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情

年少的约定只做童言无忌

今天“00后”的二师弟在网上跟我说,他和异地女友分手了。在爱情海洋里,他们战胜了老师和家长的“惊涛骇浪”,却没能经得住相爱的距离,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其实我很佩服二师弟的爱情,一个未成年少年却能与女友谈了三年异地恋,比起我这个老一辈的“90后”,他们要勇敢得多。

我和乔立分手也是因为异地恋,五年的恋情就结束在去年的夏天。

我和乔立认识是在我们读高二的那年,在一个晴朗的午后,他在篮球场打球,我在篮球场围墙外的长椅上看书,有时候缘分就这么奇特,爱情来的时候,围墙挡都挡不住。就在我看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一只球从头顶飞过,落在脚边不远的草坪上,听到声音后的抬起头,一个有趣的想法爬上了脑子。

我跑过去抱着球坐在草坪上等待着它的主人到来,果然不出片刻,围墙上的铁栅门被打开了,不管来者何人,我开始有声有色地演了起来。

“同学你没事吧?”乔立见坐在树下抱着球“流泪”的我,有点慌张跑过来。

“你试试看被球暴打有没有事?”我还特意吸了两下鼻子,从眼角挤出一点泪水。

乔立抱歉地看着我,脸上挂着大男孩专属的那种腼腆,“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强忍着发笑,原来赫赫有名的校园男神也会不好意思。我“泪眼婆娑”看着他问:“这球是你的?”

“嗯!”他点点头。

“现在你要负责,我头快晕死了。”我假装扶着头,一副极为虚弱的样子。

“那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么?”他有些着急地说。

“不用,你去那边小卖店买个雪糕给我,雪糕能治百病。”我厚颜无耻地指着小卖部说。

乔立听完后半信半疑地跑去小卖部了,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识了,那段时间我总是拿这件事取笑他,有一次他终于说出了真相。他有些不屑地说:“其实我知道你没被球砸到。”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问。

“笨蛋,你抛物线究竟是谁教的,当时你坐在墙角,球又不会拐弯,你想吃雪糕,你又懒得跑,我也就昧着良心相信你的那个‘雪糕能治百病’的说法跑去小卖部了。真笨!”

我听到当时的谎言一一被戳破,我羞愧地低下头说:“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若是拆穿你,咱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他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还是让我感动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上了高三,我们都被学习“绑架”了,乔立的篮球场也少去了,而我的墙角长椅却没少坐。去墙角长椅要绕过大篮球场,所以极少学生到那里去。那时我总是趁着课间操时间拿着《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偷偷和他跑出去,跑到墙角的长椅讨论着疑难的数学题。乔立的数学成绩在高三级里是拔尖的,但有一次也被一道题难住了,也就是这次,我们被政教主任抓到了。

我们被政教主任带到政教处,我和乔立被说教了一上午,还差点叫了家长,好在随机应变的我们写下保证书才得以幸免。通过这次教训后,我们没再去墙角长椅,由于即将高考了,我手机已被父母收起,我们唯一联络的方式就是写信。

我和乔立每天一人一封信,随着时间的增长,家里抽屉信封渐渐地多了起来,粗心大意的我放在抽屉里的信件被打扫房间的老妈发现了,老妈告诉老爸后,放学回来的我遭到了我们家的“大刑伺候”,老妈当着我的面把写满情话和琐事的信封收走了,直到毕业后,我们也没再写过信,而是放学时远远看一眼彼此。

那段时间,那种相见却不能见的日子仿佛度日如年。那时候希望高三快点过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是我们那时候从没想过,未来等待我们的还有更深的离别和思念。

在如隔三秋的时光里,我们终于挨到了毕业,毕业那天,老妈把收去的信封和手机还给了我,老妈说:“基于你这段时间表现良好,所以我把这些东西归还给你,从今以后,你想和谁写信发短信我们都不再轻易过问。”

我听到老妈的话时差点流下眼泪,我和乔立的爱情终于迎来了曙光。我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那次我们聊了很长很长时间,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高考后的我们,就像被放出鸟笼的鸟儿,成天往外跑,去逛街、去爬山、去游乐园……把高三一年落下的全部都补回来了。日子在无忧无虑、肆无忌惮的时光里过得飞快,转眼高考放榜填写志愿到来,我们遵守着当初选择一起南下的约定,可谁也无法预知,这天的到来会发生什么,年少的承诺只能当童年无忌,所有的约定只能当儿戏。

填写志愿那天,乔立的父亲跟乔立大吵了一架。

乔立的父亲要求他选北京。可乔立偏偏要选择去南方,以乔立的成绩报读北京一本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说过他喜欢南方,他不想北上,恰好我也喜欢南方,所以我们私自约定以后就去南方发展。乔立那天和父亲争执了很久,乔立的父亲立场坚定,不做任何让步,乔立也坚守己见不退一步,两个人僵持一段时间,乔立的父亲突然倒地,送到医院医生说是气急攻心,不能再发脾气,否则会引发心脏病的危险。

我赶去医院的时候,乔立和母亲坐在病房走廊里,我站在远处看着昔日那个阳光自信的男孩,此刻他身上只剩下担忧和无奈。我走过去在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没关系,听爸爸的话,去北京吧,南方我替你去。”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我,我知道那时的他有多不舍。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两条相交的射线,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我们会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可事实告诉我,我们其实是背道而驰的路人甲乙,朝着反方向前进。

时间在甜言蜜语里飞逝,我终于跨上了南下之旅,那天乔立和父母都来送我,为了让他们放心,我笑着挥手告别,一个人上了火车,在火车驶离站台的时候,我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两天后,乔立也去了北京,刚到北京的时候他就生病了,水土不服导致腹泻了好几天,我在聊天软件的音频里打趣说:“所向无敌的校草,竟然裁倒在北京的水土里。”

他举着打点滴的手对摄像头晃了晃说:“这是巴拉拉能量封印,需要公举殿下亲一下才能解除封印。”

乔立的话让我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我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是乔立?”

“什么哦,读了大学还是一样笨!我的脸在这里,公举殿下亲一下就可以了。”乔立把右脸靠近摄像头。

在宿舍的我顿时红了脸,乔立看见后笑了起来,“捉弄你还是一样有趣。”

我瞪了一眼他把音频关了。

接下去的两年,我和乔立都用音频方式联系,这样就可以时时刻刻看见彼此,也许这就是热恋的滋味,时时刻刻都想腻在一起,即使我们隔着两千公里,也无法阻挡爱情的魔力,直到大三那年,我们的爱情开始出现了裂痕。

2014年的秋天,刚上大三的我们因为学校新宿舍已完工,我们全栋宿舍都要搬离这座老楼房,搬了一天东西的我直接累倒在床。躺在床上的我疲惫地刷着微博,想着乔立已经很久没发微博了,便点进他的主页,他发的微博不多,但的粉丝却比我多了十倍不止,这个社会果然还是看颜值的。我点了他的粉丝,本来只是闲来无事看看而已,但有一个头像引起了我的主意,敏感的我点进了那个头像的微博,女孩是和乔立同校的,她的第一条微博是昨天发的,一句文字配上一张照片,照片正是女孩的头像。文字是周杰伦的歌词,“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图片是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孩在图书馆门口躲雨,照片是在他们对面不远处拍下的,所以照片里的人清晰可见,背着女孩的男生正是乔立。

看到照片的时候,本来疲惫不堪的我发现了心跳的节奏漏了一拍,颤抖着把照片发给了乔立。乔立打电话过来解释,女孩是他部门的师妹,当时大家在参加团体活动,师妹崴了脚他背着她去医务室,走到半路下起了雨,没带雨伞的他到图书馆躲雨,照片他也不知道是何人何时拍的。虽然乔立解释了很多,但我只字未听进去,脑子全是这两年自己受的伤,可那时他又在哪里?

这是我们第一次争吵,这次的吵架像是泛滥的洪水,一发便不可收拾。在2014年秋天到2015年的夏天,我们大大小小的争吵过不少于二十回,最近一次是因为乔立明年要去欧洲留学。随着大家生活的逐渐改变,距离让我们越来越不信任彼此,对这份爱失去了信心,以前那些动听的甜言蜜语和那轰轰烈烈的勇气,都渐渐被距离燃烧殆尽,只剩下千仓百孔的爱情。

终于在一个失眠的夜晚,我发了分手短信给乔立,第二天他顶着熊猫眼从北京飞过来找我,而我选择了躲起来没有见他,我怕见到他我会心软,而我们却不能克服眼前这两千多公里的距离,以后还要面对一万多公里的思念,我怕我们都做不到,所以我选择了放弃。

分手后的一年,我去过很多次他在的那个城市,终于有一次没忍住去找他了,我看到他坐在篮球场的边上望着球场,那一刻我发现那个信心满满的阳光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分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去刷他的微博,以前我总说他懒惰,一两个月才发一条微博。他总会笑着说:“我把想说的话都说给你听了,还发微博干什么?”然而现在的他几乎每天都会发一条无关痛痒的微博,我也是在他无关痛痒的微博里面得知,今天是他去欧洲的日子。

我从飞机上下来,走到二纬路的时候,乔立乘坐的航班刚好在头顶飞过,我看着越飞越远的飞机,它像极了我们走远的爱情,最后的最后它会消失在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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