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凤凰之行结束了,完成了《湘行散记》由文字神思到实地环境的体验,我带着沱江水的碧绿与吊脚楼的新奇离开了,这些美好的记忆都将成为一段难忘的回忆。
此行不虚,烟雨凤凰,缥缈绮丽,我尤为庆幸的是拜谒了沈从文先生坟茔,它坐落在翠色掩映的南华山麓,幽静简陋,远避喧嚣,对面就是先生魂牵梦萦的沱江,五彩石做的墓碑上镌刻着 “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
地灵人杰,此言不谬,我来到凤凰,感受人文古韵,对此小县城出现沈从文这样的文学大家也就不以为奇了,文艺的精灵就潜藏在山水楼阁中,捕捉起来就能织成锦绣华章。先生虽高小毕业,然两次入围诺贝尔文学奖,文学创作、文物研究兼修大家,成为 现代作家中成书最多的一个,不正是对桑梓钟灵毓秀的报答吗?山水橹歌为笔,还有写不出的真善美吗?
如果将旅游分为蜻蜓点水和心领神会两种,那我定属于前者,而先生属于后者。我常常羡慕先生返回家乡,一路舟车,时间充裕,美景邂逅快意作画,橹歌起时陶然痴醉。我也尝试了沱江泛舟,追逐雅意,水没有像先生描述的“ 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不必吹毛求疵,但见翠色逼人而来。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处不使人神往倾心。 (沈从文语)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得幸与遗憾,不必介怀。先生的湘西之行每每叹息“橹歌太好了,我的人,为什么你不同我在一个船上呢?”(指的是张兆和女士)我可以有妻女为伴,何其幸福。苗疆边地风俗淳朴,这是《边城》的大背景。那两岸高处的吊脚楼,美丽到使人发呆,那灵感就孕育在远处叠嶂、烟云包裹处。
如今凤凰古城已是闻名遐迩的旅游胜地,每至假期定是人满为患,拥挤到“无立锥之地”也不为过,那个寂静的“镇竿”已今非昔比了,巫蛊文化与游侠精神不知何处寻,那醉人的橹歌也湮没在了弦歌曼舞中,以前是唱给自己、心上人、山水神灵听,现在则沦为“商演”,无怪如是。更可恨是开辟个酒吧一条街,不伦不类,净是些煮鹤焚琴的主意。
别了,我眼中的凤凰;再会,我心中的凤凰,我但记得你的精致美好,文学大师归宿于此,斯文常振!
甲午寒露写于返穗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