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修行自己,通常想要努力做到稳下来、心中有静气、入定、安心。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焦虑伴随着我们,我们似乎总是在追逐某种未知的东西。荣格说“我们应该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因为一棵树对自己的生长法则一无所知”。
植物只是顺应规律自然的生长,把根往下扎,吸收着雨露,枝枝蔓蔓的追逐着阳光。它们并没有一个最想成为的样子,也并不把自己束缚于目标的桎梏之中。这种状态如果和人生态度对应,似乎是一种消极的生命态度,人们推崇和艳羡的通常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英雄,而英雄的师父通常是像植物一样的人。
其实植物只是向自己最近的联系靠近,它们自然的把根系扎入自己最近的大地,根系产生的生命能量到哪里根就扎到哪里;它们追逐着阳光,亮的地方就伸得高一些,阴暗的地方甚至蜷缩起来;风雨来了,它们就顺着风向摇摆,太大的风雨折了枝丫,风平雨停之后,它们就另辟蹊径发出新芽。
我们几乎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两棵树,它们都是各自被自然早就,也没有努力把自己塑造成更好的样子。它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追随着自然全力以赴。
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比拟,树没有意识只有潜意识;而人将自己命名为智慧生物,“我思故我在”,心思捉摸不定,时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意识一刻也停不下来,神经敏感脆弱,生命短暂又渺小,跟浩渺永恒广阔的宇宙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种反差是我们孤独恐惧的源头,于是树立目标使劲的抓取,借以回避自己的孤独和世界的无需。然而在这个无常的世界,一个目标能扛得住多少变化?大多时候我们不过是在模仿他人的成功,却并不知道和考量其中的偶然因素。更少去深思自我的独有样子,忽略了在无序的生命自然状态里蕴藏的巨大的实现独特的绚烂生命的机会。
电视剧《我的阿勒泰》当中,张凤侠对自己的女儿说:“李文秀,我生你下来是为了让你奉献他人的?什么叫做有用?你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没有人用,它就待在草原上也很好嘛,自由自在的嘛”。
阿伦.瓦兹说:“理解变化的唯一方法是投入其中,随它流动,并加入舞蹈”。山河江海都是这样做的;花花草草也是这样做的。我们呢?是不是也可以试着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