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晚上满脑子都是这个老太太的影子,熟得不能再熟的姥姥,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姥姥。
这是倪萍写《姥姥语录》时,经常出现的状态。我似乎有些明白倪老师的感受,最熟悉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有一天失去之后,再想相见根本不可能,因而变得陌生,陌生到不能再陌生。
昨天生日,妈妈打来电话,为了两件事,一是祝我生日快乐,另一件事就是去姥姥姥爷墓地。昨天晚上想到这些事情有些失眠了。我明白倪萍老师不敢去送姥姥的情感,真的是因为情到深处,那种分别的苦痛,是肯定承受不了的。而我,去姥姥姥爷墓地也是同样的心情。我印象中他们的家在村里最东头,而不是那一方坟墓,我知道他们此刻在那里,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想去看他们,只是我想单独去,不想和妈妈一起去,不想让妈妈知道我内心对他们是多么想念,想念到经常会独自哭泣。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当妈妈在他们那里哭到抽搐的时候应该怎么做,我不想让她把情绪放在心里,也不想让她哭成那样,真想让她能放下,可是,连我都放不下,何况是陪了她50多年的父母呢?
我的心情,同样的无法释怀。面对熟悉的照片,还是熟悉的面孔,只是那张面孔定格在了那一个瞬间,没有了喜怒哀乐,也由此成了最陌生的人。姥爷已然成了我心中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