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老屋。
记忆中的老屋,虽然饱经沧桑,但是十分鲜活。
青砖白墙,锁不住欢声笑语;泉水汩汩,盖不住细语呢喃;漫漫黑夜,遮不住灯光点点。清风吹来竹林响,明月皎皎树影耀。
老屋里,奶奶养着鸡,爷爷养着兔,分工明确,互不打扰。哦,还有卧在炉子边睡的暖洋洋的狗和屋后栖息在栗子树洞里的松鼠。
奶奶养的鸡真漂亮啊!但是,嘻嘻,对于我来说,薅几根鸡毛,加几个铁片,就是一个漂亮的毽子。不过,我可不敢。放学了,威武的大公鸡必定等在门口,追着我狠狠的啄上两口。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认为鸡是在我身上耍威风来着。
当然了,我还跟爷爷的兔子争风吃醋过。爷爷在屋后的竹林里伐了几根粗壮的竹子,削成竹条,编了一栋小阁楼,那是它们的安乐窝。爷爷十分宠爱它们,甚至爷爷会用去了针头的注射器味喂体弱的兔崽崽喝奶粉。
至于狗,那是村里家家户户必备的,看家护院之神兽。而松鼠,其实我也不咋能见到,跑的飞快,可能它仅仅想找一棵能喂饱它的树。
老屋承载了很多很多,岁月,故事……所有所有的美好,随着它而诞生,所有所有的美好,也随着它而泯灭。
同其它故事一样,最终,结局是物是人非。时间奔跑,不仅让我长大,也让爷爷奶奶渐渐变老,变老。最终,爷爷变成了一抔黄土,奶奶垂垂暮宿,离开了老屋。
后来,偶尔回去,发现老屋也老了,青砖残破,白墙也变成了黄色,甚至,瓦楞上还有长了一株杂草。我愣住了,一阵寒风吹来,草在风中高兴的笑,又霸占了一席之地。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冷,好冷,真的冷。老屋的炉子里再也散发不出温暖了。后来,就没有后来了——老屋,终究破败了。
老屋,已经拆掉十年了,只余下点点残痕,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埋葬着我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