨小过答应了姐姐。
放下电话的杨小红,就跑去厕所哭了起来。她想到自己娘操劳了大半辈子,半天福都没享过,现在又旧疾复发,生死未卜。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借钱给娘治病。
这天刚好是周五,老板一家还没回来。杨小红决定去表姐那,向表姐借八千元,给她娘做手术。
见到朱小洁,杨小红就哭着说:“表姐,我娘肺病复发了,需要做手术,弟弟说要一万元手术费,我只有二千元,怎么办呀?你能不能借八千元给我寄回家,给我娘做手术?”
表姐显得有些为难,对杨小红说:“红儿,别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身上还有五千元,你先寄回去。剩下的三千元,要么明天许老板从香港回来,你向他预支你的工资,我来为你担保。”朱小洁认真地对杨小红说道。杨小红激动地点点头,红着眼感谢了表姐。
那天是周六,意外的是只有许老板一人回来深圳过周末,他的家人去国外玩了,没有随同。
杨小红做好晚饭,只有许老板一个人吃饭。许老板一边招呼小红,一边说:“小红,你别忙了,过来陪我一起吃饭吧!”
“不不不,许老板,我站在您身边,您需要什么,我帮您就是,我不饿。”杨小红怯生生地说。
许老板一把抓住杨小红紧张无措的手,让杨小红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说道:“小红,都是自己人,你别紧张,坐下一起吃饭。”
杨小红无奈,只好怯生生地坐在了旁边,久久不敢动筷。许老板倒是挺热情的,一边吃一边叫她夹菜。杨小红哪里吃得下,她还在想着她娘的手术费,怎么向许老板开口。
好在吃完饭,许老板看到杨小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小红,你是不是不习惯这里的工作?”
“不不不,许老板,我非常习惯这里的工作。是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娘生病了,需要一万元做手术,我向表姐借了五千元,还差三千元,请问许老板可否先把工资预支给我?”杨小红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小红,走,上去我书房,我拿给你。”许老板说着就往楼上书房走。杨小红心里又紧张又兴奋,她没想过许老板这么容易就答应给她,她在心里感恩戴德。
一进书房,许老板反手就把书房门关上了。门合上的那一刻,杨小红的心“砰、砰”直跳,她突然害怕了。只见许老板打开一个保险柜,顺手就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崭新的百元钞票,是有封条扎着的。许老板递给了杨小红,轻描淡写地说:“小红,这一万是给你妈妈做手术的,不用还。以后你也和你表姐一样,陪陪老板,每个月除了工资,另外我付八千元给你,你可比你表姐高三千呢。”
杨小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支支吾吾地问:“许老板,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我表姐五千,我八千!”杨小红怯生生地看着许老板。
许老板一把抓过杨小红,抱着杨小红说道:“傻瓜,陪我玩玩,我就在外面租套房子给你住,每个月另付你八千元陪玩费。你比你表姐年轻漂亮,我愿意付八千元。你表姐的老板,每个月只付你表姐五千元呢!”
杨小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拼命推开许老板,并说道:“许老板,请你尊重我,另外你也不要乱说我表姐,她是在写字楼上班的。”杨小红拼命挣扎开许老板的拥抱,急急忙忙往门口跑……
她一刻都不敢停留,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就冲出了许家别墅。她要立刻找表姐问个究竟,她杨小红虽然穷,等钱用,但她做不了这种事情。
朱小洁看着风尘仆仆、委屈巴巴的杨小红敲开门来,大概猜到了几分。
“表姐,许老板说的是不是真的?”杨小红怒气冲冲地把许老板说的话向朱小洁证实。
“红儿,你听我说,我们都来自这么穷的家庭,也没有文化,做不了写字楼办公室的工作。但是我们年轻、漂亮,趁着年轻,何不捞几年钱,存多点钱,以后回去老家,找一个老实人嫁了,身上有钱随便做点小生意。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在深圳干了什么?你的老板这么大方,一年你就能存十万元了,陪几年,我们就有几十万身家,回去老家妥妥小富婆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好好想想。”朱小洁同样轻描淡写地说完,就走进了房间。
杨小红望着表姐的背影,好像看陌生人似的。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想着她娘的病,还有她弟弟读书的学费,想着她的前程,想着她的家庭……
第二天一大早,朱小洁起床打开房门,没有看到厨房杨小红忙碌的身影,只见桌面上留着一张纸条。
表姐,我衷心地感激您对我的照顾,以及对我家人的关切。昨晚,我失眠了,反反复复想着您说的话。没错,我们在这里干了什么,回去老家,是没人知道。但是,我的内心、良知是知道的。我不想,以后当有一天,我的孩子问起我,“妈妈,你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工作的呀?”不想有这么一天,不敢回忆我的青春。我娘教过我,再穷再苦,也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食。表姐,借您的五千元,我会想办法还给您。
表姐,回头是岸!请相信,这个秘密将永远尘封于心,成为我们之间无需言说的默契。此刻,我已踏上回老家的归途,请表姐勿念,愿我们各自安好,永远爱你的红儿,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向您道一声珍重。
朱小洁拿着纸条的双手不停颤抖着,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