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静静地躺了一周,依靠早安那瓶起死回生的铁打药水和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早上起床,对着洗手间里的镜子端详了一番。脸上被小白猪用鞭子抽打而留下的鞭痕依然依稀可见,为了避免外出路上引起陌生人异样的眼光,我翻箱倒柜找出了那盒已经结成块状物的粉饼,往满是伤痕的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
一路小跑着跨进酒店前台,还没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旋转座椅上坐稳。脸上的白粉便扑簌扑簌地不断往下掉,瞬间就把前台的桌面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灰。
“你怎么了?脸上怎么五颜六色的一片?发生什么事了?”前台的同事看到我满脸色彩,向我投来了关切的眼神。
“没什么,只是最近玩得有点疯。”被同事发现了自己的痛点,我惊讶地睁大了眼,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看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像是没事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没什么大不了的。玩生活情趣留下来的痕迹,过几天就好了。”我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朝她摆摆手。
同事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不再多管闲事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坐在前台掏出小镜子,左照右照,一下仰天大笑,一下手舞足蹈。就像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疯子在狂叫,旁边的同事被我这一不寻常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也没发烧啊!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鬼样了?”同事在我脑门上摸了一下,试探我的体温。
“有什么事?我开心!往常我一开心,就全身抽搐,四肢打摆子。今天还好,全身能量没有完全释放。真是有点遗憾,没能向你展示令你瞠目结舌的一面。”
“啊?竟然还有这档子事?”同事惊讶地向座椅背后的靠垫上倒去。
这时候酒店门外的饭醉分子,听到我大喊大叫,急忙扔下手上的活跑来凑热闹。
饭醉分子的前夫被关进去的当天晚上,她就领着孩子回到了前夫在乡下的家。我和她已经相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再碰面,看我这么高兴忙着来扫兴。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饭醉分子站到我身边看着我。
“谁让你分享?哪里凉快,上哪呆着去。我的事和你无关!”我撇着嘴,朝她乜斜着眼。
“哟,死到临头还嘴硬。啧啧,看看脸上留下的那堆横七竖八的伤痕?还在假装自我陶醉、自我安慰。”饭醉分子说着,朝我脸上摸来,我愤怒地用手把她挡了回去。
“关你屁事!再在这里挑事,小心我宰了你!”我竖起手掌作出一副要揍她的模样。
“看这架势,这些年的确在监狱里没有白混,越来越有黑社会大姐风范。我来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还钱?我现在孤儿寡母的,已经穷得揭不开锅。”
“现在没钱。有钱的话,不用你在这里阴阳怪气地提醒。”
“我可以等,我家孩子可等不了。我管不了你有钱或没钱,你必须马上还钱!你若执意不还,我跟你没完!”饭醉分子气呼呼地坐到了椅子的把手上。
“走开!不要影响我干活。”我抓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朝她身上猛烈地打了两下。
“好一个妖孽,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娘为了救你这条小命,把全家搞得支离破碎。现在,你竟然恩将仇报!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这只黑猩猩!”饭醉分子趁我低头捡地上的镜子,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就往桌子上撞。
“哎哟!你这死脑残敢在这里撒野。快放开你的爪子,再不放手,小心我打得你爬不起来。”我在饭醉分子的拉扯下,痛苦地倾斜着脑袋。
“看你嚣张,动手打人!老娘不把你治得服服帖帖,你简直快要上天!”饭醉分子狠狠地拽着我头上的黄毛,把我从前台的位置上拉到了酒店大门入口处。
我在饭醉分子蛮狠粗野的拉拽中,佝偻着身子被她一阵乱捶乱打,满腔的怒火直冲脑门。趁她朝我头上攻击不备之时,我狠狠地踩了她一脚。“哎哟”一声,饭醉分子一个趔趄把门后的花瓶扑倒在地。那只精致的瓷器花瓶顿时碎了一地,饭醉分子坐在地上抱着那只钻心般疼痛的大脚大声呼喊。
我绕过满地碎片的花瓶,顺势又给了她几脚。饭醉分子立刻倒在了花瓶的碎片之间,手指上的关节在碎片的“按摩”之下,唰唰地作响。饭醉分子痛苦地在地上挣扎,支撑起胳膊肘子试图爬起来与我对战。
“来啊,来啊。快爬起来,今天咱们必须决个高低!”我两手攥着拳头,摆出一副李小龙的架势,准备向她攻击。
这时,正在办公室里会见客户的小白猪听到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打闹声,急忙跑出来探个究竟。看到我手握拳头朝趴在地上的饭醉分子恶意挑衅,以及满地的碎片。二话不说,走上来就给了我一拳。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上我的酒店来耍威风?是不是皮痒,上次揍得不够狠?”
“还有你,不在店里好好卖衣服?跑这里来找揍?妈的,老子养着你这两头猪是来砸场子的?”小白猪指着地上喊着“哎哟”的饭醉分子怒骂。
“猪总,是黑猩猩先动手。”
“明明是你一大早来挑衅!”我在小白猪的拳头下,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用手指着饭醉分子的脑门喊道。
“行了!都他妈的猪脑袋,都给老子滚!这只花瓶老子不知道花了多少门路才搞到手,竟然被你们这两个脑残当球踢。要不给我弄回来一只,我要你们脑袋落地。”小白猪手指在我和饭醉分子之间来回移动。
一直坐在前台淡定观战的同事,看到小白猪要动手教训我和饭醉分子。慌里慌张地跑到前台后面的杂物间摸出扫帚,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在小白猪前面打扫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