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读了台湾女作家琦君的散文《爱的光波-髻》,在文中作者温情脉脉地讲述了记忆中母亲、姨娘长辈发髻的变化,在平实的文字中感受到作者对世间真情的眷恋以及人生短暂过眼烟云的丝丝无奈。在这文章中,我们能读到母亲情感如何为女儿精神世界的提供涓涓营养。
1、文章开篇讲述了在乡下的温馨童年往事:母亲发梢双妹牌生发油的香气混合着油垢味带给“我的”安全感;“母亲乌油油的柔发像一匹缎子似的的垂在肩头,微风吹来,一绺绺短发不时拂着白嫩面颊”带给“我”美的启蒙。
乡下的母亲每天活得忙忙碌碌,她要带好女儿,要照顾好家族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城里的丈夫工作体面、受人尊敬,母亲的付出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这时候的母亲纯朴青春,感情纯粹,散发着生机勃勃。
作者写道,如果爸爸看到妈妈这一头好发,一定会给她买一对亮晶晶的水钻发夹给她戴上。妈妈一定会不好意思地摘下,这样美丽的发夹就会成为作者打扮新娘的“头面”。
从这里我们可以读到母亲对幼年的“我”的呵护宠溺、温柔细致。这样一位淳朴的母亲,和睦的家庭氛围,必然会给作者的一生打下美好的温暖底色。
2、作者没有等到父亲带着美丽的水钻发夹回来,却带回了一位美丽的姨娘。后来,全家跟着当官的父亲去了杭州。母亲固守的乡下原则在这里行不通了,在父亲眼中老气的螺丝髻实在上不了台面,母亲无奈改成了好不到哪里去的鲍鱼头。
只在七月七痛快洗头的乡下母亲,在香风四溢、发丝轻柔、“常惹君王带笑看”的姨娘面前,就是一个老古董的乡下太太,虽然她才只有三十岁。在这样的盛年,软绵绵、香喷喷的姨娘横亘在中间,父亲、母亲相敬如宾应该是有的,但恩爱想必是断绝的。
母亲本就是不爱说话,在父亲和姨娘的琅琅笑声中日渐憔悴,没有了在乡下时的丰润亮丽,头发也越来越少,心中的愁绪越来越多。
一个在乡下厨房忙得开心快乐,闲暇时还能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地眯眼笑的女人,到城里当官太太后不需要下厨房了,不用自己梳头了,但也处处手足无措了,在丈夫无声的嫌弃中,她心中的落寞再也理不清了。
愁绪卷成堆,却没有将淳朴的母亲变成怨妇。作者的笔下并没有宫斗剧般的争宠、陷害、欺负,也没有母亲的喋喋不休、怨恨不已,更没有鸡飞狗跳、硝烟四起,只有默默无语、各自相安无事,至多是母亲、姨娘背对背梳头不发一言。
女儿虽然心疼母亲,但母亲的平静无言、自甘淡泊不但给了女儿一个平静的生活环境,更给了女儿面对外界波澜时从容平静的心境。
[if !supportLists]3、[endif]父亲去世后,母亲、姨娘倒成了相依为命的伴侣。母亲早已剪成了稀疏短发,娇俏的姨娘颈后也不再是多姿多彩的凤凰髻或同心髻,而是简简单单的香蕉卷。共同丈夫的去世,让两个本没有什么过节的女人患难相依。
母亲的不怨恨,也使女儿对这个使母亲一生郁郁不乐的姨娘恨不起来,还对姨娘失去丈夫后的哀戚生起怜悯。
恨很容易,在不如意的生活面前,有多少青春靓丽的女人变成了怨妇、毒妇,任由不良情绪像毒汁一样四射,常常拖垮了自己的生活还要连累孩子的一生。
我们常常说“富养女儿”,在这篇文章里我常常读到母亲的隐忍、平静、不怨尤,温柔敦厚的母亲最终造就了女儿幸福的童年、平静稳定的青年以及精神世界博大的成年。
在文章的结尾,父亲、母亲都去世了,垂垂老矣的姨娘在与作者作伴多年后,也最终成为一抔骨灰,寄存在寂寞的寺院。作者不禁发出感叹,这个世界,究竟有什么是永久的,又有什么是值得认真的呢?
我想,答案是爱,爱让我们成长,爱在我们中间生长,爱才是我们行走江湖、纵横一生的黄金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