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近一个月的日子里,断断续续翻译了30篇泰戈尔的《飞鸟集》。说是翻译,其实根本达不到翻译的标准。因为用的是古诗的形式,又受个人文字功底的限制,以至于翻译的意思也没有忠实原文,连信都做不到,更不用说达和雅了。
可是,为什么要坚持翻译呢?我只是觉得这种方式能让我更深入地体会原诗,不再是像以往那样走马看花、想当然地粗读一遍就作罢。不求甚解自然有不求甚解的好处,但是这种边读边译的方式,让我开始学着用心体会作者写诗时的心境和用意,如此,自己翻译的过程也成了不断学习收获的过程。等翻译到第20篇时,朋友建议我用书法的形式将自己的翻译写出来。自己之前也有这种想法,可终究还是犹豫了起来。因为,自己的书法也尚未入门。不成熟的翻译,再加上不成熟的书法,真是有点一无是处的意味。可过了几天,又觉得不管怎样,这都是自己与文字相伴的时光,都是自己进步的脚印,写出来也是一种经历。于是,就开始抄写自己的翻译。现在,把这近一个月的感受再次写下来,权当留作记录的痕迹。
一、为什么要用古诗的形式?
很多朋友劝我说,用古诗翻译不如用现代诗更合适。我自己也觉得用古诗翻译确实是不可取的方式,对于没有忠实于原作自己也心怀歉意。现在想来,也还是认为用现代诗的形式更合适,尤其是原作中侧重于哲理的诗句,相对于写景的,用古体诗翻译的难度更大。若是用现代诗,则在节奏韵律和意思表达等方面都会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本来,一开始也没打算如何翻译,只是自己非常喜欢《飞鸟集》,一时兴起,就试着用古诗翻译了第1篇,虽说格律不算规整,但也是达到自己现阶段的水平了,所以就一直用古诗的形式坚持了下来。有时也感觉太难了,但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学习的过程,以后的路还很长很长,自己有很多机会再用更合适的方式翻译,最起码能够达到忠实于原作的目标,表示对作者的尊敬。而此时翻译,很大程度上是我进步的过程,尤其对自己炼字锻句有很多的帮助。而且我也觉得,现阶段的我翻译不好,相信将来有一天,一定会翻译得更好,这样我的目标就达到了。
二、为什么要用瘦金体?
赵孟頫评价宋徽宗的瘦金体说,“天骨遒美,逸趣蔼然”。我觉得瘦金体有一种端庄静雅之美,又不乏风姿气韵。而《飞鸟集》内容包罗万象,融清丽自然与静谧哲理于一体。以瘦金体书《飞鸟集》,可谓相得益彰。
尽管自己之前没有练过瘦金体,可也不愿“徒有羡鱼情”,于是,就开始练习用瘦金体书写起来。也权当是找个机会练习瘦金体。自己希望在抄写的过程中,能够感受文字之美、内容之美、情景之美、哲思之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对纸与墨的把握能力太有限,所以,用毛笔写不出想要的效果。于是就用中性笔写起来。等抄写完前30篇,恰好用完一支中性笔。虽然还是写得很难看,但是自己还是盼着,等全部译完时,自己能够对瘦金体感悟一二。
其实,很多时候我自己接触一种新鲜的事物或者一个新知领域,都是一种偶然,也是一种必然。世间有如此多的美好,不必烦愁到底该选择哪个,只是做到内心的虔诚,做最好的自己就行了。I cannot choose the best. The best chooses me.这句话里面也有这层意味吧!
三、语尽词穷的时候怎么办?
回想翻译的每一个瞬间,感觉像是把空中漂浮的文字一个个摘下来,揉碎了,再重新酝酿成娇柔的情怀散落在指间。有时候,为一个单词的翻译而绞尽脑汁,禁不住读出声来,一遍又一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祈求大师泰戈尔的回应。
有时候,也会对一切都没了感觉,觉得文字不再那么优美,毫无生气。于是,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自己每天都会诵读几首古诗词,以从中体味古人的微言大义,感悟其间的真切情怀。对于那些费尽心思也没找到合适的词语翻译的,就退而求其次,先译出来再说,等以后哪天灵感来了,再做补充完善。
我也曾想象抄完自己的翻译作品时的情景,就像是用心养育了一个生命,看着它,内心就是满满的幸福。如此,一时的语尽词穷,并不能阻挡自己翻译的热情。
四、为什么不怕批评?
自己翻译的作品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关注和支持,我将这看作对自己莫大的鼓励,内心也甚是欢喜。但也有朋友给予我指正和批评,对此,我内心更是欢喜。无非有三个原因。
一是,我翻译《飞鸟集》,很大程度上是将翻译的过程当成学习进步的过程。所以,自己不是抱着求肯定求赞许的心态,而是始终保持谦虚谨慎。因为,自己内心很清楚,对于这样一部大师级的作品,自己能做的只有膜拜。自己的译作与原作相差太远,根本无法与之媲美,所以,对于批评指正自己总是能够坦然接受。
二是,我盼着有人出来批评指正,好使我更好地进步,以便译出更好的作品。因为我知道,我的译文有很多不可取的地方,需要进一步完善。只是自己能力有限,力不从心。如果有人能够指点一二是最好不过的了。使译作更好地体现原作之美是我的追求。所以,就让批评来得更猛烈些吧!
三是,我翻译时,内心始终保持着一种虔诚。如此,则没有什么值得惧怕的了。只要是尽心尽力了,于自己而言就是成长。
如果,我的翻译能有幸给他人带来美的享受,哪怕是一丁点,于我也是莫大的安慰。
附上自己的几篇翻译:
1
Stray birds of summer cometo my window to sing and fly away. And yellow leaves of autumn,which
have no songs,flutter and fallthere with a sign.
夏日盘旋鸟,来吾绮窗前。低鸣似歌语,辗转又飞去。
秋来树叶黄,无歌徒叹伤。飘飘何所寄?落落情牵肠。
2
Troupe of little vagrantsof the world,leave yourfootprints in my words.
寥落远行人,身微荡风尘。
心飘于天地,足驻于吾文。
5
The mighty desert isburning for the love of a blade of grass who shakes her head and laughs andflies away.
大漠怜芳草,热情似火烧。芳草心不知,摇首以发笑。
笑渐不闻声,远飞何处找?无情却太甚,常使多情恼!
7
The sands in your
way beg for your song and your movement,dancing
water. Will you carry the burden of their lameness?
君作溪中水,我为水中沙。慕君声似歌,浪舞美如花。
我却无所长,踉跄谁人夸!可否负我重,相伴游天涯?
8
Her wishful face haunts mydreams like the rain at night.
深夜潇潇雨,佳人入梦来。
面有忧伤色,萦绕难以猜。
9
Once we dreamt that wewere strangers. We wake up to find that we were dear to each other.
与君梦里遇,相见不相识。
梦醒君不去,相亲又相知。
11
Some unseen fingers,like an
idle breeze,are playing upon myheart the music of the ripples.
和风习习来,涟漪次第开。
我心有妙曲,轻弹触幽怀。
16
I sit at my window this morning where the world like a passer-by stops
for a moment,nods to me and goes.
尘世如过客,清晨经我窗。
点头以示意,继而游远方。
17
There little thoughts are the rustle of leaves; they have their whisperof joy in my mind.
我心有微思,跳跃作欢语。
犹似树间叶,窣窣又窸窸。
21
They throw their shadows before themwho carry their lantern on their back.
愚昧远行人,明灯身后悬。
灯明作何用?暗影投身前。
22
That I exist is a perpetual surprisewhich is life.
我生故我在,我在故惊喜。
此中有真意,恒久不能已。
26
God expects answers for the flowers he sendsus,not for the sun the earth.
天帝造万物,日月闪光辉。
所求回应者,独为一芳菲。
29
My heart beats her waves at the shore
of the world and writes upon it her signature in tears with the words,I lovethee.
我心有波澜,荡激于海滩。
千重滚滚爱,化泪写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