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眼前,小青看到是一黑瘦的“地包天”牙齿的男孩,像长期营养不良似的,那小身板儿真让人担心一阵大风就给刮跑了,个头看起来还没有小青高,有1.64米的样子,小青可是1.66米的身高,男孩有些拘谨地搓着手,对小青说:“你来了”,小青“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媒人忙着给他俩相互介绍,又忙着让坐到堂屋,坐了大约有十分钟,小青便说有事回去了。这中间男孩一直低头看地,不知道在看什么,媒人问一句,他答一句,不问,便也不说话,小青也一直没说话。
这次见面后,小青对男孩没感觉,男孩对小青似乎印象很好,因为没几天,媒人又到小青家里,对她父母说男孩的大哥已经在办小青进城上班的事情了。
这中间,男孩也没同小青联系,大约又过了有一个月的时间,媒人又来了,对小青的父母说,上班指标已经办好了,但男方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先结婚,这样小青进城上班后也有地方住了。
这次,小青态度坚决,寻死觅活,说什么也不愿意。就这样又拖了几个月,转眼间过年了,正月初六,小青家忽然来了一群客人,拎着烟、酒、糖果、还有一块猪肉,原来是男方家的人。
男孩儿的父母,大哥和男孩儿都来了,男孩儿的大哥长得和男孩儿完全不一样,气宇轩昂很有派头,也很会说话,说的小青的父母一个劲地点头,并许诺小青说,只要小青愿意结婚,工行分房子时,优先考虑,让他们结婚就有新房子住。
男方家走后,小青的父母软硬兼施,母亲流着泪对小青说:“闺女啊,咱们家条件不好,这些年也委屈你了,女人这一辈子跟着谁都是生娃过日子,找个条件好的,你也享享福, 不用再在农村扒拉土疙瘩了,进了城上了班,以后生了娃也是城里人了。
妈因为生了你们几个女娃,你爸一直在村里抬不起头,这回你说了个城里人,进了城有了工作,看谁还敢瞧不起咱们家?让他们看看,女娃也不比男娃差!小青,妈求你了,你再不答应,妈就给你跪下了…”,看着妈妈鼻子一把泪一把的,小青的心软了,终于答应了男方。
农历二月初六,小青结婚了,男方的迎亲队伍排了好长,乡亲们都赶来道喜,看热闹。一个小山头上,站着一个男青年,他望着迎新的队伍,望向小青的背影,眼泪慢慢模糊了视线…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小青已经结婚十年了,有了一儿一女,这十年里,男孩的大哥当上了副县长,男孩儿也在工行当了科长,小青的妹妹和堂哥堂弟们也沾了小青大哥的光,都安排到了县里工作。
今日小青在娘家的地位早已非十年前所比,小青的父亲在村里成了有威望的人,谁家结媳妇,都要请他主持,小青也升任为单位财务部门的主管。家庭、事业双丰收的小青在外人看来人生似开了挂,但只有小青知道自己的内心并不快乐。
结婚半年后的一个星期日,小青的娘家哥打来电话说妈病了,家里的钱不宽绰,看小青能帮忙借点不?
小青知道娘家哥说的是客套话,自己的亲妈病了拿点钱去看看本在情理之中,那天正好男孩有事不在家,小青就没有给他打电话说,拿了三百元钱就回娘家了。
小青妈非让小青吃过晚饭才走,小青回到家时是晚上八点多,男人见她回来了,阴沉着脸问:“上哪儿去了?”,“咱妈病了,我回去看看”小青答,“家里钱怎么少了三百,是不是你拿给你妈了?”男人审问式地问道。
“妈看病钱不够,我就拿了三百”小青答,“你拿钱为什么不给我商量,你跑出去一天连个电话都不打,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男人不依不侥。
“你今天不是不在家吗?上哪去了你不也没给我说吗?你哪一次拿钱给我商量了?”小青反抗式地说。
“怎么,长脾气了?我看你是找野男人去了吧”男人恶毒的说,“你才找女人去了呢”小青气愤地说。
“啪、啪”,小青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巴掌已打在了小青的脸上,小青被打蒙了,用头向男人的胸前撞去,男人顺手扯住了小青的头发,把她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小青彻底被惹恼了,站起来与男人撕扯在了一起,虽然男人的个子瘦小,力气可不小,小青的脸上,身上多处受伤,小青哭着跑出了家。
上哪里去呢?娘家离得远,这会儿也没车了,上同学那儿吧,太丢脸,没法说。没办法,小青找了个小店住了一夜,第二天坐车回了娘家。
原指望娘家人能仗个势,说个理,谁知小青的父亲倒把小青责怪了一番:“你拿钱回来没给小李说就不对,明天回去给小李认个错”。
那一刻,小青的心凉透了,在娘家住了一天,小青就回来了,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就这样冷战了几天。
忽一日男人的哥哥打来电话对小青说,先让她妹妹来城里一个单位干临时工,等到有指标了再转正,妹妹要来,还要男人领着找人,小青只好认输,先找男人说话。
这以后,男人对小青约法三章:回娘家也好,应酬也好,出去玩也好,都要经过男人的应允才可,而往往通过的几率很小。所以小青虽然后来做了财务主管,应酬上的事都有副主管出面,她推说孩子小,离不了。
家务活男人从来不沾手,小青再忙,人家该看报看报,该喝茶喝茶,等着小青回来做饭,洗碗,洗衣服。
家里财务男人掌管,两人的工资放一块儿,男人有个记账本,花一分记一分,花一角记一角,小青想给自己添件衣服、鞋子,节日想给父母买点礼物也要男人批准了才行。
意外发生在一个下午,小青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他赶快到医院去,男人出了车祸正在抢救,小青匆匆忙忙赶到医院时,男人已死了,同时死的还有一个女的,小青后来才知道,那女的是男人的下属,两人在一块儿已经两年了。
看着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男人就这样突然间没了,小青的大脑一片空白,呆傻了一样,没有思考,没有记忆,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没有悲痛,没有眼泪,没有爱,没有恨。
小青的两个孩子还小,男人的哥哥承办了男人的一切后事,小青只是默默地陪着。发葬后的那天中午,男人的哥哥对小青说:“这些年你辛苦了,我弟弟对不住你,两个孩子还小,还要靠你,你要振作起来,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小青说:“哥,是我要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家里做了这么些事情,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你放心好了”。
20年后的今天,小青回忆起往事时说,那些年虽然结了婚,可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人,对方能感觉到。
我的男人想用家庭,孩子,家务捆绑住我的自由,以施恩者的身份凌驾于感情之上,其结果是悲哀的。
我也错误在回忆中,人往往都在追求得不到和已失去,最可贵的应该是珍惜拥有,活在当下。
现在的小青瑜伽、弹琴、书法、品茶、读书、写作,是她每天的生活,活得优雅从容,真正掌握了自己的人生,这样的人生才是幸福的。
结束语:人从出生到终老,究其一生在跌跌撞撞,寻寻觅觅中成长,没有谁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喜怒哀乐是成长路上的随行者,酸甜苦辣是人生的调味料,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人哭着来,又在哭声中走。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
人性的回归——人之初,性本善;
心灵的回归——找一方净土,安放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