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磨合

叶卫明寒假和暑假让表舅彭建国回去忙农活和自家的事，开学时期再来摆摊，从11月份开始到6月结束，陆续摆了7个月，收益一开始就不错，2、3天表舅就会去批发市场补次货，扣除进货成本每个月赚到2-300元，开支就是每月表舅30元工资，叶卫明还给表舅20元-30元奖金不等，表舅心里有数，奖金大概是按赚钱的十分之一发的，这就是现在报纸上说的多劳多得。这样一个月收入和公孙红在工厂拿的工资都差不多了，不像在家种地，忙时苦死闲时闷死，收入就是卖卖稻谷，支出是从种子化肥人工起到各种税费，到手一点再要付子女学费家庭开销，难怪农村人老得就是比城里人快啊，那都是愁钱愁出来的。所以现在哪怕是天天风吹日晒雨淋，他做的都很开心。一个礼拜和叶卫明结算一次资金，两人也没有细账，就是一个流水，每天收到多少总金额，进货多少金额，工商税务收费多少，剩余资金多少，正常的话每次表舅只留100元进货用。叶卫明去城里上学时要求姨夫开了个他户名的存折，现在每周看着数字增长，不开心是不可能的。公孙武擅长交友，到城里2年多已经是呼朋唤友了。知道叶卫明决定摆摊以后，他特地带表哥去城关镇派出所打过招呼，说他姑姑姑丈某某人，他在公交公司，表哥在这摆个摊，有什么事帮忙关照一下，给所里每人派了一支大前门烟，还放下一包说给不在的同事们分分。逢年过节的还让表哥去给派出所送两包烟，因此摆摊时基本没遇到什么麻烦。彭建国和附近摊位大家都混得很熟，谁走开，帮忙卖一下东西，收个钱什么的。有学生过来买小孩用的文具，他总归主动免掉人家零钱几分钱或者送给小贴纸什么的，口碑很好，愿意过来买的回头客很多，有时叶卫明看见生意好也会来帮个忙，或者闲时和表舅聊上几句。

初二开学，公孙红征求过他的意见，是不是住到李坚强家去，表明这是继父主动提出来的，新宿舍已经换到手，他把墙也刷过了，房里简单家具也有，能住人了，新家具要9月中旬才能送去。她先夫去世后，那边单位宿舍退掉了，原来结婚家具因工厂宿舍摆放不下堆回娘家阁楼的，娘家在他们领证之后就把家具重新理出来，请油漆师傅上个流行的闪亮黑漆，再请木工打了一套新的木沙发，一桌八椅两橱一床，加上三件套的木沙发算起来有六十只脚，加上一台凤凰牌缝纫机，说起来在当地嫁妆是算很排场的了。家具全部弄好，公孙兴看老黄历选了个日期，让新任大女婿找部大货车拉去新房。

叶卫明考虑母亲再婚后，工作调动也得一段时间，表明暂时还是住在姑婆家，姑婆一家子对安静好学还勤快的少年印象很好，也积极挽留住这。李坚强托人找了几个工作，都不是特别理想，因公孙红是工人编制，还得从农村调到城市，还有两个小孩入学的学籍，李坚强欠了亲戚朋友同学一大通人情，拿到比较理想的一个是调粮食系统下的食品厂当仓管，效益好人轻松，拿的是正式工编制；一个是派出所需要个办事员，临时工编制，几时能转正挺难说；还有一个是幼儿园老师，临时工编制，有机会转事业编制。公孙红自己第一个就否了幼儿园的工作，她性子急，以前知青回家就宁可当工人也不愿当老师，当然都是临时工编制，她很怕一堆小孩围着她叽叽喳喳烦，工人苦点但不操心。她倾向于当仓管，派出所的临时工说起来不好听收入又少，还是工厂吃香啊。父母亲觉得三份工作都还行，看她自己选择。她在城里时，多半会叫上儿子一起去继父那做饭吃，叶卫明听两大人商量调动的事情，插了句嘴，不如看政1府或者机关单位是不是需要人，哪怕临时工编制，一直不是有以工代干的传统吗？只要进去，总有机会转编制的。政府部门虽然说现在是清水衙门不吃香，但也清闲啊，叶卫明想将来吃香的时候千分之一的录取率还有大把人挤破脑袋呢。李坚强觉得继子建议不错，打听到城关镇政府综治办有要人的说法，和姑婆家连忙托人，烧香烧对人，居然成功地把公孙红塞进去当临时工，同时不了解政策的叶卫明得知以工代干已经停了，正好从今年下的文件，要转干且等着吧，前面排资论辈的人一堆。

李坚强协调下来的工作调令最后是把公孙红调到食品厂，再借用去综治办当办事员，预防万一临时工转不了，还有个不错的退路。纺织厂领导爽气的在调令上敲了章，这时工人吃香啊，调一个出去，后面想进来的人多的是。公孙红人是非常勤快的，到李坚强这把里里外外洗刷一新，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参照街上流行款式，自己动手用缝纫机给这父女俩各做了二套夏装和新居的窗帘，三套床上用品。国庆节双方酒办好，李坚强自己放了两串鞭炮，组合家庭就算开张了。叶卫强在市内的实验小学笔试三年级通过，成功跳了一级，叶卫明对这弟弟智力有信心，以前放羊式管理还能考上大专，这世抓紧功课，三年级是不须担心了，小妹上了地区粮食局单位自办的幼儿园中班，她还小着呢。

公孙红搬上来了，就不允许儿子外住，谢过姑婆在调动上的帮忙和对儿子的关照，一点行李打包好，约定时间请姑婆一家子到新家吃饭，拎大儿子回去。李坚强在家烧好午饭，招待帮助搬家的大小舅子连襟等，热热闹闹吃完，稍事休息，公孙武回公交公司，连襟回城里父母家，大舅子公孙文回小镇。大家收拾布置自己房间，等到晚饭就夫妻两小孩四在场，夫妻面带欢颜，小孩腼腆紧张，各自顾着自己吃饭。李坚强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开始新家训话：文静是大姐姐，以后要多听阿姨和我的话，做下面弟弟妹妹的表率，认真学习，争取将来考上好大学。卫明成绩好也不能骄傲，有好的学习方法可以和文静姐姐多交流，自己也得继续抓紧学习，有不懂的可以请教文静姐姐。卫强刚上城里小学还能跳级，说明你是个聪明的小朋友，以后要多听哥哥姐姐的话，好好学习。小朋友们本来都在埋头装认真吃饭，被点名的尴尬地抬起头应是，卫英小朋友乖乖地坐着自己吃，看没点到自己名字，乖巧地靠近老妈，公孙红小声说赶快吃饭，不许玩。李坚强看这小女孩雪白滚圆十分可爱，倒是把她抱过来，看她剩了半碗饭，顺手拿过来，喂她吃完，并哄着她以后要听姐姐和哥哥们的话，不许打扰他们学习，你要乖乖的，大人才会喜欢，有事情和叔叔妈妈说，知道吗，叶卫英似懂非懂的点头。

饭后收拾干净，李坚强又想了一个主意，我们大家每人表演一个节目，唱歌跳舞都可以。李文静低下头不吭声，叶卫明不擅长也不想表态，叶卫强懵懂中，叶卫英靠着老妈，换了新地方，没有了她一向的活泼。公孙红看子女们都没反应，担心李坚强下不了台，连忙说那我先来唱一首歌，洪湖水浪打浪，说着就唱了起来，等唱完，李坚强问她抱在怀里的叶卫英，卫英在幼儿园学了什么歌，来唱给哥哥姐姐们听。叶卫英从怀里窜下地，说老师教了我们，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边唱边跳，气氛一下好起来。李坚强给表演完的小朋友鼓掌，说哥哥姐姐都要向你学习，借此收场。

新家是夫妻占主卧，叶卫英本来和李文静一间，叶卫明和弟弟一间，两人一床。公孙红一个担心女儿太小不懂事，李文静刚上高中学习压力大，所以和丈夫协调了下，次卧给她三个子女住，最小间给李文静单住，李文静也乐意这样分配，小间也有10平方，一个人自在，独生子女蓦然和一大群小孩群居，真心不适应。现在三小孩挤一张床，公孙红打算叶卫明带着妹妹睡，叶卫强自己睡，还差他一单人张床。客厅摆了三件套木沙发、餐桌椅就放得满满了。主卧摆了台黑白14寸电视，公孙红本想放客厅的，李坚强担心影响孩子们学习，不让。李文静原来父亲不在家，自己很自由，想玩就玩，想看电视随便看，想学习再学习，现在电视到父亲卧室了，家里老是小的跑过来跑过去，说话声玩闹声，她把自己关在小房间，心里不开心，但看见父亲努力凑合家庭的笑脸，又不愿和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