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因亲自做纯手工豆腐机会越来越少了,本文多保存些照片与朋友分享。
昨天晚上,老婆听说明天不上班,对我说:我浸4升黄豆,明天带回老家做豆腐。
今天上午她把浸泡的黄豆装入白塑料桶,放在踏板摩托上,9点我赶回老家,参加支部扩大会议。会议结束才返回村部下面的老家。
一回到家先搞准备工作。清洗石磨、水缸,盆桶筛子和两块白老布。
刷洗锅后用两把毛草烧热空锅,锅里抹一匙香油。这香油有两个作用:一是防止烧豆浆粘锅底,二是抑制烧浆后期的泡沫。
挑选四盅熟石膏粉,找出十字筛浆架,父亲绕了一个稻草把子,点起火一摇,发出青丝丝的烟,把各用具熏了又熏,老娘说:这是避厌。
所谓厌又分红厌和白厌,红厌即女性例假,白厌是老人了(地方上有人逝世,自那个地沾染污气的来人)。
这是人们避凶趋吉的心理反映。不过这熏烟过程,也能杀灭一些久已不用的器具上的,某些病毒和细菌。只不过老辈人说不出所以然。
年轻人又有可能说老年的人很迷信,老年人自已只求豆腐按心愿做得越好就好了,凡正这是老祖宗一代又一代相传下来的,他们继承了古人的做法。
祖父在世的时候还叮咛过,做豆腐时尽量避免鱼的荤腥。
熏烟后,吃了中饭,接着正式制做了。一个塑料盆放在磨下,我抓着那弯弓的磨子横担,按顺时针方向推动石磨,白发老娘用小勺子一次四五粒带点水递入磨孔。
这4升豆瓣也磨了1个多小时,久不出力,手臂还酸酸的,周身发热,额头上沁出汗珠,背心上也冒出热气。
磨出的豆浆又倒入水缸,老父亲早已烧了满满二锅沸腾的热水,舀入红色塑料桶,我提起热水桶,高高地冲进水缸,又用瓢搅拌几下。
一根绳子吊起筛浆架,架的四个角系着过滤的老布,用瓢舀起豆浆,父亲左右上下地晃动起筛浆架,那架式亦如绕线一般,优雅自如。布兜淋下的纯净浆汁哗哗的淌入水缸,我迅速又装入桶倒入二锅,我的乖乖的,一锅还装不下,小四锅也烧上了。
就在锅里烧浆过程中,老父又把过滤后的豆渣放在筛浆架上,紧紧地挤捏,又从豆渣里挤下二碗浆水,老娘把那4小盅熟石膏放在这两碗浆水里,并不断地晃动水缸,使之充分稀释溶解,这两碗浆水又称卤料。
灶膛里的柴发出笑声,火苗舔着烟囱口,锅里豆浆也沸腾了,锅面上一边是泡泡,一边蒙起了豆皮,还翻起一浪一浪白沫。
随火力加大,锅里像八月十五的钱塘江澎湃的潮水,涨起一潮又一潮的白浪,眼见就要满出锅面。
扬汤止沸是最好的办法,用瓢不断地从锅里舀起滚热豆浆,又高高地冲下去,水汽装满了一屋,我从锅里盛起一碗豆浆,老娘放入一勺白糖,又用单只筷子挑起锅面那豆皮,一搅拌,哇,甜甜的,又有两年没喝过这鲜嫩豆浆,老娘说:这豆浆养人哩。
扬汤止沸两次,迅速舀到两个桶里,同时快速晃动水缸里石膏溶解液,即所谓的卤水,提起两桶热浆,高高地冲进水缸。这期间老规矩去铲锅底那蜂窝网状的锅巴。
这锅巴用油盐香葱爆炒下,又是一碗美味!
当锅洗刷干净,待5至10分钟,向水缸投掷一根竹筷,这是家乡老规矩,称之为“讨诰子”。
如竹筷半截入桶,还有半截在豆脑界面上站立,表明本次豆腐制做非常园满,意为家庭兴旺,多子多(腐)福。
准备豆腐成形:“井子架”放在盆上,置米筛或糠筛于上,展开方布,舀取豆脑,并一边用双筷横来竖去地划划,折起方布4个3角形布块,拼成正方形,分做两筛子。
在包裹的方块上压着锅盖,锅盖梁子两边各放同等厚的片柴,我端起百十斤重的半块石磨轻巧地放置上面。
石磨一压,顿时两层筛子下哗啦啦筛下浅黄色的水,水汽蒸腾着,水份渐淋渐少。
约经1小时后豆腐成形,揭去布的四个角露出豆腐,贴上锅盖,筛子与锅盖双手抓紧,一个翻身,锅盖梁子在下,置于水缸上,揭去白布,即可用菜刀横竖划出所需大小的豆腐块了。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廿五,要不是闰月而多一个月,岂不是腊月廿五?这不正好是打豆腐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