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和二哥约好送母亲去北京,可是公司临时有事,只能让母亲一个人坐飞机去,和母亲商量好之后,送她去了机场,然而一到机场,母亲是好说歹说也不一个人去坐飞机。
嘴里只是念叨着,她一个人不行的,现在出行都要扫码,她一个人怎么能行。她不去了行不行。
我有些无语,自从母亲觉得她有病之后,她就成了这样,好似失去了面对生活的能力,有时候她会像个孩子一样耍赖皮。
她低着头,嘴里碎碎念着。偶尔抬起眼皮瞄我一眼,眼神里充满期待,“你不去可以,那我给二哥打电话,他说你不去了那就不去了。”母亲有些犹豫,但又试着答应了。
我给二哥打了电话,母亲低着头听二哥说了几句,便乖乖进了安检,准备去登机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好似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每个清晨,就是这么看着母亲的背影。
十多年前,母亲靠卖菜为生,供养着我和我的两个哥哥,那会两个哥哥都上了高中,学习紧张,所以每天都是我负责陪母亲卖菜。每个天还没亮的清晨,我坐在母亲的三轮车后面,在昏昏欲睡中,看着母亲费力的蹬着车子,遇到上坡,我便立马跳下来,在后面推车。
这样的日子,我和母亲一起度过了六年。
我醒了醒神,开车返回住所。在这个城市四年,我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加冷漠,也许是工作环境,也许是家庭造就,可无论是何种原因,都让我陷在了泥潭,无法自拔。
我们这个家庭,幸福吗?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幸福的,母亲凭一己之力将我们三个供养成才,大哥二哥落户北京,工作不错,家庭圆满。至于我,工作上算不上多好,但也不愁吃穿,偶尔小资一番,也是绰绰有余,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却渐渐丧失。
大哥大学四年,寒暑假从来都没有回来过,每学期给家里打的电话屈指可数,虽然这样,母亲也很欣慰,因为大哥大学四年没从家里要过一分钱,包括他后来娶妻生子,都没和母亲张过口。
村里的人都说母亲有福,生的娃个个有出息,可是她内心的苦闷,谁又能知道。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不记事,但是大哥二哥已经在上小学了,母亲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去了外地打工两年,再回来时,她从大哥二哥眼里看到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也许外人不能理解,可是母亲知道,他们是怨她,在大哥二哥最需要母爱的时候,母亲缺席了两年,而这两年,让他们两的一生都有着无法弥补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