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五一游行记)

2024年4月1日,二宇发来信息,问“五一怎么安排?”。我说,“暂时没有安排”。他问要不要去云南玩,我说可以。在愚人节这天,我们确定了行程。

我和二宇是大学同学,我们认识是因为同名,后来发现不只是名字相同,其他也挺相同,所以就算是好知己了。这个好知己比知己本身就要多个好,这个好就体现在无话不谈。后来可能因为我对他的照顾多些,所以我就变成了大宇,他就成了二宇,实际上他比我大。

二宇个子不高,据他说从初一长到现在这么高后就再也没有长过,二宇脸小且瘦,显得眼睛更大,以前他留长发,现在是短发,短发显得眼睛更大,但现在脸有点肉了,眼睛显得就没那么大了。大学期间二宇基本上就没吃过两块钱的大荤菜,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基本在图书馆,到毕业时,他的平均成绩都在90分以上,他的学业远远比他吃的菜丰富多了。

都说穷人的孩子不配拥有爱情,这个咒语在二宇身上无效,他有一位女朋友,到大学毕业他们前前后后算起来差不多谈了六年恋爱,这期间不是没发生过变故,变故是发生在二宇身上,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二宇的女朋友叫小小,和她的名字一样,文文静静,善解人意,小小和二宇同校,不知道是谁为了谁,但可以肯定是,他们是约好一起来读的这个学校。二宇再有改善生活的时候,就是小小从另一个校区来我们校区看他的时候。后来二宇考研了,小小第二年也考上了研究生,再后来二宇去了小小所在读研的城市工作。

这一次一起出行二宇带的家属是小小,我带的家属是巧巧和一一。我们去了大理洱海、丽江、泸沽湖还有贵阳。在大理,我们花了两天时间环洱海,我们做的攻略很少,就是出发前我花了半个小时整理的一张纸,我们去了网红打卡点S湾,拍了几张照,和煦的暖风扑面而来,稀稀洒洒的阳光打在身上,骑行一辆小狗型的电动车绕行,这个是应一一的要求。晚上我们去了喜洲古镇歇脚,因为时间太晚,没吃到菌子火锅,吃了过桥米线,和过桥米线传说的故事一般,我们也有相爱的人陪伴。晚上他们不约而同的拍了一个古镇的楼角,第二天有很多爱人在那边拍写真,原来那也是一个网红打卡点,就凭他们的审美和敏锐度,我们根本不需要做攻略。第二天我们沿着洱海东环线游玩儿,途径双廊古镇、挖色古镇、理想邦等地,拍照、吃饭,唯一不一样的是一一晕车,后半程徒步基本是抱着的,晚上在大理古镇吃到了菌子火锅,大理古镇和喜洲古镇不同地方是,店铺的关门时间比较晚,菌子火锅店门口播放着《去有风的地方》电视剧,也是网红打卡点。

第三天我们开车去了丽江,到丽江是下午一点多,民宿在古镇里面,民宿老板很热情,给了我们停车场位置并来接我们,午饭的饭店也是老板推荐的,晚上是在忠义夜市吃的,买了一碗虫子,有蝎子和蛹,这是我第二次吃野味,第一次还是在苏州,没有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在我的鼓动下,他们也吃了。晚上去了酒吧,酒吧歌唱的热闹,进去后只有寥寥几人,点了一壶古树红茶,听了一个小时歌,歌唱的除了喊,没啥特色,歌手唱歌不冲我们喊,冲窗外经过的小姐姐喊,茶我觉着还挺可以,同行的他们觉着喝了睡不着。临走前,老板推荐了一家卖茶的店,二宇觉着茶有点贵,我说,“268一壶的茶都不贵,这个到贵了。”我们彼此笑笑,无话。

第四天,我们自驾去了泸沽湖,200多公里,行程4个小时,沿途经过了丽宁十八弯,我们从这个山头转到了那个山头,又从那个山头转到了另一个山头,具体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了山头,群山环抱的是金沙江,金沙江远看是透彻的浅绿色,像是一条睡美人躺在群山之中。泸沽湖海拔2685米,由四川省和云南省共有,我们由云南省入口进入,云南省这边开发较慢,但自然环境较四川省那边更清净、亮丽,四川省边界有一情人滩,云南省边界也有一情人滩,云南省边界情人滩较四川省边界情人滩水更清澈、沙石更圆润、望泸沽湖视野更开阔。路经几个村庄,仍在开发中。晚上6点过,我们来到了客栈,客栈老板很专业,给我们规划了明日游玩的路线,推荐了一家吃鱼的饭店,老板说,“我推荐是当地人吃的,还说,某软件推荐的都是给游客看的”。我们订的这家客栈,好像也是某软件推荐的。这家鱼庄,是一个个独立的房间,石锅下是炭火,石锅中的鱼是斑鱼,问老板是不是泸沽湖的鱼,老板很实在,说泸沽湖禁捕10年,仔细想来,是自己无知。鱼是现称现杀,共4斤半,煮鱼的汤是用腊肉炒过的,有非常浓郁的鱼香,我们每人喝了几碗,点了一份土豆饭,里面有腊肉丁、土豆丁,吃一口,满嘴留香,荤腥的香,香而不腻。饭后,我们连连称赞,还是当地人推荐的比较有特色。

第五天,我们去了泸沽湖龙龛码头,从当地人手里面买的船票,比原价低40元/人,船是人工划的,划船的是一对母子,儿子在读初中,放假期间帮忙划船,掌船的是妈妈,妈妈一边掌船一边指挥儿子。我们从草海处划进泸沽湖,草海的草基本是黄的,沿湖边的草开始有绿色浮出,生命或许就是这样一点点儿长出来的。草海边的湖水比较浅,水是淤泥的颜色,船行过程中是逆风,母子俩划起来很吃力,一眼望去,也有妇女划船,但很少。穿过草海,水就变成了浅蓝色而后划行数十米,湖水深度到五十米,湖水变成了湛绿色,此时划行起来较轻松,因是逆风,妈妈提醒我们可以帮忙划船。而后到了王妃岛,是一个土司娶了一个科员的女儿,而后在此岛生活,上岛后拍照、游行十五分钟后返船,这是划船的妈妈要求的,我们好像也是她的孩子一般那么听话,而后返程,一路顺风,返程中,划船的儿子用方言给妈妈说手起泡了,我单单听懂了‘起泡了’三个字。二宇帮忙划船,不会,还是儿子划船,终于到岸。而后到了给我们卖船票人管理的停车场,看是我们,免费给我们停车,请他推荐了饭店,味道一般,不算有特色,我们又说,当地人推荐的也不一定有特色。

二宇本次行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要去,母校,今年是我们毕业的第十年,也是他离开贵阳的第十年。那是承载了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地方,这种美好不是说提及就会令人愉悦,而是无论过了多久,那段历程依然历历在目,很多事情如数家珍,这些事情一定是在那个时期要么是最快乐的、要么是最痛苦的,无论快乐和痛苦,都是令人珍惜的,这种珍惜如果再次亲临实景,则会更加历久弥新。今日回去,原来的很多店铺早已换了商家,原来热闹的地方,要么关门要么冷冷清清,经过一家还在开门的炒粉店,老板向我们招呼着,声音回荡在小吃街,那个老板似乎很眼熟。我们本打算从原来的后门进入学校,发现后门临时封堵了,后来听卖香辣片片鱼的老板讲,这个学校是最后一届学生了,等这届学生毕业,学校就不存在了,我们问那你的店还开吗?老板说,开,给附近的村民吃。

学校现在实行封闭式管理,需要刷脸进入,比我们之前先进了。我们向门卫说明是已毕业的学生,门卫请我们出示毕业证,然后放行了。门卫的管理人员早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但无论何时,只要我们回来,都可以进入,这种信任是无条件,就像是回家一般。学校的格局没变,我们绕着原来的路转了一圈,大概20分钟,还是原来的路程原来的时间,我们来到了我们之前的宿舍,竟然还在使用,反而原来比较新的宿舍荒废了。图书馆门口的树木更加郁郁葱葱,沿途的植物品种也更多了,原来我喜欢吃的开在职工宿舍楼里面的粉面店也关门了,一点儿也找不到开店的痕迹,我说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关门的,巧巧说,“十年了,开店的人年龄也大了,可能开不了了”。经过图书馆,门是锁的,图书架上的书也少了,自修室桌上放着几本考公的书。我们原来的金工实习基地,也变成了红墙黑瓦的房子,比以前好看了,有种古迹的感觉。回到综合楼,我和二宇拍了一张合照,十年前,我们在同样的地方拍过一张照片,物还是原来的物,人是现在的人。

我和二宇的合照发在了朋友圈,有说我们没变的、有说发际线后移的、有说羡慕的、有说想家的……评论的,还是原来的那批人,只是那批人,现在都分散在了全国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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