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才是真 怀念我的父亲任建华

                            作者:任跃兵

                                  第一章

      阴雨绵绵送别亲人    尹绪海挥泪哭老友

        明天就是父亲出殡的日子了,天公不作美,下午三点许,从东南方压过来厚厚的乌云,天越来越黑,让我们全家人好纠心,院里已经支起四口大锅,盘碗桌凳,案板蔬菜已经置办。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帮忙的足足有百余多人,要是下起雨来,这该如何是好!

父亲任建华

      我是父亲的次子,丧事的操办全由我负责,哥哥、小弟及俩个妹妹配合。安慰老母亲是我的重心,我把母亲的同事老姐老妹请来了好几位,陪她聊天,解闷、开导。在我的心目中母亲是伟大的,她坚韧、顽强。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她太爱儿女们了,她一生简朴勤劳,默默无闻耕耘着这个大家庭。爸爸去世后,她全权让我做主,操办父亲的后事。我也心领神会,心想一定要把父亲后事办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顺顺利利把父亲安葬了。父亲高寿,享年八十五岁,是喜丧,要入土为安。唉!眼下瓢泼大雨,亲朋好友们一起动手将事先准备好的帐篷支了起来,客人们也总算有了个避雨立脚的地方。我确担心明天出丧有一段土路泥泞难行 。我深望天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老天爷真的长了眼、下吧,下吧,雨水伴着泪水,心在疼,父亲在考验我,在无形的教导我,鞭策我,做人必须德字在上,我思索过去,对父亲的怀念油然而生。我的父亲一生坎坎坷坷,十五岁开始四处奔波,十九岁参加革命工作,从走出桥头村到现在,为党工作,一生兢兢业业,他两袖清风、他坚持原则、他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一日,年轻的时候我总认为人生应该惊涛骇浪、波澜壮阔才是真谛。现在才感到平平淡淡才是真,一个人一辈子默默无闻辛勤耕耘太不容易了。到此,盖棺定论。

父亲75岁全家合影

        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淋湿了我的衣服,雨水滴在头上,敲着我的脑门、让我混沌开窍,父亲是那么的平凡又是多么的伟大,是我们子女们的骄傲,是我们做人的榜样。我这几天老是在发呆,回忆往事,回想父亲那张可亲可敬的脸。哥哥、弟弟、妹妹们守在父亲的棺木前,呆呆的沉思,沉浸在对父亲的哀思。孩子们都很懂事,坚守在爷爷的棺木边,尽孝尽道陪伴着爷爷。灵堂清烟燎绕,子女们不断的把烧尽的香重新换上,长命灯忽忽地燃着,父亲遗像安详的摆放在灵堂中间,那是父亲刚六十岁时照的,风度气质具佳。外面的雨还继续下着,给宁静的灵堂又增添了一些思虑。姑姑家的二表哥国英走过来对我说:“不要担心,下雨是好事,这是老天爷在落泪,这就叫感天动地,你爸爸一辈子做好人办好事,应该得到的回报,老天有眼,也在为他流泪。”雨下了近一个小时,渐渐地小了,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们又为晚上的大锅饭忙了起来。

        我们的家族很大,父亲在村里算是长者,我们兄妹五个,加上侄儿七个、侄女七个、孝子近百人,孝子孝孙们已经把整个大院挤的满满。            父亲一九二七年出生在襄垣县夏店镇桥头村,一九四六年参加革命,一九四九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八二年离休退居二线,官至襄垣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代理部长。虽然官位不高,但品行得到了群众夸赞、能力上也得到上级的认可。下午六点左右,县委组织部和老干局的领导来到家里慰问,并与我商量明天的告别仪式,此时我深深感到了一个人活着的价值和去世后社会的评价,父亲的人品、人格在此体显的非常完美。

父亲与我及小弟亚兵

        时空进入了2009年,父亲已经是八十五岁高龄了,已是垂幕之年,本来消瘦的身体,年后每况愈下,精力、精神大不如前。他那自有的精神还是表现如初,给人的感觉是那样安详沉稳,家里每天的几份报纸,他都要戴上老花镜翻个遍,看电视总是新闻频道。天天收报纸也就成了他的一项工作和念头,如有一天没有报纸,就会问我因为啥?父亲每天的生活很是充实,心情也很乐观。其实父亲的耳朵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似聋非聋,听力下降了,他总是说秋天了哪有不割的谷子,来看望他的老伙伴们都是这么说:“树老剪稍,活一年算一年,活一天算一天吧,人哪能不死”。刚过“五一节”,父亲多次和我交流,内心中象是有个什么心结,想让我去做,也总想和我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又收回去了,这让我也有点纳闷。一天,我下班回到家里,见他老人家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是原县里一个领导写的自传,我发现父亲看得很认真,我没有打扰他。就这一刹那,我突然明白父亲想和我说什么,原来是想叫我写写他的一生。几天后,我把一个笔记本和笔放在他的面前说:“爸,你动动手,把你从参加工作到上仙堂山创业的经历都给我记录一下吧,回忆回忆"。父亲看着我笑了,笑着说:“算了吧,不要写了,写出来让人笑话。”爸,这就不对了,人的一生有轰轰烈烈,也有平平淡淡,前者伟大,后者无怨,写写个人历史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能给下一代人留一个念想,何况你也是咱老任家出的第一大官吗!他笑了,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欣慰。

    七点准时移灵,八个人将父亲的棺木稳稳抬起,抬出屋、经过院,抬到了街里搭好的灵棚下,我们全家人哭声震天,甘肠寸断,泪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天人合一,为我父亲送别。小雨不停,我们五兄妹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我的同事,战友、同学,我哥弟和俩个妹妹的同事,朋友们、亲戚,邻居过来送行的、帮忙的,把院里院外挤的满满,望着那些拄着拐杖来的叔叔们,心都碎了,尹绪海、李孔江、孔富云、 武小龙……都是八十高岭的人了,他们曾经同室工作,心心相印,无话不谈,如今父亲先他们而去了。雨水把他们的衣服淋湿了,沉重的心情,难移的脚步,心痛的感觉!他们这都是几十年的感情啊!

      八点多还下着雨,九点钟天上的乌云开始慢慢散去,向东南方向退去,太阳露出头了,天空放晴了。一位叔叔叫住我说:“孩子,老天有眼,老天爷也哭了一夜,让你爸爸好好的走,今天是个好日子,放心吧。”确实如此,十点钟,彩云飘飘,晴空万里,前来吊念父亲人络绎不绝,大车小辆,花圈层层叠叠,灵堂前打着横幅黑底白字,沉痛悼念任建华同志,庄严醒目,灵堂两旁摆放着我们五兄妹献给父亲的四个鲜花花圈 。追悼会开始,老干局领导主持,组织部李国强副部长介绍了父亲的生平,特别提到的是父亲离休后二次上仙堂山创业,更章显他平凡而又伟大的一生,更像一头老黄牛默默无闻,任劳任怨。

        原县人大付主任尹绪海缓缓走到灵堂前,他的双眼湿润了,他看着父亲的遗像,沉默许久,嘴里在默默的念道:“老伙计,咱是同僚,更是知己,是创业仙堂山的战友。你是襄垣干部队伍里地地道道的好人,你一辈子与事无争,任劳任怨。今天,孩子们给你办的好,办的你想不到的风光,办好了,老伙计你放心吧,你一路走好。”               

                                  第二章

      日本鬼子横行乡里    十九岁离家泽州打拼

      我的爷爷任替成,奶奶倪氏,我大爹叫任德福(16岁出麻疹去世)他们共养育二子三女,爷爷是地地道道的夏店桥头村人,父亲是小儿子。一九二七年八月的一天,父亲降生,爷爷为了这个儿子长大后能光宗耀祖,就请了算命先生起了个名字叫德禄,意境是长大了先有德,其次才是禄,在哪个动乱的年代,三座大山压得老百姓连气也喘不过来,民不潦生,衣不遮体,加上日本鬼子在中华大地上无恶不作,胡作非为,老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爷爷含辛如苦靠种地打长工为生,吃糠咽菜,吃榆树皮,那种生活可想而之,三姑姑家的大表哥部英今年七十多岁,他提起往事,只是摇着脑袋说:“不要提了,提起来心酸,想起来就想嚎一场啊。”父亲长到十九岁那年,图有一个大个子,瘦弱的身体,但是他非常精明。

孙子、孙媳妇、外孙、孙女

        此时的古韩大地同样是狼烟四起,战火纷飞,父亲为了躲避抓壮丁修铁路,爷爷和奶奶硬是把父亲白天藏在煤清圪道,晚上躲在猪圈窝里。就是这样,父亲还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被抓走过一次,在五阳村里砌石头修铁路,整整半个月,才逃离虎口,全家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一年冬天,邻居任保林回乡过年,因为我爷爷在村里辈份大,任保林过来看望本家爷爷,父亲看着这位举止大方、风度翩翩的邻居, 很崇拜很羡慕,并主动与任保林拉近了距离,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听着任保林讲着外边的故事,父亲的脑海里开始憧憬着外面的世界,也想着自己未来美好生活。短暂几天的相处、任保林也喜欢上这个年龄比他小,辈分比他大的父亲辈的小叔叔,心里萌生了要带父亲出去的念头,俩个人也基本约定好了,父亲正想出去见见世面,任保林便和爷爷讲了自己的想法,他一再保证,带父亲出去肯定安全,绝对的可靠。父亲也没有想到爷爷如此开明,爷爷很爽快就同意了。三个姑姑听说后,都来埋怨爷爷,不该叫我父亲出去,但爷爷决心已定,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直起了脖筋,说道,在家里一辈子没有出息,是驴子是马,出去溜溜吧,也许能成个小气候,咱家也多少能抬起点头来。父亲要走了,他对爷爷说;“我跟保林出去是工作,不是去修铁路。”这些话爷爷听不懂,但他知道出去受不了罪,总能吃饱饭这个道理。就这样,爷爷和奶奶把他俩送出了村,送过了河,送到背里坡,他望着父亲与任保林的背影慢慢地消失,擦了把眼泪,此时的父亲也同样心情也是七上八下,回头张望着,那含辛茹苦在招手的俩个老人。

        这是一九四六年一月的一天,天气很冷,下着鹅毛大雪,父亲穿着黑粗布棉袄、棉裤,背着一卷铺盖,跟着任保林来到了高平县银行,高平银行、小楼大院,小土楼很别致,院子很大,他左也看右也看,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是到了,打心眼里高兴起来。晚上,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思绪万千,父母、姐姐,家里的三孔土窑洞,街门口那棵黄芽树,一幕幕一幅幅在他眼前闪现……起初父亲的工作是银行通讯员,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扫卫生,端茶送水,也很自在,加上任保林是银行领导,又是姓任本家,父亲没有感觉到半点的困难和孤独,反而很是轻松,脸上每天挂着喜悦。从此父亲参加了革命工作,开始了他的人生旅途。父亲在桥头只读过几天小学,算是能认得几个黑豆字,不是睁眼瞎,参加工作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自知文化知识太肤浅。于是他默默地下定决心,在工作之余,苦练写字,晚上休息苦学文化知识,半年以后,任保林也夸赞起父亲有出息、爱进步,为了锻炼父亲,任保林把父亲介绍到了高平联社,同样是做通讯员,但意义完全不同往常,在银行他伺候是任保林,方方面面都有担待,而现在他面对的是陌生面孔新的领导焦如魁,在高平联社的一年里,父亲勤学业务,工作积极上进,得了领导的赞赏,同志们的信任。于一九四七年派出到经济干校学习,父亲的求知欲望更加高涨,在逐步的学习中,他练就了一笔标准蝇头小楷,利索的珠算技能。学校领导张茂莆对父亲的认真和勤奋给予高度评价。

八一年我回乡探亲时全家合影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父亲被推荐到北南银行太岳三分区闻夏县支行当上业务员。认真工作,一丝不苟这是父亲的座右铭,在闻夏县支行工作期间,王炳章行长对来自襄垣县的青年人任建华,工作及业务非常满意。独立工作让父亲更加走向成熟。一九四八年六月根据工作需要,父亲调到太岳区党委营业处,晋城得太和做起了业务员。在老乡本家任保林的启蒙和帮助下,父亲逐渐形成良好的品德习惯,成就了他履职尽责,认真恪守的工作作风,任保林看到父亲的不断进步打心眼高兴,自己的一番心血努力没有白费,对姓任家也是一个交代吧。父亲在工作上生活上遇到难题,他会及时向任保林请教沟通,他不仅是父亲生命中的贵人、更是良师益友。在这个老革命身上,父亲学到了很多东西。不管是在那里工作,父亲都受到了领导的重用,他先后在晋城永晋公司、晋城百货公司从业务员到文书,再到秘书股长,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往前走着。

任仕伟、任仕杰和爷爷在一起

                                  第三章   

        张乃成培养有志人    潞城人才办受重用

        一九五二年一月,又是大雪纷飞,寒冷的冬天,房檐下挂满了一尺多长的冰挂,在早晨太阳的照射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线,孩子们拿着冰挂嬉闹玩耍。父亲刚被提拔为晋城百货公司秘书股长,没过几天经理豆锦文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里说:“建华,经公司研究决定,你上调长治百货公司人事科了,下午办手续,明天就去报道,到了长治要好好工作,争取进步。”听到这,父亲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到长治工作, 离家近了。

父亲和大妹武英

从走出家门,背井离乡六七年了,也该回家看看了,家里的老母亲老父亲,无不在期盼儿子的回乡啊!这些年,就回过一两次家,见到爷爷和家人时, 爷爷总是对父亲叨念,工作第一位,家里不用你操心。就这父亲回家住上两天,爷爷就追着父亲,快走吧,工作重要,家里不用你操心。此时,父亲已经是单位独当一面的先进人物了。在工作上张弛有度,注重小节,给人印象干净利落,这都是姑姑家大表哥部英给我讲的,在大表哥的眼里,我父亲是个完美的人,无论父亲在人事科工作,还是调到监务分局,他都能够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让领导放心,十几年的艰苦磨练,父亲对各种事务处理和环境的适应做到应对自如、游刃有余,这一点与他共事的同事尤为认可与欣赏。

        一九五六年六月,父亲调到长治地委事干办公室,任干事。他从一个银行小通讯员逐渐成长为业务骨干,直至调入长治地委。父亲也曾经给我讲过,在长治那会他除了工作,闲时就是到上党门看城墙,再就是骑车到老顶山看风景。别的兴趣没有。新的岗位、新的环境、新的同事,开始新的工作,党政工作的第 一步上传下达,没早没晚的工作,他任劳任怨,父亲就象一快砖,安在那里都心甘情愿,绝对服从。他是一棵树,载在哪里都能够发芽吐绿,给别人打伞乘凉。在长治地区委工作的三年中,父亲严于律己,深受领导张乃成的器重,他明白在这里,人才济济,甚至勾心斗角,是是非非,方方面面,必须做到谨小慎微,洁身自爱,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父亲和小妹九红

        一九六一年九月,父亲调到了潞城县人委财贸办公室,当起了副主任,这一年我出生了,出生在长治市大北街的一个旧院里,母亲说;“生我的时候是个黑夜,天下着大雨、电闪雷鸣,父亲用自行车推着母亲去了市医院,她浑身上下湿透了,父亲脸上写满了笑容。为了不影响父亲的工作,母亲将我姥姥从老家接到长治,来帮助我们这个家,这一帮就是四十年,这四十年里我的大妹妹武英、小妹九红,小弟亚兵相继出生。

      姥姥伴随着我们五兄妹成长,她太平凡太伟大了。我的姥姥是山东人氏、兄妹八个逃荒来到襄垣,因为家里穷,姥姥就以童养媳嫁给我姥爷,后来姥姥生下我的母亲,姥爷在我母亲十七岁那年去世,姥姥抱养有一子叫富云,家住襄垣县城关镇石灰窑村。从我出生起,姥姥就心甘情愿地走出了石灰窑,往后她就是隔三差五回家看看,全身心把精力投到我们这个家,她风里来雨里去,含辛茹苦把我们五兄妹当成了命根子,就连我母亲和我们发火生气她都不行。

      到了一九六二年冬,城市农村大返乡,也就是六二压,国家号召给城市解负,我们这个家也随着这股洪流回到老家桥头村。当父亲带着我们全家回到桥头村时,父亲松了口气,站在村边的地头边上,望着眼前就要回到的三孔土窑洞,心里一阵感慨,我终于回来了,老爹,我给你带着两顶孙子回来了。母亲当时没有感觉到什么,六二年吗,国家大形势,回来老家能吃饱喝足就行,三孔土窑洞,两间小南房,一个街们,至今由在,那三孔土窑洞,姥姥说过,她来这个小院第一影响是,三孔土窑洞土大墙,左一裂右一缝让人感到住在这破窑里也担心,当时,我的爷爷还健在,他是一个人生活,由两个姑姑经常来照顾着,石泉大表哥部英是常客,他算是半个桥头人,和桥头的老少爷们打的很是火热。爷爷是人得喜事精神爽,右手拉着我哥哥会明、左手抱着我,坐在自家街门口的条石上沾沾自喜,小山羊胡子乐的都翘了起来,见人就说;“这是大孙小明……这是小孙子小狗,你们来看哎,多好,多福气。”可以理解,在父亲走出家门的岁月里,家发生了许多变故,奶奶和我大姑姑相继去世了,爷爷几乎快挺不住了。白天他可以到村上走走解

父亲

闷,当他看到别人家的情景,儿孙满堂,天伦之乐的欢笑声,自己总是唉声叹气,就爷爷一个人,当时爷爷已七十五岁高龄。白天,有风、有树、有鸟、晚上他就象一个孤老雁一样回到了自己的窑洞里,生活虽然好了点,但毕竟年龄大了呀,他更需要亲人的关照,爷爷明白,儿子在外面工作忙,现在是革命干部了,已经给爷爷去村里长脸了啊,所以,爷爷心里很高兴。小姑姑在石泉看孩子种地,加之身体也不大好,二姑姑也有病,她们都有自己的家,在说我爷爷的思想也很古板,父亲早就说叫他到长治生活,他死活就是不肯去,就象他不愿摘掉他头上戴的那个小圆毡帽一样,他坐在土炕上,望着四周象黑油漆刷过的土墙时,就想儿子,泪水也将他的孤单的双眼湿润了。白天,他坐在街门口发呆,总是望着背里坡,看啊看啊,他在看什么?他在看他儿子能突然回来呀!带着他的孙子,一大家回来,回来多好呀,这眼下,儿孙满堂,这个小院子里叽叽喳喳,红红火火,老人家高兴的要跳了起来,小圆毡帽、有襟大套袄,老人家的脸上笑开了花,激动的眼泪用棉袄袖擦了又擦,连走路都走成了正月十五的秧歌步子了,全村的老少爷们见了爷爷都问这问那,爷爷成了个笑嘻嘻,开了心的老小孩。

                                    第四章

        回襄工作兢兢业业      杨录奇称赞是好人 

      一九六二年八月,父亲调回了襄垣县,从他背上黄瓜行李卷出外打拼,到现在16年中他所走过的路,没有人能够体会到,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虽然他没有拿起枪杆去冲锋陷阵 ,去感受消烟的刺鼻味道,但他所经历过的一道道关,一道道坎,也是为党在默默地工作着, 别人是无法想象想的。父亲从衣服缝缝补补到竹针编制毛衣,

八一年我们兄妹五人在一起

样样俱全。不管他走到那里,他总能用宽阔的胸怀去面对分配给他的工作,对工作始终用最大的热枕和不解努力,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虽然他做的事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工作,就这些平凡的小事总是积极配合,认真负责,把事情做到最好。父亲从一个毛头小子,到一个风度翩翩的而立汉子,他总是笑对人生,把名和利看得清淡如水,他的心态就象后湾水库的水,中午时分那么平

姥姥和我与哥哥大妹妹

静,更象残阳下墙头上直立的小毛毛草那么自在,无论领导和同事们都能和他真诚地相处。襄垣城古老的城门、红墙、琉璃瓦,城门楼上的大铁钟,好不壮观,好不森严, 好不威风啊!因为那里面从前是“衙门”。城里的人都司空见惯了,可农村老百姓们见了这么大的门,高墙大钟,既惊又呀啊!都是在城门前看新鲜。煤市广场,坐南向北的大戏台子,这是县里开群众大会,过十五闹元宵节的聚集地,也是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那时候的十字街,来往的人稀少的很,就连骑自行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父亲到县委组织部上了班,当上了组织部的干事,就这个职务,在我们的老家桥头村来说也真的不简单了,算有出息的人,我爷爷打心眼里高兴。他老人家整天的任务就是左手拉哥哥、右手抱着我,一点也不嫌累,在村里头东转转,西游游,好不自在。到了一九六五年,国庆节这天,我的大妹妹出生了,全家不知有多么的高兴,特别是我的爷爷,他激动的合不上嘴说:“老任家添千斤了,我这一家儿孙满堂了,全全焕焕了。”当时我才五岁,什么也不懂,这些故事都是姥姥给我讲的,妹妹出生后的第三天,父亲回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实在看不够,晚上父亲就说:“就叫武英,”在我大妹出生第二年,还是个冬天,我发起了高烧,大约在三十九度以上,姥姥给我说过,当时烧的我不醒人事,吃中药汤也不管用,村里的医生又不在家,我爷爷急的在地上直跳,他胆小,我是他的命,他急的哭了起来,嘴里老在念经送佛似的,怎么办…… 有大气度的母亲抱着我,静静在等着村里的医生,他也明白这可能是阴糠(出麻疹),因为我母亲有文化,她是中学毕业,见多识广,阴糠,这也是很正常的事,中药也喝了,只能等医生,那天晚上天下着大雪,鹅毛大的雪,院里头雪白雪白。我爷爷在地下转啊转,就没有停,大半夜了,母亲用她的脸试了一下我的头,她能感觉到体温稍降了点,就叫我爷爷去睡会觉吧,爷爷也的确累了,他是吓的累了,我姥姥始终是和母亲交替抱着我,不愿放在炕上,我姥姥相当坚强,她是我母亲的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第二天,天刚明,我爷爷急的去解大手,出来茅房,一不小心碎倒在地,我姥姥和哥哥赶紧去扶起来,慢慢地扶到家,把爷爷扶到炕上,帮我爷爷躺下,爷爷看着我姥姥,两行老泪刷刷地流着,颤抖着说:“亲家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姥姥安慰着;″不怕了,孩子好多了,好多了……”爷爷躺在炕上后,母亲托人去城里告诉了父亲,父亲急忙骑着自行车赶回家,给我爷爷找来医生,吃药打针,爷爷不见好转,嘴里准是不停地乱说着什么,让人听不清,俩个姑姑也都赶紧回来,几天后爷爷就去世了,享年七十七岁。

      父亲这个人,他在家庭的观念上总是淡淡的,话很少,但他在工作的岗位上是炙热的,既勤又快。一九六六年,组织上派他到武乡墨灯搞四清工作,他在那里几乎跑遍了整个乡村。因为他是工作团政治处的主任,在墨灯一住就是两三个月,他几乎把这个家给忘了,也不管我们家吃什么喝什么,多亏了我姥姥,她是夏天拾麦子,秋天遛玉米、东抱榆树根、西拾干柴棍,辛苦她一个人,想尽办法叫我们全家吃饱肚子,加上我母亲也在村上当起了民办教员,这个家还是艰难地维持下来了。父亲在墨灯的一年里,工作上的业绩不提,他回到家里也是什么话也不多说,只知道抱着我妹妹聊 一 聊 ,在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要不就拉上我窜窜门,我姥姥心直口快,见父亲回来又端水又端饭,她在心疼这个女婿呀!打我懂事起,我没有听到父亲叫过一声娘,直到我姥姥去世,我看到父亲那双眼被手揉搓的发红,当时父亲已经七十五岁高邻了,他心里明白,老丈母娘对他这个家有功啊!他的这个家全凭这个老丈母娘在支撑,这五个孩子都是这个老丈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父亲不糊涂,他明白的很。扬录奇是当时的县委领导,他对我的父亲有他独有的看法,任建华不管叫他干什么工作他都能一心一意去干,因为他胆小,胆小的人原则性就强。在我的记忆里,有一次父亲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和哥哥急急忙忙地把桥头方向驶去,那时候的汽路是走小黄庄、官道,一路上他几乎就没有停过,只见他的额头上流下来的汗

母亲和我

珠。也没有和我哥俩说句话,过了桥头又把夏店走,过了夏店,我才明白是去石泉姑姑家,心想去石泉才好,又能在石泉姑姑家小住几天了,我也没有多问。不一会石泉到了,父亲推着车,我在前头跑,哥哥在父亲后面跟着, 左拐右拐熟悉的小路,我看见了姑姑家门前人来人往,纳闷了,这是在干什么,好生奇怪,我再往前跑去,傻了眼,听到了哭声,见到了穿白孝的人了,我走进街门,院中间是灵棚、孝子、棺木,原来是姑姑去世了。大表哥部英见到我父亲泪水直流,哭着说:“舅舅你来了",就哭个不停。父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望着他,他的双眼在流泪,他的心里在哭泣,这是他唯一的姐姐了啊,姑姑才四十八岁。父亲很坚强,他痛苦,他伤愁,他应该哭上几声,可他没有,只是站在棺木旁默默地发呆,时间定格 在一九六九年的秋天。

                                    第五章 

        徐士兴委以担重任  组织工作德丰名清

        从一九七零年的十月十五日起,父亲就开始组织部的工作了,当时是县委会下设的政工组,那时候我已记事,快十岁了,记得父亲带我来到机关大院,整个县委大院灰砖瓦房,前后分五排,父亲办公住在东三排倒三个家,我内心里感到,这么大的院,好气派呀,父亲真了不 起,在这里头工作真好啊,整个政府大院里干干净净的,房前的垂柳在轻风吹拂下沙沙作响,特别是到了晚上,风舞婆裟,更显得优静雅观。叔叔们摸着我的头 逗我玩,问我几岁了,叫个什么?晚上在大餐厅吃了饭后,父亲就领上我上了街,当

父亲八十岁生日全家合影

时的襄垣城,晚上就十字街有盏灯,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相对人多的地方是煤市广场,当时的广场上也没有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只有十字街的早晚商店,那里人多点,父亲拉着我的手,有时他的嘴里还哼几句样板戏:“革命红旗挂两面什么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感觉到父亲就是山、父亲是天、父亲伟大。我小时候特别调皮,但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过脾气,他太慈爱了,难怪别人都说,任建华好人啊。

        这一年我家从桥头搬到了石灰窑村,在我舅舅家住下了。石灰窑是我姥姥的家,人熟地熟,山亲水亲人更亲,同样母亲在石灰窑小学教书,我和哥哥上学。舅舅人很忠厚,在村上是喂牲口的饲养员,小人家过的很好。到了七一年底,我的小妹久红,小弟亚兵相继出生,全家搬进了县城,最早在南关一姓谷的人家家租了三间房子,先安顿住了下来,我们就算是城里人了。我在红卫七年制学校也上了学,母亲也在该校当上了教员,家里的一切都由我姥姥操持,全家生活的和和美美,父亲也 提拔为县委组织部的副部长了。就这个副部长,无论是他分工干什么,他都是认真去做,努力去完成,一丝不苟。特别一提的是当时的连月喜部长突然去世,父亲一个人代理工作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组织部就一个副职,父亲忙的不可开交,他认真努力,严于律己的态度,做的工作叫冀德民书记满意,叫徐士兴主任放心,这一段时间也是他一生中最耀眼的亮点,也是他一生工作中最值得评说的焦点,更是他一生中权利最大的时候。他的品格决定了他的一切,他的思想已因此定格。光明磊落,两袖清风,无私奉献,高风亮节。那时候我发现父亲消瘦了很多,大风吹过来,他的整个身体好象不敢面对,总是侧身迎风,工作量大,组织部人员又少,各公社的人员配制,上调下配,下乡考察,下发任命,送出新同志,接回老领导,  等等工作事务,他都得参加,都要过问,那时候的组织部是权利机构,组织部有权调动工作人员,然而父亲把着个权,都用在了对党忠诚,对人民负责上了。县委的领导见父亲太累了,常委会决定让父亲去省委住了党校,一是休息上一段时间,二是调配组织部的班子。郭株海为正,何春林和父亲为副,当父亲从党校回来后,记得有位市里来的领导和父亲说;代理部长工作了好几年啊,你去了多少次地委开会,你的老领导都生你的气,为什么不去见见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父亲只是笑笑,从来不说一句过头的话,那时候他非常满足自己,心态也非常平静,争和斗的思想,强与求不是他的性格。      在县委组织部工作的十几年时间里,下乡最多的是父亲,记得有一年,我上初中,他带领党政口的干部们到北底乡搞防洪工作,一干就是一个月,回来家里,那个破旧自行车上推着个喂猪的石槽,站在街门口笑着,好象是在给家里人展示一下自己的作品,心里很是自豪,我看着父亲那个样子真有意思,真象打工回来的一个老农民。

        一九七九年,我高中毕业,参加了一届高考,科偏的多,没有指望,就报名参军了,一生胆小怕事的父亲反而对我当兵的决定很支持,从报名、体检,他都积极配合,发下入伍通知书后,他又专门和我回了趟老家,在全村的父老乡亲们面前,为我开了个欢送会,我可以看出,他是让我知道,我是桥头人。晚上在我五爹任保堂家住下了  ,父亲看着说;“到了部队好好干,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就这三句话,他再也没有说什么,他的内心有很多留恋的感觉,必竟儿走千里了吗,此时,中越反击战还没有结束,父亲的小外甥占英还在云南的战场上,今天他的儿子就要穿起了军装。我当时也想了很多很多,当兵是理想,可这真的要走了,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但是我非常高兴,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军营里的生活早就把我吸引了。再就是分别时的那一刹,我想对父亲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出去锻练一下了,像小鸟一样应该出窝了。第二天,我回到家里,姥姥给我包上饺子,全家都不愿意端碗吃饭,我的母亲端起来碗就

我爱人、爱女、小妹和父亲

吃,连吃带说:“快都吃,小狗是当兵,都这样没出息。”姥姥端着饭,鼻涕一把泪一把在埋怨父亲和母亲,可以理解,从我出生到现在,姥姥就是我这个家的支柱,天天和我五兄妹在一起,现在我要当兵,当兵这一词对他来说,解释通也好,解释不通也罢,反正在他的大脑里当兵肯定是打仗。而今又听三表哥占英打仗的事 ,她不揪心才怪。我望着姥姥难言以对,强忍着笑,因为我不愿意看着我姥姥那伤心的脸。父亲没有再说一句话,现在唱主角的是我姥姥,可父亲的心里同样有留恋的感觉。第二天,我们都集中在招待所的大院里,全家人都围在我的左右,姥姥还是不停地哭泣着,她很大度,她也怕别人笑话,我哥哥就象父亲一样不说一句话,俩个妹妹、傻呼呼的小弟弟。我望了一下父亲,大脑里思绪万千。记得我上初中时,一个星期天父亲骑自行车拖着我回老家桥头,一路上,他给我讲家史,说我爷爷勤劳善良,爷爷是个毡匠,有时候到外村给人家打毡换几生小米吃,等等故事。在当时,我感到父亲说的这些话很无聊,没有加以细细品味。那时候父亲近五十岁了,在我的眼里,父亲的衣着打扮总是很得体,很利索,很有风度。他站在自家的土窑洞上,望着整个桥头村,在我的大脑里,父亲当时的样子是多么的高大啊。而村上的本家叔叔大爷们又是那么热情,招呼着,老人们叫着;德禄回来了,到家里坐坐……来家吧……等客套话,真暖人心肺。想到这,一声立正,把我的思绪打乱,我们所有的新兵站好了队,接兵首长清脆的口令叫我们这些新兵的心情绷的很紧,很紧 ,在我的心里,这就是军人的开始,这就是当兵的生活,这就是穿上军装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周围站满了送子参军的家属们,我看见了母亲的坚强,父亲的希望,姥姥伤心,哥弟妹的留恋。我走上了公共汽车,然后,父亲也随着武装部的领导一块走上了车,我明白,他要送我到长治。

                         

                                    第六章 

          离职再担新任务      调研员行走四方

      父亲的办公室在县委大楼第三层340室,这个办公室里他工作了十多年,从副部长到调研员。一个三斗办公桌,一个木板床,一对人造革沙发,一个三开门木制文件柜,其余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不当部长了但他还是那样忙忙碌碌,

爷爷和孙女

下乡看望老同志,在我的眼里,他就是对工作有火一般的热情,不管是他找别人,还是别人找他,给人家感觉总是很随和,从来都是笑喜喜。在当调研员的几年里,离退休的老同志们都把他当成了知己,就是这样忙碌了一辈子的父亲从来都没有向组织提出过任何要求,他只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就是工作,离退休的同事一个个相继去世后,他都代表组织部去慰问安葬。住了医院的老同志他到医院慰问,就是他这个善良的心,炽热的情,同仁都在说;任建华真是个好人,没有污点的好人。父亲明白,在他的心里也非常清楚,一个革命干部,要始终保持共产党员的光荣本色,记得闫发屯当部长时对我说过,小任,你爸爸这个人没有毛病,烟酒不沾,就有一点胆

我的一家

小。但是就他这一点,绝对不是毛病。张培民当部长时对父亲的评价是,老黄牛 一个,只知道工作,连自己家的事都不知道安排好,无私心,根本就不去和别人争自己该得到的东西,从不计较个人得与失,好人,好干部。在父亲离休后,他和县委退下来的几个县级老领导,孟三壮,尹绪海,韩成孩,武小龙等,成立了开发仙堂山领导小组,这几个老领导们一同走进了荒无人烟的大

作者本人

山,一上山就是十年啊,七十岁上山,八十岁下山,他们把仙堂山从一条小路绕山转,到开发成了一个游旅胜地,这几个老领导,老叔叔们再次为襄垣办了一个宏大的大事情,其中他们背上包包,装上馒头咸菜,找关系,去集资,风来雨去,艰苦奋斗,把仙堂山建设的如此壮观美丽,实在是功德无量,他们这些创业成就只好让后人来评说吧!。父亲去世以多年了,但他的品行品质,在我们子女心中安了家,他这种勤劳善良的心,我们会一直会传承下去的。父亲!我们好想你啊!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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