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

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农村人比较节俭,吃穿都很省。记得小时候一年难得买一次新衣服,只有快过年的时候,跟着父母去集市上购置年货的时候,父亲会问我要什么样的衣服。那时候也没什么爱美之心,感觉衣服能穿就好,也不太讲究。

村子位于大别山腹地,那时候交通落后,我根本不知道城市是个什么样子,眼里所见就是绵延的山,缓缓的溪流,和阶梯一样的水田。儿时的乐趣就是舞枪弄棒,去竹林里砍倒一颗楠竹,用柴刀将竹子削成木剑,装作一名剑客。夏天来的时候,村子里蜻蜓如同巡逻的战机不停的在空中盘旋。找一根长竹竿,将一根竹篾弯成椭圆型安置在竹竿一端,再想办法将蜘蛛网绕在竹篾上就做成了捕捉蜻蜓的工具。然后去田埂上,捕捉那些停留在禾苗上各种颜色鲜艳的蜻蜓。

农村人生活基本都是自给自足,每家每户都有一亩多水田,吃的大米都是自己种的。饭桌上的蔬菜都是刚从菜园里摘下来的,青翠的黄瓜,鲜嫩的豇豆,碧绿的青椒,紫红的茄子。田里的庄稼都是男人去管理,菜园就是只交给女人们。母亲去菜园里采摘蔬菜的时候,我就跟着她,摘一条黄瓜,用袖子一擦就往嘴里塞。菜园边上有一块空地,被我央求着不许她种菜。我就和小伙伴一起,到处寻找各种花草,将他们移植到我那一小块花园里。那时我已经上了初中了吧,暑假在家没什么事干,就在那一小块花园里种了夜来香,指甲花,鸡冠花,还有两颗矮小的栀子花苗。

移植来的花最好是在傍晚种下,这时候没有烈日的暴晒,存活率会更大。用锄头在园里挖个坑,将花苗栽进去,将坑填好,浇些水,就不用再去管它了。夏天的夜里,如果月圆,繁星缀满天空会将村落照的通透,月光笼罩下的村落辉映着房舍里的灯光,更添了几分静谧。天一亮我就去查看昨天种下的花,长势非常好,叶子鲜绿还挂着夜里雾气形成的露珠。清早去看,夜来香还开着浅黄色的花朵,凑近的时候还是能闻到一缕幽香,太阳出来了这花就收起了它的花朵,和其他的花不一样。指甲花开的花朵颜色很多,浅粉的,大红的,纯白的。一棵花上开的花颜色是一致的。后来又从别处移过来几棵芋头,只长着翠绿的伞盖一样的叶子,和荷叶很像,但是没见过开花。

就这样,我那块小小的花圃里倒也变得绿意盎然,每天看着它们格外的享受,花开的无忧无虑,一派自然清新,心情也是那样的无所顾虑。似乎和那花融为一体,体会到它们的成长。每天接受雨露,接受阳光的洗礼。怪不得有诗里说“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虽然那时没有大海,但也有了春暖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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