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记
过了小满,一年一度的麦收时节又到了,一大早,我走到熟食批发市场,买了许多熟食,赶回老家割麦子去。
一路上,归心似箭,把车速提了又提。
下了公路,进入乡间水泥路,树荫繁茂,微风习习,鸟雀从你车前掠过,偶有淘气的鸟雀在路上啄食,挡住你的去路。
深蓝的天空中,白云悠闲地飘,青青的大山下,金色的麦浪翻滚……
来到家, 父母已经下地了。把菜放到对门邻居家冰箱里,赶紧往地里赶去。
来到地里,父母正在捡拾收割机割完落地里的麦穗。于是,我赶紧拿上尼龙袋子,帮着拾麦穗。原以为,拾麦穗是很轻松的活。哪知道时间一长,腰酸腿疼,麦芒扎得手直疼,一不留意,就会被麦秸划一道口子。母亲边拾边嘟囔:“你看看,这么多麦子都落地里了,心疼,咱娘俩挨着,排着往前走,不要漏拾了”。
拾完麦子,就去人工收割一个小沟弯里的一小块麦子。那是父亲开荒,开出来的一片土地,进不去收割机。只好,人工收割。
母亲腰疼,弯不下腰来,只好,拿一个小马扎,坐着割麦。母亲戴着斗笠,挥舞着镰刀,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挪动。太阳热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人一动不动都热得难受,母亲,却在毒辣地日头下,一点一点地割麦子。麦芒扎得手疼,麦匝扎进鞋子里,扎得脚疼,也丝毫不在意。
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大字不识一个,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邹城市里、徐州和藤县。一辈子都在自己的责任田是侍弄,一辈子都想尽办法怎么让土地多产粮食。
土地缺肥料,母亲把烧大锅烧的土木灰都收集到尼龙袋子里,一袋一袋均匀撒到地里。土地干旱,浇不上水,母亲和父亲,用三轮车,从村东的大水库里,一车一车又一车,把水拉到地里浇麦子,一趟一趟又一趟,一天一天又一天,不知拉了多少车,不知拉了多少趟,不知拉了多少天,才保证了收成,不至于连种子钱也收不够。
最近几年,农产品价格一直上不去,麦子1.1元,低得可怜,辛辛苦苦一年,一斤麦子不及一瓶水钱。去掉耕种、种子、化肥、农药……利润低得可怜。
但是,母亲,作为农民,种了一辈子地了,除了种地,没有别的本事。再低,也得在自己的田里侍弄。
母亲一天都在嘟囔:“老了,不能干活了,除了种地,没有别的收入了。”
“春上给人家采金银花挣了三百,才给了140 ,剩下的还没给来。”
“卖拉拉蒿种子,卖了百十块钱,拉拉蒿今年也没有,干旱。”
“就这些收入了……”
母亲,一辈子,都在想办法增加家庭收入。
往年,母亲年轻一些,农闲时常常缝棉拖鞋,剪线头,做些手工活贴补家用。农忙时,收完自家的 ,去外村给人家帮工,挣个三十五十的工钱。如今,母亲,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就连自己家的地,也是凑凑乎乎,勉强能种和收。
每次回乡下干活,都能深切体会到农民的艰辛与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