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戴上面具与其说是画了一张脸谱,倒不如说是一种大义凛然的善。
兰陵王,名高长恭,北齐高祖高欢之孙,出生在割据混战、狼烟四起的魏晋南北朝。据说,其长相俊美柔善,每每打仗都要戴上狰狞的面具。
最著名的是与北周的邙山之战,当时,北周攻击洛阳一带地区,围城却没有攻下。其戴上狰狞的巨面,身穿铠甲,手握利刃,率领500精骑,突破北周军队层层包围,直抵北周被围困重城—金墉(现今河南洛阳东北故城),最后,得以带领北齐军队击退北周的攻伐。
说到面具,很多人会说面具就是脸谱,令人生厌。
我们讨厌那些平时一副热情却在重要时刻坑我们的人;我们厌烦那些平时笑得醉人却心怀鬼胎的笑面虎;我们厌倦说着甜言蜜语却做着令人反感事情的人。于是,戴上面具似乎成了伪的象征。
然而,兰陵王这位戴起面具的北齐贵族,与其说用一副狰狞的面具欺骗了对手,虚伪狡诈,倒不如说是一种值得高度肯定的善。
与其相似的还有关二爷。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宛如一段难以超越的传奇乐曲,传唱不息。
当华雄一连斩杀伐董盟军数名大将,以致盟军士气节节衰弱时,关二爷以斩华雄为军令状,主动请缨——各路诸侯嘘声其为弓弩手,不足以代表盟军出战,迫使其立下军令状。
其确实武艺超群,得以温酒内斩华雄头颅掷于各路诸侯面前,令各路诸侯无不惊叹。然而,其本身摄人的形象同样功不可没。
其身长九尺,髯长二尺,卧蚕眉丹凤眼,面如重枣,提青龙偃月刀,虽为弓弩手,却单是盟军各路诸侯帐前一立,便有大将之风范,而其请缨成功后立于阵前,更使华雄惊得瞪大了眼,就连华雄的坐骑也因此有了退缩之意。
可想而知,在敌我双方交战的时候,作为一名主将,其形象是何等重要,它代表着一支军队的灵魂与气质,关乎着一支军队的士气与震慑力。
试想兰陵王脱下狰狞的面具,坦露柔美的面容,单单带领那500精骑,恐怕将士气大减。
在与敌军将领阵前对视的那一刻,敌将目射寒光,面容凶悍,身材彪大,兰陵王却宛如室内久居的宅男,那么掩杀而来的首先是敌军数万将士的一片嘘声,紧接着将是士兵心理上的动摇:轻则削弱士气,重则使一些士兵失去理智盲目突进。
也许,邙山之战的最终胜利,不能仅仅归功于一副面具,更多的是兰陵王进入洛阳后的指挥得当、北齐其他参战军队的尽心配合和北周内部的各种纷争。
但在双方对阵的紧要关头,一副狰狞的面具足以树立起军队凶悍难当的形象,足以撑起500精骑不畏敌军千军万马的士气,为这场战争增加了不少胜算。
那位面容柔美的兰陵王,为了代表一支军队、为了挽救一场战争,戴上了狰狞巨具,柔美面容与狰狞巨面的鲜明差距展示了一位北齐贵族的拳拳赤子之心。
战争胜利后,声望大振的他把邙山解围称为“家事亲切,不觉遂然”,原为表忠心,却反而带来了猜忌,尽管其有意经常收受贿赂,累积财富,以示并无野心,但猜忌终究还是猜忌,此时,这幅本意良善的面具却未能使他逃脱赐鸠而死的悲剧。
真是来时一丝不挂,去时一缕青烟。去时,他饮鸠而去,还令人烧毁了一千黄金的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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