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大唐是最浪漫的时代,让人遐想颇多。而才子佳人,文人墨客也是让人心驰神往。据记载,草圣张旭和画圣吴道子都是通过观赏公孙大娘的舞剑,从中悟出了草书绘画的神韵,并收为己用,成就了唐朝书法和绘画的艺术的巅峰。天下学问,触类旁通,精于学习的人往往能举一反三,学于天地万物。有些人常常会问,学文言文,读古诗词到底有什么意义?所有的事物,自有其妙处,善学之人方可活用。故事根据一些历史杜撰,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向往。
盛世大唐,长安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远远听见一阵琵琶曲,曲声如夏日倾盆之雨,溅起池中水花拍岸,忽而雨停转晴,荷随风动,有如蜻蜓点水。
寻声而往,至一处酒楼。酒楼朱墙绿瓦,檐牙飞啄,门上高挂一匾:“醉月楼”。门口人群挤挤嚷嚷,踮着脚伸着脖子往酒楼内张望,瞪圆了眼珠子,生怕错过什么人间美物。顺眼看去,只见酒楼大厅中舞台上一女子,手持长剑,身披霞带,随着琵琶曲而舞动手中长剑,出剑时如风过水面,柔中带韧。剑出转急,力道增强,剑锋所致,划破这巨大的气墙,传出飒飒风声。霞带飞舞,这一刚一柔之间,映衬得舞剑之人仿如谪仙下凡。围观人群中传出一阵阵赞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轮美奂的人和剑舞。”
酒楼一角,一桌一壶酒一人,不堪整齐的衣衫,随意箍起的发髻,显得有些凌乱不羁。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眼睛盯着台上的剑舞,熠熠生光,若有所思。
靠门站着一位读书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素衣布鞋,旧而整洁,五官端正,面有些寡瘦,说不上风流倜傥,倒也给人一种浩然正气之感。他痴痴的望着台上,脸上挂着浅笑,时不时微微颔首,深陷剑舞中不可自拔。
临近的酒桌中,也有一人气质引人注目。桌上四五人,唯一位年纪较长。此人一袭白衣,略显华贵之气。有些清瘦,静静坐在一旁,全神贯注于台上的表演,手不由自主的在私下比划着什么。
一曲完,众人齐喝彩。台上女子收敛霞带,背剑而立,:“哈哈哈,今日公孙氏有幸到醉月楼一舞,感谢大家的捧场!”声若银珠落玉盘,让人如沐春风。
众人齐喝:“能一睹公孙大娘舞剑,此生无憾矣!”
女子颔首浅笑,“多谢大家的抬爱!”
“公孙大娘再给我们舞一曲”一男子喊道。
“什么好吃的,好看的都讲究一个‘适中’,往往过犹不及,若是各位还没有尽兴,我倒是有个提议,就是不知道大家感不感兴趣。”女子眼睛看向台前的白衣男子,笑意盈盈。
“感兴趣!感兴趣!”众人附和。
女子提裙,款款走下台,向白衣男子走去。步至,行礼:“画圣能够来这里看奴家一舞,是奴家三生修来的福气,不知画圣愿不愿意一展丹青,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呀?”
“画圣吴道子?他居然是画圣吴道子!据说他的画栩栩如生。”人群中一人叹道。顿时人群炸开,议论声不绝于耳。“画圣也让我们开开眼吧!”
“公孙大娘剑舞名扬天下,能一观是在下的福气,刚才观舞,从舞中有所感悟,愿为姑娘献丑。”
说罢,白衣男子起身,旁边一位年轻小伙子赶忙从旁拿出重重的画作工具,摆放至旁侧墙边的桌上。颜料依次铺开,小伙子开始研墨。白衣男子覆手身后,面墙而立,沉思片刻,提笔而起。只见他笔下圆润,滑溜细腻,波浪起伏,点划之间,时见缺落,有笔不周而意周之妙。不多时,一个女子的形象便出现在墙上。女子手持长剑,身披霞带,衣褶清晰,飘飘欲举,线条遒劲,潇洒秀逸。
白衣男子落笔点睛,一气呵成。
众人皆惊:“这不正是公孙大娘吗?”
“像,太像了,真人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妙哉妙哉!”
公孙大娘也是怔在原地,看得痴了。没想到画圣的画技已经是到了如此神乎其技的地步,顿时心生仰慕,感动的泪水挂上眼眸,又是一行大礼:“画圣名不虚传,奴家何德何能能入得您的画中。”
“入得,入得,看公孙大娘舞剑,让在下感悟甚多!”白衣男子忙回礼,笑道。
“只是,这画是有了,不知道在座各位能有人题诗一首,也不失为一件风流雅事,流传佳话呀?”白衣男子眼光扫了一遍大厅。
众人顿时静默片刻,窃窃道:“画圣的画,怕是要诗圣才配得上了....”众人摇头,皆不应对。
“看来,今日是不能圆满了,哎!”公孙大娘收敛笑容,轻叹。
“我来吧,看入不入得了公孙大娘的眼。”靠门而站的年轻男子挤出人群,来到台前。公孙大娘打量了年轻男子一眼,嘴角漾起浅笑一抹,回敬道:“小公子既然能站出来,定不会让我们大家失望,请。”
于是年轻男子在桌上铺上白纸一张,提笔豪书。笔落,公孙大娘提起纸,读到:“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满座皆静,都在回味着诗句,片刻后,“妙!”白衣男子喜不自胜,“没想到,这醉月楼还真是卧虎藏龙,此句真是道出了我心中的所思所想啊!”
“不知小公子姓名?”公孙大娘亦是高兴,笑问道。
“在下姓杜,名甫,字子美。”年轻男子恭敬道。
“杜子美,后生可谓啊!只是,何不把这诗提到壁画上?”白衣男子上前,拍了拍杜子美的肩膀。
“子美书法,实在是上不了画圣的画,不可不可....”年轻男子行礼,眼中充满敬意。
“那就我来吧,哈哈哈!也算是缘分了。”
寻声,酒楼一角的癫狂男子站起,又是一杯酒下肚。庸庸懒懒的穿过人群,来到壁画前,“哈哈哈,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笑声爽朗豪放,众人皆注视着他,看他欲要何为。
只见他提笔微顿,回头对着公孙大娘笑道:“观公孙大娘一舞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多年求而不得的神韵今忽然悟得,狂草张癫在此谢过了。”于是转头便在墙上泼墨挥毫,笔力千钧,倾势而下,婉转自如。
一听是狂草张癫,众人不禁唏嘘,公孙大娘也是呆呆的愣住了。
一会儿功夫,男子便写好停笔。转身放下笔,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手:“公孙大娘看在下的字何如?”
公孙大娘大喜“奔放豪逸,笔画连绵不断,既有飞檐走壁之险,又有小桥流水之美,神韵如山如水。不愧是草圣张癫。今日真是何其有幸,恍如梦中啊。这醉月楼怕是以后客人会络绎不绝了。”
众人皆笑。
“哈哈哈,今日能观公孙大娘舞剑,又能见识画圣的丹青,还有子美小兄弟的好诗,甚是满足,不如我们喝一杯!”张旭从桌上取下四个酒杯,斟上酒。
“草圣书法,吴道子也曾见识过,不过今日观之,确实更上一层楼啊!”说罢举起酒杯,四人皆仰头,一饮而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