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八月末,父亲终于买下了人生中第一辆新车。这一年,父亲五十而知天命,面对生活,他总能积极面对,不断引领家庭跟随时代进步,岁月的飞快流逝,已经让他头发几近苍白,只得靠染发剂来遮暇……
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有一辆车实在不容易。在买车之前,父亲左思右想,内心矛盾了许久。矛盾的原因,来自父亲常年的“打折想法”,这种思想是有迹可循的。以家庭中的交通工具变换为例,从自行车到摩托车,再到汽车,父亲总是买旧不买新,但他的脸上依旧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甚至是有一次买了一辆摩托车,回家不久发现油箱漏油,当我们都在谴责卖车人隐瞒问题时,父亲却不慌不忙地卸下油箱,排空里面的油料,然后用易拉罐裁剪小铁片和“哥俩好”胶水进行补漏,补漏后的油箱再也没有发生漏油,就这样这辆摩托车又和父亲相伴了五年。
父亲买新车前是有一辆代步车的,这辆代步车论资排辈的讲,算是我的小老弟,父亲接手时它已经是老油条一根,车龄近二十年,虽然开起来问题不大,但车速过快还是有些喘息的,倘若你再带它上次高速路,隐藏的危险也是细思极恐的。
父亲是能感受到这一点的,暑假前在一次和他的家常聊天中,他提出了换车的想法,父亲开玩笑地说目前的车的确破旧,已经不能满足当前他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另外家中孩子都已长大,每次回家父亲只要不忙一定会去车站来接我们,为此我曾告诉父亲大可不必,也告诉弟妹回家如无大的行李,父亲工作繁忙,完全可以“不打招呼”式回家。可父亲不那么想,他觉得接送是一种仪式,加之有了孙女之后,父亲更是坚决每次要接送我们。
也许,在他看来这种仪式感的背后,是一段时间的分离,这种分离可能会越来越频繁;因此抓住每一次分离的机会,当作初次的相逢,享受分离的情感喜悦。
父亲的买车打算有了,并将买车时间定在了暑假。这样的日子,我是可以同他一起去看车的。他载着我沿着二手车市场走进看车,结果是视觉上眼花缭乱,体力上疲惫不堪,思想上六神无主。二手车的价格是父亲考虑的第一因素,看上的车基本都在6+,便宜的车视觉上就过不了心理的关,父亲看完一天后,突然对我说:“这二手车的价格也不便宜,二三万的确实不行,六万以上不如买个新车,要么咱就买个四五万的车好了,反正我又不挑剔,比之前的强就行。”
在我和弟弟的一下劝说和怂恿下,父亲买车了,而且是一辆实用的新车。这俩车,是家庭中的第一辆新车,对于一个家庭发展的意义重大;同时也是一个好的开头,预示着更为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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